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位大英帝國的迪斯雷利首相就開始像個爲了錢而發瘋的、滿世界走穴的戲子似的,組織並參加了一系列的緊急會議,與上下兩院的議員們、軍界的大佬們,以及商界的巨賈們坐在一起,展開所謂的真誠交心。
不用迪斯雷利做更多的介紹,所有參加“真誠交心”活動的政商及軍界的大佬們都已相當地清除,如今的大英帝國,那是真的已經來日無多。
因此,按照迪斯雷利的估摸,處在如今這種極端危機的情形之下,在這些既能夠絕對把控着大英帝國之命脈,同時也掌握着他的命運的“大佬們”之中,即便不是絕大多數的人要控制不住地竄出來公開指責他那個繼續頑抗到底的政策有多麼的禍國殃民,至少也總會有一部分人,要把停戰議和,或是乾脆舉國投降的口號高喊出來。
但出乎迪斯雷利意料的是,在與他進行真誠交心的會談的“大佬們”中間,除去一部分人始終如同啞巴了似的,絕口不發一言之外,大部分的“大佬們”,居然都一反常態,並慷慨激昂地變成了堅定的主戰分子。
其實,這隻怪迪斯雷利本人沒有把問題想的更全面些。
要知道,這些軍政兩界的大員和商業巨賈們,商界的腰纏萬貫,而軍政兩界的,腦瓜子頂上則無不都是罩有一個貴族的光環。
眼下,大英帝國這座大廈很可能即將崩塌,腰纏萬貫的商界巨賈和軍政兩界的貴族大員們當然心中有數。
但是,這些腰纏萬貫的商界巨賈和軍政兩界的貴族大員們同時還更清楚一點,一旦大英帝國完蛋了,那麼,他們這些人的早已變得是與生俱來的種種的固有利益,毫無疑問地也都將會變成一片一片的浮雲。
而爲了能夠保住這些固有的利益。唯一的抉擇,那就只能是繼續地戰鬥下去。
他們當然不是想要給大英帝國殉葬,而是要讓整個的大英帝國爲他們做陪葬品。
於是,真誠交心運動給了迪斯雷利如此一個最後的結果,即在他的統一領導之下,整個大英帝國寧爲玉碎,也不爲瓦全!
在參加這場真誠交心運動者們的中間,作爲大英帝國海軍部當家人的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是那部分裝啞巴的人之一。
這並不表明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反戰,他不過只是慷慨不起來而已。
他所領導着的帝國皇家海軍。那可曾是爲大英帝國開疆裂土的急先鋒和鋒利之刃,但如今,卻已變成了大英帝國盾牌和鎧甲。
令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犯愁的是,他感覺他已經很難能夠爲大英帝國承擔起盾牌和鎧甲的這個重任。
一切就都盡人力而聽天命吧!
於是,在真誠交心運動完結之後,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還又專門與迪斯雷利首相好好地談了一回。
因爲根據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的計算,如今,在同盟國有可能集中起來的全部海上力量面前,曾經的那個可以獨步世界海軍之林的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早已是風光不再。
因此,要想還能與同盟國的海上力量抗衡一番,拒敵於帝國的大門之外,你迪斯雷利首相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地要給予皇家海軍以更多的全新戰艦的補充。
當然。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的心裡也明白,按照他的帝國眼下這種慘狀,迪斯雷利首相就是再有心要給他以全力的支持,也是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
由於海外的財路全數盡失。大英帝國這條已被同盟國趕進了囚籠子裡的瘋狗,一切所需的戰略資源都變得緊缺無比。
爲了支援前線,大英帝國早已發出了徵集一切可以徵集的鐵器的號令。但即便就是如此,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的大英帝國還不要說是給他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造出幾艘類似太平天國紅海軍的那種真正的鐵甲戰艦來,就是想造幾艘蒙上一層薄薄鐵皮的簡裝的鐵甲艦,那也已經都是困難得不得了。
沒辦法,眼下的迪斯雷利能夠提供給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的,就只能是連一層薄薄的鐵皮都沒法覆蓋上去的全木質戰艦。
可憐的大英帝國,一下子宛若倒退了百年。
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沒有抱怨。
畢竟蒼蠅也是肉,儘管真的開起戰來的時候,這些木質的戰艦一定是相當的不禁打,但好歹數量擺在那裡,對於處在大戰前夕、魂不守舍的皇家海軍的官兵們來講,心理上總會有些安慰。
忙亂完了補給的事情,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就得真正地考慮考慮他應該考慮的大問題了:
同盟國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向帝國發起最後的那一擊?
他又該如何才能盡到自己最大的人力?
經過與海軍部的同僚和專家們一番番認真的研究和分析,並與陸軍的夥伴們做過交流,最後的一致結論是:
同盟國的主攻方向,必然是橫渡英吉利海峽,登陸之地點,則應在多佛爾至朴茨茅斯之間,以抄近路登陸帝國本土,直取帝國心臟倫敦。
但是,鑑於德意志之戰纔剛剛結束,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們又認定,同盟隊即便要想作此動作,也需相當長一段的休整和準備時間。
爲此,除去陸軍要在多佛爾至朴茨茅斯之間繼續完善和加固抗登陸的作戰準備外,托馬斯?西蒙德斯爵士也將其掌控的皇家海軍的作戰戰略,做了一番的重新調整。
隨時監控英吉利海峽,並需在同盟國的強渡海峽作戰開始時及時投入英吉利海峽,與同盟國做做拼死一搏的聖喬治艦隊和北海艦隊得到了加強,愛爾蘭艦隊作爲戰略預備隊,以防不測。
整個大英帝國上下開始忙亂一團。
軍隊在忙着爲了一場根本看不見光明的戰爭做着最後的努力;政客們表面上在忙着爲了打贏一場捍衛大英帝國尊嚴的戰爭而奔走呼號,但在暗地裡,他們卻是在考慮着各自的退身步;平民百姓們在忙着爲帝國奉獻他們一切,出賣他們的血和汗,捐獻他們的鍋碗瓢勺,“節省”本就已經少得可憐的食物。
作爲大英帝國的女王,伊麗莎白女士也忙,當然,她是心忙,因爲她在絞盡腦汁地想着,對於她來說,明天之後是否還會再有個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