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
“唉……有些時候。真的很難搞明白生存在你我腳下的這上的人。西洋的好東西。他們從不想去\。也學不來。可對於那些壞的東西。他們卻總是無師自通。比如鴉唯獨能在中國的肆虐。這就是最好的例證。”
“老先生的擔心不無道理。”林海豐贊同地點了點頭。“當我們走向世界的同時。面對的就是好和壞的兩個方面。所以。人是需要有一種真正的精神和信仰的。”
“是啊……”魏源輕輕地感嘆着。嘆息中。他閉起雙目。似乎入睡了似的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又緩緩地睜開眼睛。“雖然咱們不會在所有的方都能夠有一致的想法。但是……但是老朽現在是真心地希望。希望這個國家能在您和您的同伴們的帶引下。真正進入一個偉大的盛世。老朽相信。這個日子……這個日子距離我們已經不會太遠了。
”
“盛世?”林海豐微微地笑了。他一歪頭。擡手摘下頭上裹着的杏黃頭巾。在大腿上彈了彈。隨手丟到魏源的病牀邊。“呵呵……康乾一樣的世嗎?依我看。自吹自擂的所謂“盛世”這頂大帽子。那就大可不去必要了。我們需要的只是真正的民富國強。看到我們的人民。每一個都能有發自肺腑的幸福笑臉。”
“康乾盛世?”看着林海豐那副頑皮中又不乏鄭重的樣子。魏源先是也笑了笑。隨後又一撇嘴。“那哪能相提並論。”
“怎麼。”林海豐故作驚訝地望着一提到那個所謂的“康乾盛世”居然還會露出一臉不屑的魏源。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沒少聽到一些人對康乾時期的崇拜和羨慕啊。彷彿那就是他們心中最美的夢一般。有的時候甚至鬧連我都自都忍不住地在想。要是能跑到那個時期去逛遊一圈兒該有多好。也好親身體驗體驗那種美輪美奐的上佳感覺。只是可惜啊。可惜……”
魏源看了林海豐還一會兒。但這回他沒有笑。不僅如此。林海豐所表現出來的“幼稚”。還叫他心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根本沒有什麼值的可惜的。”魏源看着林海豐搖了搖頭。“正如您剛纔自己所說的那樣。那些不過都是自吹自擂而已。”
看到林海豐流露出來的還是一種不太理解的神態。魏源輕輕地笑了笑。又開始給林海豐“上課”了。
通過他自己所精通的歷史。魏源告訴林海豐。自古中國的老百姓。也就是農民的生活到底好與不好。一個最重要的條件。就是他們是不是真正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而滿入關。當皇位很快地傳到了康熙手裡的時候。恰恰是在前明王朝積累下來的種種土地兼併現象。隨着長期的亂而的到了極大的有效的緩解的亂世之後。
在康熙所處的那個時代。無論是前明王朝的王公貴族及大小貪官也好。還是不惜利用各種手段。廣積田產的地主也罷。統統地都在李自成張獻忠等各路大小流寇。以及縱橫入關的清軍之無情的殺戮下。大多死於非命。同時。又由於多年的亂所累。中國的人口數量也早就大大縮減。
也正是有了這種大亂之後所形成的財富和土地的再分配作爲先天的條件。在康熙年間。纔有了被他的子孫們所極力歌頌的老百姓們幾乎人人都過上了“耕者有其田”的幸福生活。當然。從清初時期開始。直到康熙二十四年才被終止的那場導致了“近畿土地。皆爲八旗勳舊所圈。民無恆產。皆賴租種旗地爲生”的大規模地圈地運動。自然就沒人去提了。大概在那些吹鼓手們的眼裡。有可租那也應該是算在“有其田”之列吧。
“清興五十年來。四海之內。日益困窮。農空工空市空仕空。”魏源告訴林海豐。這就是康熙間曾經在在山西做過知縣的唐甄。在他的《潛書》一書中所描寫的他本人親眼目睹的百姓生活。在他做官的山西。窮的許多的婦女甚至居然連條褲子都沒有。而“吳中之民”則“多鬻子女於北方”。不僅如。就是連他這個縣令大人。在被罷了官之後的後半生裡。也幾乎困居吳地。生活的同樣是窮困潦倒。
“你瞭解過西洋人對大清那個的年代。是怎麼記載的嗎?”
“您是研究這方面問題的。一定有很多的瞭解。可我……不好意思。,好像……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聽到到林海豐居然這樣的回答。魏源很是有點兒失望地搖了搖頭。“這樣怎麼可以。不通今博古。不熟悉內外。如何能夠掌控好一個國家!”
魏源在這句頗具師長韻味兒的話之後。又繼續地點撥着林海豐。對一個時代的評價。不能只聽一個方面之言。唐甄畢竟是一個被大清罷了官的人。難免在他的書裡會有偏頗。所以。要想真正地瞭解當年。就要更多地看看與其自身毫無瓜葛的那些西洋人的記載。
從明萬曆開始。一直到崇禎年間。在中國生活了二十三年之
葡萄牙耶穌會士曾德昭。於崇禎九年返回故國的時候。曾途上完成了他的大作《大中國志》。在的書中。那個時候的明朝。不僅是“相當的富裕繁榮”。還“在各方面都令人讚歎”。
不過。到了一百多年後。在乾隆年間的西洋人眼裡。中國又成了什麼樣子?經過了“康乾盛世”的“勵精圖治”和“文治武功”之後。中國的老百姓真的就富的一個個都流了油了嗎?
