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蒼林終於高高地擡起了他的右手,然後再用力、而不是輕鬆地往下一壓,同時,口中發出了那句太平天國紅軍的最崇高之喊,“爲了天朝,前進!”
原本穩如山嶽一般的鐵騎陣,霎時間變成摧枯拉朽的紅色狂飆。
馬蹄敲得大地不住地呻吟,而那泛着青芒的鋼刀之林,更是叫尚在天上高懸的日頭都爲之汗顏。
然而,曾經還真是期待過太平天國的軍隊會以這種真刀真槍的架勢來與其多少比劃比劃幾下子的格里克利將軍,此時卻早已沒有了曾經的那種豪邁。太平天國紅軍的殺聲一起,格里克利將軍頭都不回地就踏上了他的逃竄之路。
而且,這位已被太平天國紅軍打膽寒了的格里克利將軍逃得還相當徹底,竟然連老巢彼爾姆都不再回,帶着他的敗殘人馬,直接朝着卡馬河斜刺裡逃去。
望着已成抱頭鼠竄之勢的哥薩克們,望着滾滾而來的太平天國紅軍鐵騎那已然掀起的兩股洪流,正宛如兩條暴怒的巨龍,左盤右旋地席捲於潰不成軍的哥薩克們之間,小山丘上的穆 ” 章節” 拉維約夫卻沒有動。
有着豐富對太平天國紅軍作戰經驗的穆拉維約夫總督閣下其實心裡很清楚,現在的他,是根本沒有逃生之路的。
因爲,太平天國紅軍根本就不可能會給他留有一條還可以退的路。
於是,自感對不起他的沙皇陛下的無比信任,又實在沒有臉再次回到太平天國紅軍的戰俘營中去吃那還算是說得過去的牢飯的穆拉維約夫,爲自己選擇了一條最好的路。
他從腰間掏出那支由他的亞歷山大二世沙皇陛下親自授予的,據說是太平天國國防軍事委員會的那位林海豐委員長在當年來訪時作爲珍貴禮品的贈送給他的沙皇陛下的,但直到如今他都還沒有來得及真正地使用過的太平天國造的六輪短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摟動了扳機。
穆拉維約夫的預感是相當正確的。
當劉蒼林愉快地接受格里克利的“盛邀”。雙方在彼爾姆的西南郊隆重地擺下各自的大陣勢的時候,已經最後清理完了葉卡捷琳堡的沙俄殘兵的任化邦,就已經不動聲色地潛到了 ””彼爾姆要塞的背後。
劉蒼林和任化邦的意圖很清晰,就是要等被殺敗了的哥薩克們逃進彼爾姆之後。再給剛剛被在野戰中教育完了的哥薩克們,上一堂如何關門打狗的生動教育課。
由於膽寒之下的格里克利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夠及早且遠遠地離開那些如同是魔鬼般的太平天**隊,故而選擇了要直接逃過卡馬河,竟然誤打誤撞地地僥倖逃過了彼爾姆的“關門打狗課”。
但是。不聽話的逃課生,歷來都是要受到嚴厲的懲治的。
於是,格里克利和他的哥薩克們儘管有幸沒有成爲彼爾姆要塞內的關門狗,最後,卻還是不得不要變爲卡馬河裡漂浮着的死魚。
面對波浪翻滾的攔路大河和後面那潮水般涌來的追兵,僅剩的不足三千哥薩克們,毅然而然地選擇了即便被河水淹死,也絕不肯回頭再去跟魔鬼般的太平天國紅軍照一下面。
於是,卡馬河就如同是一口被煮沸了的大鍋,等着哥薩克們像是下餃子似的。連人帶馬地爭着搶着往自己的懷裡跳。
”太平天國 第六七四章 紅色狂飆(十一)”除去少數絕技在身,且又是命大福大造化大的哥薩克們僥倖得以絕地逢生之外。包括格里克利將軍在內的絕大多數,則只能成爲卡馬河龍王的嘉賓。
彼爾姆戰役,在這場世界性的大戰之中,無論就其整體的規模還是殲敵的數量,都算不上是一次大戰。即便在太平天國紅軍的內部,也曾有過一些這樣的說法,比如勝之不武,又比如這次戰役與其它的戰役並沒啥獨到之處,打勝了,那隻不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已等等。
當然,對當年那些曾經揮師席捲各個戰場又叱吒風雲的紅軍將領們來講,發出這樣或是那樣的看似在輕視彼爾姆戰役的聲音,其本意卻並不是真的就在字面之上。爭強好勝,畢竟是軍人的最佳性格之一。
但是,當彼爾姆戰役已經過去了數十年之後,當一些人又開始借題發揮,並在所謂的軍事爭鳴的樹蔭下,大肆渲染類似“號稱鐵騎兵卻懼怕與真正的騎兵對壘,彼爾姆戰役雖勝猶恥”,“如果不耍詐,如果不搞投機取巧,如果沒有先進的武器做依靠,劉蒼林之流就只能是個常敗將軍”之類的時候,其實際的用意就已經如同是司馬”太平天國”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正如當年在一次與紅軍將領的聚會中,當有人拿彼爾姆戰役的“勝之不武”來調侃劉蒼林的時,林海豐所說的那樣,“你說劉蒼林是得益於鄭南式機槍纔有了那麼重大的戰果,那我倒要問問你,當年裝備有紅衣大炮的大明軍隊難道不是比後金兵要先進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可怎麼就沒能擋住萬里河山的淪陷呢?”
對於一支真正的強大的軍隊來講,縱然再先進的武器裝備,也僅僅只能用來充當他的配角。
不過,不管怎麼樣,卻都沒能妨礙得了發生在彼爾姆的這場戰役,依然耀眼地出現在世界戰史之上。
因爲正是自有着三萬餘人馬參加的,本該是一場騎兵大會戰的彼爾姆戰役開始,各國的軍事精英們才終於漸漸地明白了這樣一個深刻的道理,或者說是牢記了這樣一個血的教訓:
以往那種有如閱兵式的,看上去蠻令人熱血沸騰的、氣勢磅礴的攻擊隊形,已經不再適應今後的戰爭了!
而彼爾姆戰役帶給哥薩克們的教訓,則就更”新世紀”爲刻骨銘心。
彼爾姆戰役之後,曾經發生過許多次這樣的笑話。
太平天國紅軍的鐵流以不可阻擋之勢滾滾向前,
什麼卡馬河,什麼伏爾加河,都已被紅軍的滾滾鐵流無情地踩在了腳下。隨着這滾滾的鐵流向着莫斯科的日漸逼近,紅軍的後勤補給線自然而然地也在不斷地被拉長。
儘管在紅軍捲起的銳利狂飆之後,哥薩克們的主力早已不復存在,但是,各地小股的哥薩克武裝卻沒有完全消停下來,他們曾經賊心不死,曾經幻想着要在已經席捲而過的紅軍狂飆之後,從紅軍的後勤運輸線上,挽回一點兒他們那早已丟盡了的顏面。
然而,這些躍躍欲試的哥薩克“毛賊們”卻是相當的不幸,因爲每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紅軍運輸隊伍之中,總會有着不止一輛的被“皮布子”覆蓋着的“天國戰車(彼爾姆之戰早已讓太平天國的馬車聲震沙俄大地)”。
太平天國的馬車那可是地地道道的來自“天國”的戰車,是死神的召喚,是絕對惹不起的硬貨色。對於這一點,哥薩克們只要還沒被打死,就絕對不會忘記。
於是,哥薩克們望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