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張軒看到了自己出生的山村。
看着前面記憶裡的山村,張軒感慨萬千,時隔五年,我終於回來了,小妹,你還好嗎,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只知道哭鼻子的小丫頭,爹,你還是那麼喜歡喝酒嗎?娘,你現在又在幹嘛呢,縫縫補補的日子過得太苦了,好在我今天回來了,可以給你們留下些銀子了。
近了,更近了,張軒卻突然不敢靠近了,他站在村口,村子裡面和記憶相差無幾,還是那個破舊的小山村,一羣孩子穿着破舊的衣服,在村子裡亂跑,看到張軒後都跑過來圍在他身邊,有一個穿着紅色棉襖的小丫頭問道“大哥哥,你從哪裡來啊?”張軒心裡一動,蹲下身來,問道:“張得栓在家嗎?”
小姑娘搖頭:“不認識。”旁邊一個稍大一些的小男孩說道:“是栓叔嗎?他家在村子裡面,那家石頭屋子就是了,就是那家掛着紅布條的那家。”
兩人正說話呢,旁邊山路上過來一個抓着野兔的大漢,看了看張軒:“你是……小軒子。”
張軒轉身看了大漢一眼,遲疑道:“柱子叔?”
“哈哈,果然是小軒子,你不是拜在什麼門派下了嗎?怎麼五年了纔回來?”
“柱子叔,我這次也是有任務外出才能夠抽空偷偷回家看一趟,過幾天還得回去”
兩人說着向村子裡面走去,一羣孩子也跟着過去。
剛到家門口,柱子叔就迫不及待的喊道:“老張快出來,你家小子回來了。”看着熟悉的破舊院子,張軒鼻子發酸,自己走後的這幾年,家裡一定是捨不得吃穿,這裡與鎮子交通不便,要想要到達鎮子裡面需要走半天的山路,爹孃肯定不捨得花錢,要不然怎麼家裡面還是這麼破的門,說是門,也不過是幾塊大木板合攏在一塊罷了,所謂的門框只是兩根大柱子,估計是從山上砍下來的吧。
從屋子裡面傳來一些聲音,一個和張軒長的有五六分像的中年漢子從院子裡面跑了過來,人還沒到,就聽見他喊道:“柱子,你可別騙我啊,我家那小子可是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了。”突然,看到張軒,一下子愣住了,張軒也看着他,半晌,兩人才快步向對方跑去,“軒兒。”“爹。”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許久,兩人才分開,看着自己老爹,張軒忍不住哭了,倒是張德栓開口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哭,讓人笑話”話雖這麼說,他的臉上也是有淚水留下。
張德栓擡頭看向柱子:“讓老弟看笑話了,進屋去說吧。”
幾人向屋子裡面走去,屋門口有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大部分身子躲在門後面,只露出頭看着他們,見他們走來就向屋子跑去,張德栓對張軒說:“那就是你妹妹啊。”
屋子裡還是和張軒記憶力一樣,一張破舊的木製桌子,兩把椅子緊貼着正對着門的牆壁,四個小板凳凌亂的擺在牆角,一張大牀擺在屋子的裡面,其他的就沒有了,張軒看着這一切感覺到心酸,自從自己走後,爹孃就是這樣過得,一切都沒有改變啊。
屋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進來一箇中年婦女,臉上有着淡淡的皺紋,頭髮有些發白,穿着一件破舊的棉衣,見到張軒,她臉上的淚水立刻就流下來了:“軒兒,想死娘了。”
沒過多久,張軒回來的消息就傳遍了全村,一羣人圍在張軒身邊問這問那,詢問關於宗門的生活,不時傳來一聲驚歎,大家都邀請張軒來自己家吃飯,張軒一一推辭了。
幾個兒童甚至還問道:“張軒哥哥,我們能不能也像你們一樣進入宗門啊?”“這個不好說,宗門收人主要看你有沒有靈根,沒有靈根的話他們是不要的。”“靈根是什麼啊?”“我也不知道啊。”幾個孩子顯得失望。
夜晚,張軒搬着小板凳坐在門口看着天上的星星,他的妹妹站在他的身後,怯生生的說道:“哥,你在外面幾年了,外面好玩嗎?有好吃的嗎?”張軒扭過頭看着他的小妹妹:“你經常在家吃什麼?”
“窩頭”
“窩頭,我們家怎麼會有窩頭?吃這種東西怎麼能夠補充上營養呢。”
“咱爹從鎮子裡面買回來的,很便宜的,一文錢就可以買上一斤了?”
聽到這裡,張軒不由得哭了起來:“我走的時候,門派發給你們的十兩銀子呢?”“娘說要留着等你回來給你娶媳婦用。”張軒哭得更傷心了。自己在宗門裡面有吃有穿,可是家人還在吃着最差的食物呢。窩頭,是用一種類似與麥子的植物種子所磨成粉製成的,這種麪粉味道差,根本無法和白米麪相比,而且營養極差,城裡人根本不用,鎮子裡的人很多也是用它來餵養牲口的。
張軒從儲物袋裡面掏出一塊紅薯,放在火爐上面烤着,一會兒香味就傳揚開來,他的妹妹使勁的抽動着小鼻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張軒拿起烤熟的紅薯,剝掉半層外皮,遞給她妹妹:“吃吧,小心燙着。”
看着妹妹吃着紅薯,張軒翻看了一下儲物袋,發現裡面還有一些糧食,張軒轉身進入廚房,張軒的母親趙氏正在忙着做飯,鍋裡煮得是一些碎骨頭,見到張軒到來,趙氏忙說道:“軒兒餓了吧,一會兒飯就好了,我給你做些好吃的。”
張軒默默地掏出一大堆食物,說道:“娘,別吃窩頭了,我這裡有幾張餅,熱熱吃吧,這些糧食夠咱家過冬了,過兩天我就要回師門了,明天我去鎮子裡給你們買些衣服。”
“你哪來的錢,軒兒啊,在外面生活處處要花錢的,你還是攢着錢自己用吧,別委屈了自己,聽孃的話啊,娘這日子過慣了,還能過下去,你在外面不好過啊。”
“娘,宗門裡發了福利,我還剩下好些錢,夠我用了,這大冬天的,沒有衣服穿可不行,再說了,你看妹妹凍得都流鼻涕了,娘,這些你就別管了,孩兒會照顧還自己的。”
趙氏沒說什麼,只是把那幾張餅放進了鍋裡。
晚上的時候,全家人第一次在一起吃了一頓還算不錯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