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猜謎猜心

……

梅傲雪拉着歐楚陽跑到一個賣胭脂首飾的小攤前,拿起一支銀簪子問道:“師弟你看,這個髮簪好看嗎?”

這種鄉鎮集市上能有什麼高檔貨色?不過女人的心思比較奇怪,有時候只要一眼看中的東西,並不在乎是否貴重。歐楚陽隨口答道:“好看,師姐你眼光真不錯。”

“那……”梅傲雪眼珠一轉,“大過節的,你不打算買幾樣禮物孝敬孝敬師姐嗎?”

“那必須的!”歐楚陽的態度槓槓的,“老闆,這支簪子怎麼賣?”

攤主笑呵呵的彎腰答道:“原本是要八錢銀子的,既然劍主大人喜歡,就給六錢銀子好了。”

“嗯,我買了。”歐楚陽說着往腰上一摸,驚道:“哎呀!師姐你看你那麼急着拉我出來,我都忘了帶上錢袋……”

“我不管!”梅傲雪小嘴一撅,就是不依。

“這……”歐楚陽暗道:跟女人玩心眼,我也真是圖樣圖森破。女人的絕招就叫蠻不講理使性子,此招無解。

“老闆,你看我今天出門實在是太倉促了,身上不太方便……要不這樣吧。”歐楚陽說着把手裡的長劍往攤子上一放,“我把這劍壓在你這裡,明天帶了錢來贖。”

“噗通!”攤主直接跪倒在地,連連作揖,“劍主大人您別嚇唬小的了……您要是真喜歡這簪子,就……就當小人送給您了……”

“呃……你先起來說話。”歐楚陽忘了:在這個世界上,劍主大人的劍就跟他老婆一樣尊貴,哪個賤奴敢把劍主大人的老婆壓下來,讓劍主大人隔天帶錢來贖……所以歐楚陽這麼一說,攤主差點嚇尿了……

“師姐,簪子送給你了,你可別再打我主意了,我真沒帶錢。”歐楚陽買下了簪子,順便打個預防針。

“謝啦!”梅傲雪還拿着那簪子翻來覆去看個不停,“不過,你這人就是磨嘰。區區六錢銀子,你還留下名字,讓攤主明天上乾元宗找你去拿錢。有必要嗎?”

“你沒吃過苦,所以不懂。”歐楚陽正色道:“區區六錢銀子,就是一戶農家半個月的吃穿。”

“看不出來,你這人倒還挺仁義的。”梅傲雪收起簪子,挽着歐楚陽的胳膊拐進了一家酒樓,“師姐總不能白收你的禮物,今兒就請你吃頓好的吧。”

“這個可以有!”歐楚陽大聲吩咐道:“小二,把你們這最好最貴的菜統統拿上來!”

“撐死你!”梅傲雪狠狠的掐了歐楚陽一把,“你點多少就給姑奶奶吃多少,吃不完我塞都給你塞進去。”

“小二!我們有八位師兄弟來不成了。我重新點菜,剛剛那些菜你挑最貴的三四樣上來就行了。另外,再來兩壺最貴的酒。”

……

這是歐楚陽第一次坐在酒樓的二樓吃飯,心中頗有些感慨,連幹了兩杯酒。

“怎麼,吃個飯還吃出心事來了?”梅傲雪問道。

“談不上什麼心事。”歐楚淡淡說道:“只是想起以前那些掙扎求生的日子,不免有些感慨。”

“哦?說給我聽聽。”梅傲雪來了興趣。

歐楚陽藉着酒興,將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故事講了一遍:

先是“被賣爲”慕家家奴,在鬆白城刀劈孔二,又跟孔大以命相搏。然後被慕家發配爲礦奴,在礦洞中殺死何陸明,逃亡路上遇見慕婉晴被困,襲殺鄧炳成,跳崖求死,卻被徐家父女救起。後來拜段師傅爲師,成爲冶煉學徒。日子剛剛安定下來,又惹上了陳士華那一檔子事,無奈之下殺了陳士華,逃到千里之外,拜入乾元宗。

歐楚陽口才本就一流,加上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重重情景歷歷在目,藉着酒勁更是說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梅傲雪聽得如癡如醉,一顆心兒也隨之七上八下,時而興奮、時而緊張、時而憤怒、時而舒暢、幾乎不能自已。

故事講完,梅傲雪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歐楚陽的臉,疼惜的說道:“想不到師弟你年紀輕輕,命運竟然如此坎坷。你放心吧,以後師姐保護你,再也不欺負你了……”

……

正月十五鬧元宵,晚上節目更精彩。吟詩賞月、品嚐元宵,燃燈放焰、喜猜燈謎、熱鬧非凡。

“師弟師弟,快來幫我猜猜這個。一邊是紅,一邊是綠,一邊喜風,一邊喜雨,打一個字。”

“這個還真有點難,讓我想想……這肯定是個左右結構的字……”歐楚陽沉吟片刻,“有了!是秋天的秋字。左邊是禾,綠色喜雨;右邊是火,紅色喜風。”

“恭喜劍主大人,答對了!”花燈老闆遞上一盞兔子花燈。

“師弟,你真棒!”梅傲雪提着兔子花燈,愛不釋手。

“師姐,這個燈謎應該由你來猜:二八佳人,也是打一個字。”

“我不猜!”梅傲雪突然臉色一黯,“你師姐我都老了,還二八佳人呢……”

歐楚陽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師姐你風華正茂,英姿颯爽,不是二八佳人,勝似二八佳人。這燈謎你不猜,還有誰敢厚着臉皮來猜呢?”

“你剛剛吃的元宵裡面裹着蜜吧,小嘴兒真甜。”梅傲雪轉嗔爲喜,“那我就猜猜看吧。”

“這個不難,是個妙字。二八佳人,不就是十六歲的妙齡少女嗎?”

“哇!”歐楚陽非常誇張的撫掌笑道:“我一直以爲師姐劍術高明,四肢發達,性情爽朗,胸大無腦。沒想到師姐竟然也如此聰慧……哎喲!”

“你想死嗎!”

“別打啦,別打啦……師姐饒命啊……咦?這個燈謎更適合師姐來猜哦。”

“走出深閨,良人相伴,打一字。”梅傲雪再次作勢欲打,“小混蛋!你是笑師姐我嫁不出去嗎?”

“冤枉啊!”歐楚陽指着天上的明月說道:“如此良辰美景,我自然是祝願師姐嫁個良人,夫妻和睦,兩情相悅,白首齊眉。”

“算你還有點良心。”梅傲雪稍加思索便答道:“走出深閨,是個圭字,良人相伴,取個人旁,這是個佳字。”

歐楚陽非常嚴肅的點點頭,“原來師姐前面那道燈謎不是蒙的啊……”

“你纔是蒙的呢!”梅傲雪不甘示弱的連番發問:

“半青半紫,打一字。是什麼字?”

“素。”

“千里挑一,百裡挑一,打一字。是什麼字?”

“伯。”

“亞字,打一成語。是什麼?”

“有口難言。”

歐楚陽火力全開,百發百中。梅傲雪徹底沒了脾氣。

歐楚陽暗暗一笑:小弟雖然不才,也曾中過狀元,比智商?呵呵。

……

瘋瘋鬧鬧,玩了一天。歐楚陽跟梅傲雪兩人盡興而歸,返回了乾元宗。臨睡前,梅傲雪遞給歐楚陽一張紙條,“最後一個燈謎,我寫的。”

梅傲雪說完轉身回屋。歐楚陽展開紙條一看:

“大樹睜開眼,現身不見王,樹心無根木,日落玉兔邊。打一成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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