(上一章標題黨抱歉了,通宵從凌晨3點寫到早上10點實在寫不完打臉劇情了,這章保證刺激實在)
杜變望着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杜炎。
此時,這杜炎已經全無庶子卑微了,充滿了世界在我手中的自信魅力,充滿了文官的優越感,一上來就要把杜變這個六品東廠百戶趕出去,給他和方青漪讓地方。
而那個杜變曾經的未婚妻,那個要將他逼死的女人,根本就呆在華麗的馬車中不出來,她或許覺得杜變沒有資格看她的臉?
杜變笑道:“驛站很大,幾個人住沒有問題的。”
事實上不要說三個人住在一個驛站,就算是三個人睡在一個被窩,杜變都沒有意見。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開心,要有胸懷對嗎?
可惜杜炎聽不出杜變的流氓,他面孔正義冰冷道:“抱歉,我們不和閹黨住在一個驛站,受不了那閹腐的氣息。”
你這青年文官的優越感爆棚了啊。
像打臉杜炎和方青漪這種人就要講究方式方法了,不能直接衝上去殺殺殺,再說對方上千人呢,如此巨大的排場你也殺不過。
杜炎最得意的是什麼?當然是他的才華,十七歲的二甲頭名進士,不要太牛逼哦。
所以打臉的最好辦法,就是在他最有優越感的地方勝過他,讓他在妻子面前丟臉。
而且方青漪這種心高氣傲的頂級貴族千金,一旦丈夫讓她沒有面子,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之後,那就不要怪我瞧不起你,甚至給你換一頂帽子了。
而杜變要表現的則是,方青漪你看,我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你丈夫強!
然而,還沒有等到杜變出口,弟弟杜炎就出口了。
大家是兄弟,果然想的是一樣的啊。
“杜變,聽說你在廣西閹黨畢業的國學考試中奪得了第一名,真是了不起啊。”杜炎道,聲音中充滿了莫大的諷刺。
他杜炎可是殿試的二甲頭名,也就是全國第四名。
而杜變只是一個行省閹黨學院考試第一。
如果用現代地球的話來比喻,那一個是奧斯卡金像獎,另外一個鄉鎮大舞臺電影節獎。
所以在杜炎眼中,杜變的這個第一名是充滿了山寨味的。
就在此時,方青漪從華麗馬車走了出來,雙手交錯放在小腹部,玉手輕輕拽着長裙,低頭款款走來。
她的眼睛,始終望着腳下,沒有朝杜變望來一眼。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極美,不愧是幾乎和寧雪公主齊名的絕色佳人。而且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無比優雅高貴的美感。
從某些方面,她比寧雪更像是個公主。
尤其她的身材,修長迷人,浮凸有致,充滿了讓人垂涎的美感,卻又不敢褻瀆之感。
她走到杜炎身邊,輕輕挽着丈夫的手臂,溫柔嬌聲道:“夫君,就算面對閹黨粗鄙之人,也不要丟了風度,就算趕人走也要優雅有品,不要粗鄙暴力。”
杜炎一往情深道:“放心,就算和豺狼鬣狗,我也會保持風度的。”
然後,他朝樓上望來:“杜變,聽說你的詩詞才華絕頂,不知是真是假?”
看來,他聽過杜變這方面的名聲,非常之不忿啊。
杜變聳了聳肩膀,表示有這麼一回事。
杜炎道:“這次我來百色府上任縣令之職,帶來了許多飽讀詩書的大儒清客,他們正好可以做評判。我們臨時出一道題做一首詩,誰做得更好,今天這驛站就歸誰了。輸了的人,滾出去如何?”
果然是讀書人啊。
“好,好,好……”幾個方家的大儒清客從其他馬車下來,拍手道:“姑爺果然文雅,就算和閹黨也保持如此風度,我等有耳福了,姑爺的文才連皇帝陛下都讚不絕口的。”
杜變點頭道:“好啊,贏的男人住在裡面。輸的男人,滾出去。”
他着重男人兩個字,可惜這個庶出的弟弟還是沒有聽出來。
杜炎朝妻子方青漪柔聲道:“夫人,就請你出題吧!”
方青漪低頭想了一會兒,道:“你們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此時卻不共戴天,真是讓人扼腕,不如就以這個同室操戈爲題,各自做一首詩吧。誰輸了,就主動離開吧。”
杜變聽到這個題目,不由得一愕。
不會吧,送上門來打臉不說,連姿勢都擺的這麼別緻?
