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陸奧和出羽所屬各藩又出現了不少類似淺野長厚那樣的,連一點罈罈罐罐都不捨得拋棄的死硬分子,再加上還有相當充足的時間做全面的戰爭準備,因此,已經涌入了陸奧灣的朝軍的進展,並不是很順利。
雖然有着十餘艘戰艦的強大的炮火做依靠,但是,自十一月二日中午開始的對陸奧港的攻擊行動,竟然在連打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卻還是依舊毫無進展。以至於急得“釜山號”上的魚在淵,一再臉紅脖子粗地叫嚷着讓李玄益把他的艦隊都調進陸奧灣來,直接將岸上的日軍防禦陣地全部夷爲平地算完。
儘管同樣也有着急於要把陸軍兄弟們送上岸的李玄益,最終還是咬緊牙關,挺過了魚在淵那無休止的糾纏。不僅沒有將他的艦隊調進陸奧灣來,反而還將魚在淵等人從自己的旗艦“釜山號”給轉送到了“海州號”之上。隨後,李玄益和他的“釜山號”就駛出了陸奧灣,急急地朝着正巡遊在津輕海峽東口的自己的艦隊主力奔去。
因爲李玄益剛剛接到了釜山大本營的電令,電令要求他在給魚在淵軍團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同時,務必以更大的力量切實做好對津輕海峽東口的警戒。
結果,原本是想多得到點兒海軍兄弟支援的魚在淵,鬧騰了半天,不僅沒有得到想得到的支援,反而還眼睜睜地看着李玄益這艘炮火最強大的“釜山號”,一溜煙兒地撤出了正打得火熱的戰場。
這場極其激烈的登陸與抗登陸的大戰。一直打倒了黃昏時刻,朝軍的先頭攻擊部隊才終於衝上了海岸,並穩固了一塊寬約兩裡,縱深不足四里的登陸場。
然而。隨着夜幕的降臨,藉助於對地理的熟悉,日軍又對朝軍所控制的登陸場的反撲浪潮,也開始了不斷的展開,使得後續朝軍主力的登陸行動進行的更是異常緩慢。
三日的凌晨三時,早已在“海州號”上給憋悶膩歪了的魚在淵,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陸奧的海岸。而直到此時,還甭說是衆多的物資。就連李濂第二師團的人馬,還尚有近半數未能完成登陸。
就在腳踏實地了的魚在淵一面命令早已隨第二波攻擊部隊提前登岸的李濂加強對各路日軍的反擊,並繼續擴大登陸場,一面親自指揮運輸船隊的卸載。加快海上人馬的登陸速度之時,一艘疾馳而來的朝軍快艦,卻給魚在淵帶來了一個令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消息:
在津輕海峽東口爲他擔負警戒任務的朝鮮海軍主力艦隊,已與一支強大的西班牙艦隊交火,同時要求他千萬加快這裡的登陸進度。而卸載完畢的船隻也不能再按原定計劃直接返回箱館港,統一駛向鬆前暫避。
壞了,壞了!
儘管在得到這個驚人的壞消息之後,魚在淵的臉上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在他的心裡,卻是連聲叫苦。
連擁有三十餘艘戰艦的海軍主力艦隊居然都說是遇上了強大的敵人。甚至還要求他不能再把卸載後的船隻放回箱館,這顯然是說明了海軍的兄弟們還沒有一定能夠阻擋得住這支敵方艦隊的把握。
“部隊抓緊時間儘快上岸!”
在高聲下達完這道命令之後。魚在淵又急匆匆地找到了那位太平天國運輸船隊的帶隊人。
“好兄弟,謝謝你的合作!”說完了這句感謝話的魚在淵,在稍稍地沉吟了片刻之後,接着,他起手來朝着東面的方向一指,又以極其友好的商量口吻說到,“現在……現在有個大問題,那邊兒已經出現了敵人的艦隊,情況也有可能不是很樂觀。一旦事情緊急的時候,只要能把我的人馬都卸下來就行,至於其他那些卸不下來的物資嘛……呵呵呵……那你們就還是接着拉着它們,暫時到鬆前那邊兒去避上一避,等到危險完全過去了,我再派人通知你們返回。”
聽完魚在淵這一大番話,運輸船隊的太平天國帶隊人衝着眼前這位也曾跟自己凶神惡煞過的朝鮮將軍先笑笑,再點點頭,只簡短地說了一句話,“魚將軍就放心地去忙您自己的大事情。”
魚在淵滿意地忙自己的大事情去了,只是在離去轉身的時候,他的心裡竟情不自禁地忽然一動,這個太平天國的船老大倒很是安穩啊!
此時,在津輕海峽東口的海面上,那位統領着浩浩蕩蕩的西班牙帝國的太平洋艦隊的努內茲將軍,也顯得是相當地安穩。
努內茲和他的艦隊是於十一月二日的一早就駛進了陸奧之尻屋崎的以東海域的。
儘管早就從鮑林那裡得知了箱館港駐有一支戰艦數量至少在四五十隻水平的朝鮮海軍的“龐大”艦隊,而且還統統都是老是陳舊的戰艦,但努內茲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是進入遠東之後的第一仗,畢竟對即將就要出現在眼前的這個敵手的實力,還尚無真正的理性認識,小心點兒總是必須的。
於是,努內茲就派出以“科瓦東加號”輕型鐵甲艦與蒸汽雙桅艦“文森多拉號”、“維多利亞侯爵號”所組成的三艦前衛編隊繼續全速接近津輕海峽,而他的艦隊的主力則放緩了行進的速度,慢慢地跟在後面向前遊動。
作爲前衛的“科瓦東加號”編隊,也就只行進出去了大約二十海里,便很快跟同樣是作爲前衛外伸巡航的,以“春川號”爲首的朝鮮海軍四艦編隊相遇。
按照努內茲事先的計劃,一看眼前的對手才僅有四艘老掉牙的雙桅木帆戰艦,“科瓦東加號”自然是當仁不讓,立即全速衝向朝軍編隊,拉開了津輕海峽大海戰的序幕。
突然發現前方不僅出現了高懸着西班牙海軍旗幟的戰艦編隊,而且對方還在氣勢洶洶地緊朝着自己而來的時候,一馬當先走在編隊前面的“春川號”艦長立即心裡一驚。而隨着來艦的逐漸逼近,等到他僅僅大致看清了來艦的全貌的時候,他就不止是吃驚,還要感到勢頭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