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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許耀光不敢相信的看着許真平,他以爲段家人走後,這檔子事兒就算過去了,可哪曾想,許真衡真的會讓許真平去向歐楚陽賠罪。
“照我說的去做。”許真平見許耀光並沒有執行自己的命令,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他,更加憤怒了。
“是,爺爺。”
許耀光不甘的點了點頭,猛一甩頭之際,衝着歐楚陽便是一個極爲恭敬的大禮:“耀光知錯了,還望青義長老大人不計小人過。”
聞言,歐楚陽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答話,他的雙眼直視着許真平,似乎在等着他的反映。
大話已經說出口,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許真平避無可避,只能忍受胸中的怒火,極爲不願的俯首在歐楚陽面前。
“許某打擾了青義先生,還望青義先生歐怪。”
正經八百的施了一禮,雖然所有人都看出許真平是很不情願的鞠了這個躬,可最起碼的表面上做的到是絲毫沒有漏洞。
當然,歐楚陽只是想借此機會給許真平個教訓,自然不可能太過於落了他的面子,這樣對許真衡也不好,所以,見到許真平欠身,歐楚陽嘴角只是泛起了一抹冷笑,隨即嘲諷道:“大長老客氣,希望大長老日後看人看的準些,歐要再冤枉的其他人才好。”
說罷,歐楚陽也臉色一冷,從懷中取出了象徵着客卿長老令劍腰牌,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隨後在衆人異樣眼光的注視之下,陡手拋向了許真衡。主“啪~”
許真衡並沒有料到歐楚陽會有這個舉動,將令劍腰牌接在手中,許真衡似乎已經猜到了歐楚陽想要幹什麼。
冷着臉,許真衡問道:“青義先生這是做什麼?”
歐楚陽微微一笑:“許家主,青義承蒙家主的高看,添爲許家之客卿,雖然至今在許家沒有什麼建樹,可也無過,如今青義被人懷疑,已經沒有顏面在許家待下去了,這腰牌,許家主還是收回去吧。”
“譁~”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沒有人能夠想到歐楚陽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離開許家,難道他真的氣憤到這種程度?
衆人思索着,想想也是,人家一直在羅天閣煉丹,好好的卻是被兩大世家上百強者圍堵在這裡,並被冤枉成了偷入禁地之人,泥人還有三分氣呢,何況是一個七級丹師之境的武神強者。
聽到歐楚陽一言,許真衡下意識的瞪了許真平爺孫一眼,雖然他也很氣憤歐楚陽如此不給他面子,可畢竟自己還有求於人,他當然不希望歐楚陽就此離開,更何況的是,自己還給了他三件無上寶物,想來歐楚陽已經學了,根本收不回來。
似乎看出了許真衡的顧慮,歐楚陽輕輕一笑,接道:“家主請放心,您拖我辦的事,我一定會辦好,青義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緊緊的攥着令劍腰牌,許真衡的老臉終於掛不住了,今天實在讓他的面子丟的太厲害了。暗含怒氣的老臉微緊的同時,許真衡目不轉晴的盯着歐楚陽,口中卻是對許延廣命令道:“廣兒,讓他們都回去吧,這裡沒有他們的事了。”
許延廣自然明白自己的父親有些話要跟歐楚陽單獨去談,當下應了一聲,隨即轉身掃視着許家一衆族人,無需說話,只是皺着眉揮了揮手,許家族人便一轟而散。
至於許真平與許耀光這對爺孫,倒是一直冷冷的注視着歐楚陽,眼神當中那誓殺之意從未有過半點的減弱。
不甘的,許真平對着身旁的許耀光揮了揮手,低喝道:“光兒,我們走。”
歐楚陽一直注視着兩人,他知道自己與兩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以這兩人的性格,日後自然免不了麻煩。不過~歐楚陽當然不怕,如今已經恢復了實力的他,不會懼怕任何人。
正自無言的時候,許家族人如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許真衡看着歐楚陽道:“青義先生,我們裡面說話。”
“許家主,請。”
羅天閣地,歐楚陽的住處。
喝退了許家的族人,許真衡獨自一人進入了羅天閣,坐在歐楚陽的房裡,許真衡的臉上一直掛着爲難與慍怒之色。
對面,歐楚陽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似乎根本沒把自己提出要離開許家的事放在心上。
“青義先生真的要走?”
長久的沉寂,終於讓許真衡忍不住問了起來。歐楚陽聽着,將茶杯放下,用着那淡定的笑容面對着許真衡,誠肯道:“許家主對青義有知遇之恩,青義又怎麼是忘恩負義之人,只不過許家主覺得,青義還有留下的可能嗎?”
許真衡凜然道:“爲什麼不可能?許某在這許家還說的算,青義先生又何需在乎些許小人。”
“不在乎?”歐楚陽搖頭一嘆道:“可他畢竟是許家的大長老,是族長的長兄。”
“那又如何?”
一聽提到許真平,許真衡就沒來由的氣惱了起來,許真衡許家統領家主這麼久,家族上下都對他心悅誠服,唯獨自己的這個大哥對自己一直心有不服,而且處處與自己做對,修煉了上百年,像許真衡這等人已經對親情麻木了,如今他的心裡只有地位、權勢以及實力。至於那至真的親情,老人只留給了自己這一對兒女。
“在許家,我許真衡說話,還沒有敢不聽,就算是他許真平也不行。”
許真衡越想越氣,這不僅僅是長久以來他與自己大哥產生的裂痕,關鍵在於,剛剛許真平詆譭歐楚陽的時候,他根本沒去想其意圖,如今歐楚陽當衆排除了嫌疑,許真衡當下便以爲許真平要離間自己與歐楚陽的關係。
一怒之下,許真衡將身下座椅的扶手捏成了粉碎。
歐楚陽打量着許真衡,不急不燥,淡然道:“許家主不用如此氣惱,青義說過,即便是要走,要會幫許家主把沒做的事做完,紫金斷玉丹,如果青義所料不差,三個月內應該能夠凝丹了。”
“真的?”