你出這個題目,讓我想輸都太難啊。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題目出得很好啊,非常貼近杜變杜炎這兩兄弟的現實。
杜炎構思了片刻,道:“有了!”
然後,他的詩才噴薄而出。
《同室操戈》
桓山之禽別離苦,欲去迴翔不能徵。
田氏倉卒骨肉分,青天白日摧紫荊。
交柯之木本同形,東枝憔悴西枝榮。
無心之物尚如此,參商胡乃尋天兵。
這首詩一出,方青漪美眸大亮,每當這個時候她最最欣賞自己的丈夫,真正的才華絕頂,讓她心悅誠服,讓她與有榮焉。
而幾個方家的大儒清客也大聲喝彩,拼命鼓掌。
“好詩,絕頂好詩!”
“如此詩才,整個大寧王朝都找不出幾個啊。”
“我們也算飽讀詩書,但此時也自愧不如啊。”
杜變聽到這首詩,也不由得錯愕。
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果然是極度出色啊,難怪杜家會徹底拋棄曾經的杜變,而選擇培養杜炎。
難怪方家不嫌棄杜炎是庶子,依舊把方青漪嫁給了他。
這個詩才絕對牛逼啊,關鍵構思的時間很短啊,不到五分鐘而已啊。
難怪他時時刻刻都優越感爆棚,這種天才就是這樣的。
杜炎面有得色,朝着杜變道:“該你了,要不要我回到馬車上去等?半個時辰如何?”
杜變道:“不用了,我這也有一首《同室操戈》,你聽好了。”
杜炎豎起耳朵。
方青漪依舊低頭,輕拽自己的長裙,但是晶瑩剔透的耳朵卻微微豎起,認真傾聽。
杜變深深吸一口氣,用低沉的語氣念道: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爲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首詩一出!
頓時,全場寂靜!
杜炎俊美的面孔瞬間紅透,然後又變得青白,擡起頭不敢置信望着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而方青漪也一愕,擡起頭望向杜變。
十幾名方家的大儒清客啞口無言。
都說文無第一,詩句這種東西本來是分不出好壞的。但是有些詩就是那麼牛逼,一念出來就是秒殺。
杜炎那首詩已經極度出色了,但是和杜變(曹植)這首比起來,那真的是黯然失色了。
杜變道:“青漪姐姐,我這首詩如何啊?比你丈夫的如何?”
方青漪臉色一變,鬆開了杜炎的手腕,直接轉身離去,回到馬車中。
杜炎感到自己被妻子嫌棄了,頓時臉色發白,站在原地不動。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嗎?”方青漪低聲道。
然後,杜炎,方青漪一行人就要離去。
杜變道:“青漪姐姐這就要走啊,這驛站很大的,你可以住進來的啊。我剛纔說了,輸了的男人滾出去,你這個大美人有特權的。”
方青漪咬牙切齒,又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快速登上馬車。
杜變做成喇叭狀,大喊道:“青漪姐姐,我不管哪方面都比我弟弟要強,不信掏出來比比。你啥時候要出軌,記得找我啊!”
上了馬車之後的方青漪,再也維持不住之前優雅的姿態,拔出寶劍大砍。
但是心中又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丈夫杜炎容貌絕品,才華絕頂,武功高強都沒得說。但是……彷彿總少了一點點。
而此時,杜變剛剛做完一首百年不遇的詩之後,又變得如此粗鄙下流。
這種複雜矛盾,給人感覺真是很複雜。
……
在驛站住了一夜後,杜變繼續趕路,傍晚時分,終於進入了百色府!
這就是百色城?
