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的一聲令下,全監室人員都行動起來,圍住林成,拳打腳踢,折騰了能有半個小時,刀哥一看,這人果然是個文弱書生,都不敢還手,於是叫道:“行了,別打死了。
大家先後停下手,待灰塵完全落地後,一看被打的這個傢伙,竟然好像死了一般,一動不動,這下大家可有點傻眼,即使在監獄打死犯人,那也是不行的,何況這裡是看守所,只是嫌疑犯。
在嫌疑犯轉變爲罪犯之前,那跟公民一樣享受華夏國家賦予的權利的。
現在在看守所打死了人,所有動手的都有責任。正當所有人都傻眼的時候,林成悠悠然翻了個身,把一個背影留給了大家。
大家一看林成翻身,都樂了,只要人不是我們打死的就好,愛怎麼死怎麼死。我們是不管。
大家仔細一聽,躺着的這位,就是剛剛被誤認爲打死的這位,發出了微微的呼嚕聲,“他竟然睡着了!”有人大喊。
“媽個比來,你得死嗎?”“操,你個2b”
大家紛紛罵不絕口,都是在痛罵林成欺騙了他們,緊接着,這些人又要上去開打,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
“住手”說話的是刀哥。刀哥雖然沒親自動手,但是他把整個過程看在了眼裡,他知道這可不是演戲,而是實打實的拳打腳踢,這人竟然能睡着?可見的確是剛纔自己看走了眼。高人,絕對的高人。
所以刀哥制止了大家繼續的毆打。“都散了,該幹啥,幹啥。安靜點。”刀哥的話,沒人敢不聽。刀哥進來有半多年了,據說是買賣軍火進來的,但是他有個同夥帶着槍跑了,雖然警察們都看見刀哥當時拿槍設計的一幕,但是他的同夥跑了,也把刀哥拿的那把槍給帶跑了,也就是沒抓到現行。刀哥的案子就沒法立案,也就一直在看守所呆着。
刀哥走南闖北,眼光最毒。幹他們這行的,首先要憑藉眼睛吃飯,眼神不好,看不準人,那這行絕對幹不久。他本來就有百分之二十的看不透林這個人,以爲這個人不過是一個長的稍微強壯點的文弱書生。
但是現在他知道他看走眼了,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
林成睡着不是裝的,絕對絕對不是在裝b,林成這段時間太累了,是被打累了,早中晚每天加餐,肉體非常疲勞。而且後來還用電棍,所以,林成非常的累。
在肉體上折磨林成的同時,林成又調動全部精神,用精神來練功。後來被電的時候,又用精神來緩解這種痛苦。
所以林成是真累了,才睡着了。
但是林成睡着了,看在刀哥的眼中,刀哥卻非常的驚異,感覺到了林成是個高手。一般人誰能在捱打的時候睡着啊。
刀哥的命令在這個監室就是聖旨。沒人敢不聽。
晚飯林成也沒起來吃,刀哥也囑咐別人不許打擾林成,林成就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拘留所夏天的起牀時間是六點整,時間一到,必須起。然後就是洗刷整理內務時間。林成根本不會疊拘留所的被,根本沒學過,本來新到的兵,一到拘留所,首先牢頭除了修理他外,就是教他學習監室規則,還有如何整理內務,疊被子什麼的。
昨晚林成睡覺,根本就沒放被子,就這麼和衣睡的,林成太累了,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林成才精神抖擻起來。但是林成哪會疊被子啊,刀哥一看,趕緊讓人幫助林成把壓壞的被子整理下,林成這才仔細看監室的幾個人。
監室一共住了十個人,五張上下牀,林成就睡在靠廁所的下鋪。離廁所越遠,位置越好,上鋪比下鋪好,牢頭都是撿着離廁所距離最遠的上鋪。牢頭的事情,王衛也跟林成講過,林成也知道哪個位置是牢頭睡的。所以林成打量這些人第一眼就看向刀哥的位置。
刀哥心裡一凌,這個人絕對是個老手,第一眼就看牢頭這個位置,刀哥也仔細打量林成。
一件普通的監服,卻絲毫掩蓋不住林成淡然的氣質,那放佛不把一切看在眼裡的神態,讓刀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林成絕對不是普通人。
林成把監室裡的人各自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被刀哥吩咐去給自己整理被子的一個矮胖子一眼,這時候獄警吹着口哨,吃早飯的時間到了。
看守所裡的早餐,那是非常簡單。每人一個饅頭,一碗稀飯,林成從來沒吃過這裡的飯菜,哪裡能吃得進去,太乾巴了,沒有鹹味,難以下嚥。
但是旁邊的人卻狼吞虎嚥,放佛不吃,一會就沒了似的。刀哥拿出一包小辣妹給林成丟了過去。外面賣五毛錢一包的小辣妹,在看守所裡賣五塊錢,愛買不買。
林成對着刀哥笑笑,“謝謝。”
刀哥對着林成點點頭。
等吃完早餐,八點就是學習的時間,學習學什麼?學黨紀國法,學習治安管理條例。拘留所的所有嫌疑犯,都魚貫而出,一個獄警就拿着喇叭高聲喊着:禁止喧譁,不準接頭接耳。全體嫌疑人一起來到一個大禮堂。
林成所在的監室人員都集中在一起,一個一個排着隊,刀哥就站在林成的後一個,到了大禮堂,先站立,奏國歌,要求嫌疑犯們跟唱,這是爲數不多的相鄰兩人可以小聲交談的時機。
“兄弟,你叫什麼?”
