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看上去已經開始能夠正常進食,偶爾還能下地走動走動的洪秀全,又有了新的病變
洪秀全在急切之下整出來的這個主意,還真不能不說是很精明的。
類似這樣的事情,要是換在另外的一個年代中那另外一撥子人,不要說幹出這種大罪的案犯是天王的兒子,即便就是一個縣長的兒子,在一幫子“吹鼓手”們的閃展騰挪之後,估計也會光榮凱旋的。
可惜的是,洪天貴生不逢時。他既錯過了他爹可以說一不二的好時機,又更難享受到未來那種有個好爹就可以改變一切的幸福日子。
在他生存的這個年代,當他爹洪秀全說完那個好主意之後,還沒等他那位權勢超大的姑爹鄭南表態,他的姑姑洪宣嬌立馬就炸了廟。
“想編你自己去安全局編,別拉上我們。像洪天貴這樣的敗類加混蛋,就是死上一百回,我都不心疼!”
要知道,那位被洪天貴砸成重傷之後又慘遭蹂躪的女兵,恰恰就是洪宣嬌這位京城衛戍司令官的部屬。
一向與部屬情同姐妹的洪宣嬌,在得知自己的轄區內,竟然發生瞭如此的驚天慘案之後,不僅立即就趕到了醫院,還在搶救室外守候了幾乎是整整的一天。
當她望着病牀上那位雖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卻是身心同時都遭遇到了巨大傷害的姐妹,洪宣嬌在痛心之餘,又是氣憤填膺。如果洪天貴當時要在她的身邊兒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短槍,一槍打爆洪天貴這個老洪家的敗類的頭。
當然,洪宣嬌之所以要在剛剛聽完她那位大哥的話之後就馬上杏眼圓睜,怒火沖天,還有另外的一層深意。
天朝的法令那可是觸犯不得的
在她想來,她的那位丈夫鄭南的心太善,一旦禁不住大哥的百般求懇和糾纏,真要是摻和進了這種事情當中,只怕非但是救不了他們那個該死的天貴侄兒,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她的那位天王大哥現在已經是完全急昏了頭了,他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就算是他們家的鄭南肯幫這個忙,又怎麼能遮掩住楊秀清、石達開的耳目?他們能答應?尤其還有那個不僅統轄着軍隊,還一直兼掌着內務部大權的林海豐。
外人都認爲,在天朝,林海豐與鄭南之間的關係是最親密無間的。但洪宣嬌最很清楚,她的那位丈夫與林海豐之間的這種親密關係,其實是有條件的,也就是都固定在了他們那個共同的美好藍圖之中,雙方都不能“越界”。
倘若她的丈夫真要是敢趟她大哥的這趟渾水,林海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的丈夫與洪天貴一起,同樣送上斷頭臺。
洪宣嬌的這種認識是絕對的正確的,後來的事實,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不過,那一回,咬牙忍痛要把對方送上斷頭臺的卻不是心黑手狠的林海豐,而是她的丈夫——鄭南。當然,這是後話,咱們暫且還是先往後放上一放再說。
洪天貴被槍決了。
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成百上千雙民衆的目光注視下,經過公審後,被直接綁縛了刑場。
十八歲的兒子沒了,洪秀全也隨之倒下了。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生存支柱,洪秀全心力交瘁、萬念俱灰……
對於洪秀全的身體狀況,不管是林海豐和鄭南,還是楊秀清和石達開,都給予了高度的關注。
爲了使這位差不多應該是老年喪子的天王兄弟儘早地恢復起來,他們在首都醫院給洪秀全安排好了最舒適的病房,動員齊了最佳的醫生們。
但時而糊塗,時而也會清醒片刻的洪秀全,卻拒絕接受他的這些所謂的兄弟們的好意。
無奈之下,洪秀全的“天王府”就成了一個大病房。在楊秀清的親自安排下,一個由首都醫院牽頭組成的專家組,進駐了“天王府”。
當一個人自己不想在繼續地生存下去的時候,縱然就是神仙下凡、華佗在世,那也註定挽回不了什麼。
憂傷過度而又憤懣至極的洪秀全,先是出現了厭食,不管是任何的食物都是吃了就吐,難以下嚥。
所幸的是,早在天京的時候,天朝科學院就開創了人體靜脈輸液技術的先河。而就在這一年的年初,在已經遷到了北京的天朝科學院的實驗廠內,又生產出來了世界上的首瓶可以被大量、廣泛地用於醫藥界的輸液產品——5%葡萄糖注射液。同時,天朝的科研人員更是把人體靜脈輸液的這項先進技術,帶進了一個由廣口玻璃瓶和天然橡膠輸液管路所組成的全開放式的靜脈輸液系統時代。
依靠着輸液,洪秀全艱難地熬過了兩個多月的痛苦時光。
在這期間,不僅是洪仁玕,就是楊秀清、石達開、林海豐和鄭南四人,只要一有時間,也是經常都會出現在洪秀全的病牀前,對病痛中的洪秀全給予安慰。
在楊秀清等人細緻周到的關懷下,在全體醫療組醫護人員的百般呵護下,終於有一天,洪秀全有了想吃東西的**。
幾天後,兩個多月不知道食物味道的洪秀全,居然又顯現出了一種吃嘛嘛香的好兆頭。
不過,好景不長。
看上去已經開始能夠正常進食,偶爾還能下地走動走動的洪秀全,又有了新的病變。
過去是吃了就吐,可現在,卻變成了下路不暢,也就是吃了不屙。
爲了使洪秀全能夠順利排便,醫療組的醫護人員們不怕髒、不怕味兒,想盡了、也用盡了一切的辦法。
人吶,一般都是這樣,能夠好好地活着的時候,卻不珍惜,非要等到了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時候,才彷彿是忽然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當真正的疾病所帶來的痛苦日益增長起來的時候,洪秀全突然也不想死了。
每當楊秀清等人來到他的病牀邊的時候,他也不再像過去的那樣擰眉耷拉眼了,反過來,卻是以一種近乎是悲切的眼神兒望着他過去的好兄弟們,雖然礙於面子,很多的話還是一時不便說出口,但那神態,已經足以叫他的好兄弟們明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