杜變錯愕,非常非常繁華啊,簡直堪比桂林和南寧府了。
這裡的街道,簡直每一處都流淌着金銀的味道啊。
而且,看上去完全井然有序啊,沒有一點混亂的味道。
杜變頓時想起了左昂的話,百色府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是水面之下卻黑潮洶涌。
否則,也不會有幾任知府,幾任知縣,兩任東廠千戶死在這裡,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且這裡的地下水溝要定期去掏的,否則很快就會被屍骸堆滿堵住。
而且剛剛進入百色府城,杜變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上百雙眼睛盯住了。毫無疑問,那是厲氏的眼線,一旦進入了這裡,東廠對他們就毫無秘密,就如同沒有穿衣衫光溜溜一般。
……
又走了一段距離,杜變來到一個院落面前,頓時驚愕。
這,這裡就是梧州東廠千戶所?杜變這個百戶,也在這處官邸辦公。
桂林府,梧州府的東廠千戶所雖然談不上鼓勵堂皇,但也是威風八面的,每一個官邸都佔地幾十畝以上,而且都有十幾名武士站崗,看上去就森嚴逼人。
而眼前這個東廠千戶所,就是一個破落的院子,沒有一個站崗的,門口躺着幾十個乞丐正在曬太陽抓蝨子,見到杜變來了,擋住門口的老乞丐懶洋洋睜開看一眼,把抓到的蝨子丟到嘴裡一嚼。
雞肉味,嘎嘣脆,老乞丐閉目享受。
杜變走進千戶所,發現整個院子空無一人。
千戶呢?東廠番子呢?
另外兩個百戶呢?
百色東廠千戶所就算再落魄,也有幾十個人啊。
現在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
杜變不由得大喊道:“人呢?”
沒有人迴應,空曠的院子只有迴音。
“張千戶呢?”杜變又喊道。
沒有人迴應。
“任百戶呢?杜變又喊道。
還是沒有人迴應。
“屠百戶呢?”杜變又喊道。
“這,這呢?”外面門口的那個老乞丐舉起手,他的蝨子吃完了,還在回味着。
頓時……
杜變懵逼了。
這,這個抓蝨子吃的老乞丐,就是百色府東廠百戶屠千里?就是那個武功高強的老英雄?
這……這見鬼了?
杜變道:“那,東廠的武士,番子呢?”
老乞丐指着門口的那十幾個乞丐道:“喏,都在這裡?三個總旗,十個小旗都在這裡了。”
杜變真的驚呆了。
知道百色府的東廠很慘,但……但也沒有想到會慘到這個地步。
從百戶到總旗,到小旗,全部淪爲了乞丐?
東廠百戶可是六品官啊,總旗也是七品啊。在其他地方完全是威風八面,掌握生殺大權的。
就算在百色府無法立足,但也應該維持表面體面啊,也不至於淪爲乞丐啊。
杜變顫抖道:“爲,爲何會如此?”
老乞丐百戶道:“願意投降的,都去享受榮華富貴了,去厲氏爲他們建的千戶所了,和李道嗔的天道會在一起。我們不願意投降,他們也不殺我們。但是買不到吃的,買不到穿的,買不到藥,買不到任何東西,有銀子也買不到。對方告訴我,要麼滾出去,想要駐守這千戶所,就當乞丐在門口討一口吃的,這樣可以活下來。”
老乞丐百戶又找到了一個蝨子,扔進嘴裡大嚼,美滋滋。
“我當然要駐守千戶所,不能投降,也不能做逃兵,所以只能做乞丐了。”老乞丐百戶道:“太監做乞丐,也不算丟人。”
頓時,杜變肅然起敬,然後掏出一塊大餅,恭敬地遞了過去。
“你是新上任的試百戶杜變吧?”那老乞丐百戶接過大餅,分成了十幾份給手下十幾人。
“是我。”杜變道:“我這裡還有很多大餅,足夠分的了。”
杜變又拿出了十幾張大餅,本來是做乾糧用的,都是細麪粉攤的,然後油炸出來,香噴噴。
就這樣,杜變還覺得這一路上吃得不好。
老乞丐反而拒絕了,道:“如果你不願意投降,不願意去享受厲氏的榮華富貴的話,那這些餅就省着點吃,幾天後你也要跟着我在門口做乞丐的。”
接着,老乞丐百戶拍了拍右邊的位置,道:“來來,帝國的小忠臣杜變,你的官職第二,我右邊的位置給你,你先適應一下,幾天後我們一起乞討。”
這老頭是個忠臣,但現在杜變想噴他。
杜變無語,道:“您老人家慢慢乞討吧,我進去了。”
……
進入千戶所後,杜變找到了自己的官所,真的是窮到什麼都沒有了。
前梧州東廠百戶林啓年到處搜刮,好容易纔給杜變搜刮了一套桌椅,還有牀鋪。
這個局面比想象中要艱難得多啊。
“奴才出去買點東西回來。”林啓年道。
杜變遞過去了幾十兩銀子。
片刻之後,林啓年回來了,跪下請罪道:“主人,奴才沒用,買不到任何東西,沒有一家店鋪和我們做生意。”