爲記的當年的英吉利馬戛爾尼使團副使曾經是這樣的記載。他所看到的大清國。沿途到處都是太多的乞丐和太多的破陋而荒蕪了的建築。大多數大清國人過着的。都是絕對低水準的貧窮生活。“遍地都是驚人的貧困……人們衣衫褸甚至裸體……我們扔掉的垃圾都被人搶着吃”。在大清這個“半野蠻的”帝國統治下。在最爲鄙的暴政之下。人們始終生活在“怕挨竹板的恐懼之中”。從而造就了整整一國的“膽怯骯髒。並且殘酷”的古怪人類。
假如這些還說明不了問題。那咱們就再看看乾隆年間的大清國軍隊。英吉利有一份報紙叫《愛丁堡評》。他們的撰文中曾經提到。雖然“乾隆可汗”曾指示“俟該貢使到時。必須整列隊伍。以肅觀瞻”。但是。當那個英吉利的馬戛爾尼使團抵達的時候。他們還是發現。原來。大清國的正規軍簡直就與一羣叫化子毫無區別。
陸上的軍隊如此。海上呢?馬嘎爾尼使團來訪大清的時候。距離當年的鄭和寶船出海。早已過去了近四百年之久。就是距離萬曆年間明軍五百艘水師戰艦。即能殲滅日本水師四百五十艘戰船於露樑的海戰過去了近兩百年。距離明朝水師五度擊敗荷蘭。確立日本到南海的全部東亞制海權。也已經一百五十餘年之久。
即便如此。當年來訪的英國使團還是“驚奇的發現中國的帆船很不結實。由於船隻吃水淺。無法抵禦大風的襲擊”。他們由此的出的判斷是。“中國船的構造根本不適應航海”。
中國曾經令人驕傲的航海技術。居然在康乾的盛世當中。已經衰落到了被人看不起和加以恥笑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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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馬戛爾尼就此斷言。所謂大清國的軍隊。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事實也證明了這點。他的斷言真是沒錯。面對西方列強堅船利炮的挑戰時。大清的軍隊。絕對是毫無招架之力!
“這就是中國人。昔日他們還是人類無與倫比的精英。今天已降爲人類學研究的奇物了。”
聽到在《愛丁堡評論》上曾經公然寫出的這番話。既叫人心酸。卻又無奈。
“所以。康熙不過就是趕上了好運氣而已。大亂之後的大治。再加上老天爺的垂憐。康熙沒有遇上崇禎時期那一個接一個的災荒。”
魏源看看聽的已經入了迷的林海豐。繼續着他的講述。
世也好。聖明也罷。都不是依靠吹打才鼓譟出來的。
乾稱不上是盛世。也稱不上聖明。歷來政風的好壞。都是關係到一個朝代興亡的大事。絕對馬虎不的半分。但大清朝並非如此。他們對朝中上下的政風。從來都是不大重視。更難有心思去真心地想方設法保持朝中官員的廉潔和勤政。無論康熙還是乾隆。在這一點上。其實都是一樣。至於接下來的幾代。那就更是不的。
我這樣的說。一定會有人大罵我瘋狂。還有人要爲皇帝們抱屈。當然。他們也有他們的理由。來充分展示皇帝的極大聖明。例如康熙也曾試圖通過皇帝自身的表率作用。來宣傳理學的說教。以提高和加強朝廷官員的道德素質。雍正則一方面嘗試通過養廉銀來減輕腐敗。另一方面。又採取嚴刑的酷法懲治貪官。以儆效尤。至於乾隆。當然也是厲行懲處誅殺過不少甚至是包括總督巡撫等這樣高級別的大貪官。
但效果呢?顯然不佳。
你看看他們勞民傷財。象蝗蟲一樣搜刮百姓。以供自己尋歡作樂的無數次下江南。上行下效。何來的廉潔?
康熙朝。出過明珠和索額圖這兩位宰相級的大貪官。其所貪污之錢財。遠遠超過了號稱是明朝第一大貪官的宰相嚴嵩數十倍。即便這樣。“聖明”的康熙卻照樣能夠在幾十年間。對他們的作爲根本就熟視無睹。
雍正朝。嚴刑酷法駭人聽聞。但由貪污而導致的考場舞弊事件。依然是層出不窮。等到了乾隆朝。局就愈發的開始混亂。官員的腐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大抵爲官長者廉恥都喪。貨利是趨”。深受乾隆皇帝寵信的那位“宰輔”和紳和大人。不僅僅是營私舞弊。貪贓枉法了。他所貪污錢款之巨大。絕對可堪稱是空前絕後了。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皇帝本人的縱情享樂。哪裡來的腐敗之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