“林成。”
刀哥對林成豎起大拇指,“兄弟,佩服。”
林成有點一頭霧水的感覺,不知道刀哥佩服自己什麼。林成疑惑的看着刀哥,刀哥對林成笑笑,這時候正好國歌唱完了。
“全體坐下”一個獄警發佈了命令,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站着,看不見這個獄警,大家都坐下後,林成看到了這個獄警。
長的還算是英姿颯爽,說話嗓門很大,幾乎是在咆哮。“各位,我們每天都坐在這裡學習,學習,你們有誰知道學習的意義?”
大家都沒有搭理他,其實是不敢隨便說話,首長訓話的時候誰敢隨便講話啊。在這裡獄警就是首長,而嫌疑犯就是士兵。
首長一頓,“ 沒人知道嗎?那我指名問了。”說着一指坐在前排的一個,這人直愣愣的站了起來,“報告,不知道。”
“下來做一百個俯臥撐。”這個獄警教官一連點了三個人,都不知道,都在前面做俯臥撐。
說完一指林成,“你說。”
“是爲了犯過的錯誤不再犯。”
獄警教官首先鼓起掌來,“說的好,你坐下。”說完對着大家。“他說的很對,犯過的錯誤,希望大家是別再犯了。好,下面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一上午,都是在理論學習中度過。林成上學時候就特別討厭上政治課,現在又上政治課,林成百無聊賴的坐着練起內功。
全身氣血集中在丹田,然後發放到四肢末梢,然後再收,然後再發,林成就這麼一呼一吸,一吸一呼。全身的氣血在精神的統帥下遍佈四肢末梢。
旁邊的刀哥又是另一種感受,他感覺坐在他旁邊的林成就是磁鐵,一會是正極,把自己往林成這邊吸。一會又是負極,把自己往外推。
林成身體絲毫沒動,只是一呼一吸間,就彷彿磁鐵般。刀哥對自己的關於林成的判斷又更加確認。
中午十一點,是吃午飯時間。衆犯人各自回監室等待午飯。午飯時米飯,西紅柿蛋湯。西紅柿雞蛋湯裡哪有雞蛋,全是西紅柿,這也就不說了。米還有些發黴。
毒大米,絕對的。林成終於知道社會廣角里經常報道的毒大米到了哪裡去了,原來是進了這裡。刀哥踢開林成旁邊牀上的一個小子,坐到了林成牀旁,遞給林成一隻火腿。在監獄裡火腿,燒雞可是好東西,當然燒雞可不是剛燒的,而是速食食品。就這樣外面賣十塊錢的火腿,在這裡可得翻上十番。十五塊掐的燒雞,在這裡能賣上二百元。你說有多暴利?
很多貪官的三高現象,在住了一段時間的看守所後,竟然奇蹟般的全好了,這真是個諷刺。
林成剛來的確是吃不習慣這裡的毒大米,正巧刀哥遞過來的火腿,林成撕開吃了,毒大米林成一口沒吃,吃完火腿又把西紅柿湯喝了,也基本上是個八分飽。
“謝謝,我有錢不知道怎麼買火腿這些東西?等我買了還給你。”
“呵呵,不用,你吃,我這裡還有。”刀哥很仗義。
“你叫什麼?”
“我叫劉濤,他們都叫我刀哥。哈哈,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大家都叫你刀哥,我也叫你刀哥。”
林成和刀哥談的很好,有些投機,除去刀哥對林成刻意的逢迎外,談的都非常不錯。
十二點以後到兩點,是午休時間,有獄警巡邏的,任何人不許交頭接耳。
下午是看革命電影時間,革命電影或者教育電影,或者普法節目。
下午五點到七點是打掃衛生,吃晚飯時間,晚上七點後是收看新聞聯播和焦點訪談時間,在看守所基本不允許看電視劇,除了解放大西北,長征這類的革命片。晚上十點就是正式就寢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