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曲唱完,歐楚陽只覺得胸中豁然開朗,之前的種種悲苦之意一掃而空。
“哈哈哈!”歐楚陽放聲大笑不已。
就算無法突破,就算離開書院,又能怎麼樣?
這世界,天高地遠,隨我遨遊,任它風狂雨急,我自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的笑,是江湖兒女豪放的笑,快意恩仇的笑;也是他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的笑。
歐楚陽的笑,是掙開束縛,身心自由的笑;是看淡得失,揮灑自如的笑。
天地遼闊,江海滔滔;人間一瞬,多少英豪;無前無後,無邊寂寥;無愁無憂,何妨一笑;且待他日,舉杯暢對任逍遙!
……
歐楚陽笑聲剛歇,遠處突然傳來清麗幽遠的蕭聲,曲調正是歐楚陽剛剛彈奏過的《滄海一聲笑》
“呵呵,難得有知音。”歐楚陽聞聲大喜,也不管是何人吹簫,當即輕撫琴絃,與之合奏起來。
琴聲沉穩大氣,如碧海潮生;
蕭聲高亢鋒銳,如利劍沖霄;
琴蕭和鳴,相得益彰,將這首原本就是琴簫合奏的至尊名曲演繹得妙至毫巔。
彈到一半,那蕭聲幾個盤旋之後卻又回到開頭,似乎並不滿足於簡單的合奏。
歐楚陽心有靈犀,微微一笑,再次放聲高歌。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唱道這一句時,天空驟然一暗,陰雲滾滾而聚,似乎要從天而降,當頭壓下。
歐楚陽不爲所動,雙手加重力道,琴聲越發鏗鏘有力。
那蕭聲也隨之而上,穿雲裂石,直透雲霄。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這一句唱得豪情萬丈,慷慨激昂,歐楚陽腦海和丹田之中同時金光大盛,億萬道金光帶起滔天巨浪猛烈旋轉。
金光如梭,纏繞交錯形如一條千里金龍,整個丹田中的濃稠金汁捲入其中,隨着金光長龍疾速飛舞盤旋。
金光長龍首尾相連,飛旋如電,竟然疾速纏繞成一枚巨大的金絲蠶繭。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最後一句唱出,“咔嚓!”黑沉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耀眼至極的金色閃電劈開,東方大放光明,一輪紅日驟然躍上山頭,萬道陽光瞬間灑滿天地,滾滾黑雲消散無蹤,頓時天高地遠,乾坤朗朗。
歐楚陽丹田氣海之中那枚金絲蠶繭急劇收縮,再也看不見一條條金絲,變成一顆渾圓無暇櫻桃大小的純金丹丸。
純金丹丸在歐楚陽丹田正中仍然旋轉不停,散發出柔和的金色光暈,裡面隱約可見一柄精美之極的金色寶劍,這便是他的劍丹。
氣海結丹、劍氣沖霄、華光萬丈、威勢無當。
“晉級,劍師!”
期待了這麼久,煎熬的這麼久,終於突破晉級了!
劍師!苦苦追求已久的境界,終於達到了!
在退路幾乎完全斷絕的時刻,終於衝破層層險阻,打開一扇嶄新的大門。
……
經過了最初的欣喜若狂之後,歐楚陽心中逐漸平靜下來。
他十分感謝那神龍不見其蹤的吹簫之人。若是沒有蕭聲相引,他今日可能還無法順利晉級劍師。
剛剛究竟是何人吹簫?是書院先生,還是哪個學生?是孟平笙,抑或是秦惜雯?
站在清韻亭中,歐楚陽眺望着先前蕭聲傳來的方向,卻沒有發現任何影跡。
算了,若是有緣,自會相見。既然人家沒有現身,那就不必刻意尋找了。
剛剛突破劍師入門的歐楚陽,沒有繼續留戀晉級的喜悅,而是馬不停蹄繼續修煉,鞏固境界。
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頭上的緊箍咒雖然緩解了一點,但還沒有徹底去除。三個月的時間之內,歐楚陽還需要再升一級,達到劍師小成,才能取得年終考覈資格。這依然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吸收掉兩顆赤晶,歐楚陽心中一驚。
劍師境界吸納劍氣精華的速度比劍侍巔峰提升了一倍不止。這就意味着更快的赤晶消耗速度,和更加漫長的修煉時間。
暫時還不用爲錢發愁,只管拼命修煉就好。
定下心來的歐楚陽,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之中。
……
學習態度最積極的幾名學生已經來到了清韻亭外,看着盤膝坐在亭中的歐楚陽,感到頗爲詫異。
“他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是啊,以往他都是在卯時二刻準時趕來,今天竟然比我們還早。”
“聽說他還沒有突破到劍師境界,只怕是急壞了,所以才早起修煉吧。”
“現在才知道急,早幹嘛去了?”
公孫晏是第五個趕到清韻亭的。他一見到歐楚陽便急匆匆的走過去,關切的問道:“歐兄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歐楚陽睜開眼睛,淡淡一笑,“已經晉級了。”
“是嗎?太好了!”公孫晏聞言大喜,激動的喊道:“你呆在這裡三天三夜一動不動,我就知道肯定能成!”
其他幾名學生聽到公孫晏的話,相顧愕然。
“他……他竟然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在這裡苦修?”
“難怪今天第一個坐在這裡,原來是這樣……”
“苦修三天,突破劍師,那也值了。”
“可惜才劍師入門,離小成境界還差得遠呢。”
說話之時,不斷有學生走上山來,歐楚陽晉級劍師的消息也隨之傳開了。
樸正昌得知後心裡微微一驚,不過旋即挖苦道:“晉級劍師,可喜可賀啊。不過很可惜,已經太晚了。剩下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不可能升級到入門境界。總歸還是逃不過被趕出書院的結局呀。”
“那當然,劍師可不是劍徒,三個月升一級的天才,一萬年都沒出過一個。”楊曼柔搭腔道:“一個五重劍門的墊底之輩……呵呵,想都別想。”
“你說不行就不行?”公孫晏忍不住駁斥道:“你以爲你是誰,劍神麼?”
“喲嚯!你小子跟歐楚陽混久了,膽子倒是越來越肥嘛。”樸正昌嘿然一笑,“有種跟我賭一把?”
受了歐楚陽的感染,公孫晏也越來越不把樸正昌當回事了,反脣相譏道:“賭?你忘了怎麼輸掉聖品軒劍材行的嗎?還敢再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