杜變對這個局面並不意外,他一行人還沒有進入百色府就被盯上了。
對方也不殺你,也不打你,就是讓你買不到任何吃穿用的東西。
李三道:“糧食物資,可以從桂林運來。”
杜變搖搖頭,這條路走不通的,對方一定會劫殺的,桂林東廠的東西絕對運不進百色城。
厲氏這個手段也真是歹毒啊,人家也不殺你,也不打你,就是讓你買不到任何吃穿。就是讓你活生生餓死在這裡。
你要麼投降做狗,要麼滾蛋,要麼淪爲乞丐給東廠和朝廷丟人。
百色府這個龍潭虎穴,還真有詭異啊。
必須儘快破局了,否則沒吃沒穿的絕境維持十天半個月,什麼士氣都丟得乾乾淨淨了。
破局的關鍵,就在青龍會主季青主。
只要得到他的認同,杜變可以直接在百色府立足。
大宗師寧宗吾道:“徒兒,你在這裡呆着,今天委屈一夜,我去青龍會探探季青主的口風。”
杜變點了點頭,季青主是大宗師,寧宗吾也是武道大宗師,肯定是要給幾分面子的,讓寧師先去探探風頭也好。
“大家今天晚上就吃吃乾糧,沒有牀鋪就先睡地上,一切明日再說。”杜變道。
“是!”衆人道。
……
晚上,夜幕漸深。
大宗師寧宗吾還沒有回來。
其他人已經席地而睡,唯一的一張牀讓杜變睡。
躺在牀上,杜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該如何破局,心中謀劃着步驟。
忽然之間……
空氣中傳來一陣無比迷人的香味。
整個簡陋的房間,瞬間都變得夢幻魔力起來了。
但是,卻又什麼都沒有。
杜變眨了眼睛。
頓時,眼前多了一個豔絕人寰,絕世芳華的美人。
一個幾乎要比寧雪還要美麗女人。
聖火教傳說中的聖火魔女,厲婠婠!
那個所謂死而復生的厲芊芊。
她曾經見過杜變一次,但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直接走了。
然後,她帶着三千人,僅僅用了不到兩天,就打敗了沙隆碩。
而現在最新的消息,沙隆碩已經加入西南土司聯盟,做了副盟主。
也就是說,西南土司聯盟除了安隆土司府,已經完全統一了。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聖魔女做到的。
這次距離得很近,杜變更加確定這個女人不是厲芊芊。
她比厲芊芊更美麗,這不僅僅是面孔五官,更是一種感覺。
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都充滿了魔一般的魅惑。
她身上那種魔力,是任何女子都沒有的,包括寧雪和玉真。
美麗妖媚到極點,也神秘危險到極點。
真的到了勾魂攝魄的級別。
尤其身材曲線,更像是魔鬼藝術,充滿夢幻感。
只不過,上一次她已經見過杜變了,這次又來做什麼?
她勾魂美眸望着杜變足足兩分鐘,然後款款走了上來,伸出玉指輕輕勾起杜變的下巴。
玉指冰涼滑膩,芳香怡人。
杜變頓時覺得,自己被狐狸精勾住,被鬼魂纏住。
她就是不說話,根本看不穿她想要做什麼。
忽然,聖魔女厲婠婠開口了,檀口張開的時候,呼出的香氣更加迷人。
然而,她說的話直接就是石破天驚。
“杜變弟弟,人家這幾天晚上都夢到你呢,折磨得人家睡不着覺。”
“對了,親愛的杜變弟弟,你是穿越者吧?!”
杜變全身的汗毛幾乎都豎起來了。
但是他很快收拾所有的驚駭,露出笑容道:“寶貝,難道你也是穿越者嗎?”
聖魔女厲婠婠嬌滴滴道:“不,人家不是的。”
厲婠婠美麗青蔥一般的玉手,輕輕撫摸杜變的臉蛋。
然後,她張開小嘴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還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然後,她用更嬌媚的口氣道:“但我的師傅是穿越者,只不過他已經被抹殺了,成爲了行屍走肉!”
(杜炎那首詩也是地球歷史上的,借用一下,就當作是他原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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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天罪v的萬幣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