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當初對州方面的形勢想象的太過樂觀,再加卜腦,棹在的那個要能夠儘可能早地成爲蘭州城主人的念想的驅使,馬桂源從西寧走的是相當地匆忙。
除去由西寧城帶出來的那兩千被他用作護衛中軍的人馬之外。其他的各路“大軍”則都是臨時四處徵調來的。
而這些爭先恐後的人馬,直到在快要接近西固城時才完成了集結之前,不要說相互之間很少有過什麼的協作。就是各路領軍的頭目們,大多也是生疏得很。
就算是馬桂源本人,或許能知道某個人的名卓,但相互見了面,同樣是誰都不認識誰。
也難怪,都說是亂世出英雄。其實,在亂世之中,還有很多的人願意吃糧當兵。
尤其是在眼下的這種亂世,既然只要扯起杆旗子就能吆五喝六,就能搶東拿西,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連傻子也不會再甘心像過去那樣,繼續單憑着自己的一雙手,去黃土地裡刨食兒。
於是,還早在陝西、寧夏的回暴剛起,甘肅西部各府縣的“回軍”就已經鬧得是夠洶涌澎湃的了,如今的“西寧穆斯林王國”再一成立,“聖軍”的隊伍就更像是吹氣似的迅速膨脹。真可謂是百萬回回,百萬兵。
三萬大軍,臨時拼湊,互不相熟不說。還肯定是各懷鬼胎。
單這一條,就已經是夠倉促的了,可更倉促的事情還遠非如此。
當然,那些更倉促的事情,在金軍剛一集結起來的時候,雖然就已經都明擺在了馬桂源的面前,可還是沒有能引起馬桂源的重視。
之所以沒能引起的馬掛源的重視,原因也並不稀奇。
比如說,由於弟兄們都認爲只要一到了蘭州,就會要啥有啥,當然也就不會有人再肯耽誤哪怕是一點兒的時間去準備,耗費更多的氣力來攜帶那些吃起來感覺很不爽的乾硬乾硬的大餅之類的吃食。
當然,至於打硬仗馬上得需要的種種東西,弟兄們就更是要啥沒啥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馬桂源也覺得這似乎都很正常。本就是來和平接管蘭州的嘛,如果再帶上那各多的“壇壇罐璀”怎麼說也有點兒畫蛇添足之嫌。
可現在,馬桂源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是有些太大意了。
這小一年來,他和他的那些同胞們可是沒少整治了漢人,回漢之間的矛盾早已形同水火。常言道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也得咬人,更何況是人乎。恩麟和圖伽布是滿人,他們連自己的大清國都已經沒了,當然也就不會再吝嗇一個蘭州。但蘭州城內畢竟還是漢人們更多,他們豈會不爲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
所以,冒火歸冒火,面對着緊閉的金城關的大門,現在的馬桂源又很是無奈。
乾脆來硬的嗎?顯然不行。儘管他帶來的人是不少,可先不說大家誰也沒有這回是來硬啃蘭州的思想準備,就即便是大家都願意打。也都能打,但趁手的攻城用的傢伙呢?再說了,這一旦攻關失利,傷了面子還是小事兒,蘭州那可能就是真的沒了。
而不打,再忍忍呢?似乎也不行。
總是三萬多人啊,難不成就這麼的給撂在這個被西固城和金城關前後封堵着,北靠大山、南傍黃河的四十里長的狹窄夾道中了?要是僅僅就一個半個的白天還湊合,可萬一再長點兒呢,三萬人在這已經成了無人區的荒涼野地裡吃啥?又住啥?
思前想後,從來不願吃半點兒虧的馬桂源,還是決定先忍忍再說。
不過,忍忍可以,但條件卻還是要提的:
第一,時間不能太長。
第二,要求圖伽布支援足夠的糧草。
對於馬桂源所提出來的這兩個條件,圖伽布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一個時辰之後,金城關的大門雖然依舊緊閉,但關城之上的守軍兵將們,還是嚴格地執行了他們的圖大人命令,不僅給“聖軍的朋友們”順下來了數百麻包的米和麪,還給馬大帥本人順下了他們的圖大人專門拿出來慰勞他的帶有酒肉類的精品食物。
馬桂源多少算是得到了點兒安慰,開始耐着性子的等待。不料,馬桂源這一等,竟然就是整整的三天三夜。
春季大西北白天的氣候,應該還算是好過的,只要沒有一陣一陣的狂風捲起漫漫的黃塵,憑着馬桂源及其部屬們隨身的那些衣物,倒也不會感覺很冷。
但是到了晚上,那個罪遭的可就是相當的難受了。
在大西北,廣爲流傳着這樣的一種說法:
早穿皮襖,午穿紗,到了夜裡,得守着火爐吃西瓜。
儘管這句話針對的是夏天的新疆所管蘭州這個地方比起新疆來,似乎還得好許多。但是,蘭州這裡的早晚溫差,同樣也足以能令那些露宿荒野的“守夜者們”飽嘗冬天的氣息。
更何況馬桂源所帶領的這些“守夜神們”每天還都不得不把自己的三根腸子,閒起來接近兩根半呢。
奇怪,馬桂源難道就會這麼的聽話?他會寧願老老實實地在這荒野之中,忍飢挨凍地熬上三天三夜?
當然,之所以能夠有這種幾乎是海市蜃樓的奇觀出現,功勞可都得記在蘭州城內的圖伽布的才上。
真要是說起來,陷身於大野地裡的馬桂源,的確應該算是很悽慘。但是,蘭州城內的圖伽布,也並不就是十分的舒服。
圖伽布是已經決意要投奔太平紅軍了,只是他還並不情願就那麼無條件地投奔過去。光是爲了投奔的最後條件,他就跟林鳳祥所派出的代表,反反覆覆地“磋商了”六七回。
白了,他還是害怕指不定哪一天,太平天國會翻騰起他把西寧等地“出賣”給回暴軍的老賬來。
直到已經身爲紅一方面軍南線前敵總指揮的左宗棠,於三月十二日夜親自進入蘭州城“單刀赴會”再加上來自嶽登龍等正處於一線的將領們的壓力,圖伽布這才總算是有了個最後的準主意。
既要應酬好太平天國那一方小還得穩住大野地裡風餐露宿的馬桂源,圖伽布雖然忙的是腳後跟朝前,不過倒也很“規範”
應酬來自太平天國方面的種種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計了。但對付馬桂源的手段,圖伽布玩的那是相當地高超,無論如何都值得寫上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