剛剛還氣憤着的許真衡聽到歐楚陽一言,臉上立馬轉好了許多,眼神當中那股慍色頓時轉變成了興奮。
歐楚陽沒有說話,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青義先生已經知道了最後一株藥材了?”許真衡問道。
“沒有。”歐楚陽搖了搖頭,非但沒有解釋,反而問了起來:“許家主,那丹方上並沒有說明紫金斷玉丹的作用,這件事許家主一定知曉,實不相瞞,青義已經猜到一些,不過在下還是想聽一句實話,這紫金斷玉丹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聽到歐楚陽問起,許真衡頓時爲難了起來,不過那糾結的表情並沒持續太久,許真衡嘆了口氣,讚道:“青義先生不愧是丹神大人的得意門生,許某佩服,罷了,許某就如實說了,不過青義先生一定要幫許某保密,否則的話,不僅是你們,就連潔兒那丫頭也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麼嚴重?”歐楚陽驚道。
許真衡點了點頭,直勾勾的盯着歐楚陽,一字一句的說道:“紫金斷玉丹,能夠讓始祖血脈的繼承人,將內晶與血脈中的紫幽雷氣與本源內氣分離出來,同時修煉。”
“恩?”
聽到許真衡的解釋,歐楚陽心下震驚不已,雖然他掩飾的極好,儘量不讓自己露出震驚的表情,可微微抽*動的面容還是出賣了他。
當然,許真衡自然不知道歐楚陽爲何而激動,他全然以爲歐楚陽爲自己的這番話而震驚。
許真衡的話不難理解,歐楚陽所瞭解的紫氣,被許真衡等人稱爲了“紫幽雷氣”,既然這“紫幽雷氣”能夠分離出來,同時修煉的話,那許潔兒服食了紫金斷玉丹之後,便會成爲一個金、雷雙靈共體的修煉者了,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更要比歐楚陽還能夠了解“紫氣”的恐怖,如果修煉下去,以許潔兒的的體質和韌性、天賦,想要統領整合兩大神之世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望着一言不發的歐楚陽,許真衡幽幽一嘆,隨即道:“青義先生有所不知,其實這紫金斷玉丹並不是給潔兒丫頭準備的。”
“哦?那爲何許家主~”歐楚陽顯然很是疑惑。
許真衡擺了擺手道:“聽我說。”
歐楚陽安靜了下來,盯着許真衡。
“許家有個祖訓,但凡獲得始祖血脈者,必會統領兩大世家,這個祖訓正是針對始祖血脈的繼承人所說的,而潔兒,正是始祖血脈者。”
歐楚陽聽着,眉頭漸漸皺緊了起來。一言不發的望着許真衡,他知道,許真衡接下來所說的便是隱秘中的隱秘。
果然,許真衡說道:“潔兒雖然繼承了始祖的血脈,可憐的是他是女兒身,在許、段兩家,統領兩大世家的必爲男兒身,所以他必須要與人聯姻,儘快生下一個男童,只有這樣,始祖血脈才能轉到那名男童的身上,而潔兒~”
說到這裡,許真衡神色黯然了起來:“我只有延廣和潔兒這一對兒女,我不想因爲潔兒繼承了始祖血脈而丟掉性命,所以我只能冒險,讓青義先生提前將紫金斷玉丹煉製出來,拼上一拼,如果潔兒真的可以將”紫幽雷氣“和金靈內氣同修,說不定他非擔不用死,還能真正的做上這神之世家家主的位置。”
“好大的野心。”聽許真衡說完,歐楚陽在心中暗呼了一聲,別人或許不知道何爲紫金斷玉丹,可歐楚陽通過許久以來對藥材的分析,自然知道這丹藥如果煉製出來會極爲的霸道,這種霸道並不是武修的內氣能夠左右的,那完全是陽剛類的丹藥,女子根本受不了。
雖然能夠體會許真衡的良苦用心,可歐楚陽還是提醒道:“許家主,也許你的這種想法也會害了小姐。”
“爲何?”許真衡明顯不明白丹藥中的藥理。
歐楚陽聞言,將自己分析紫金斷玉丹之後得到的結論跟許真衡明明白白的講述了一遍,聽得這個剛剛還躊躇滿志的老者驚呼連連。
半晌過後,許真衡方纔冷汗直流的問道:“依青義先生所言,許某所爲還不是害了潔兒丫頭?”
此刻,歐楚陽也感覺到神之世家的始祖血脈麻煩透頂,沉思着,忽然一個不起眼的名詞出現在腦海之中。
“塑元?”
想起自己的桌子上突兀出現的提醒,歐楚陽猛的一驚,道:“未必。”
“嗯?”許真衡詫異的望着歐楚陽。
“許家主請等等。”
歐楚陽擺了擺手,止住了還要追問下去的許真衡,沉入了苦思當中。
無數道靈藥在腦海中一一過濾着,歐楚陽把每一種靈藥的特性結合在一起,再試想着“塑元”二字,不由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瘋狂的可能。
塑元,等同於重鑄內晶,如果這樣想的話,按照紫金斷玉丹可以讓兩種內氣同修的無上藥力的話,那最後一株藥材必是能夠讓人打破原有內晶,以丹爲內氣的容器,取代內晶,進而讓兩種內氣同駐體內,這麼說來,這紫金斷玉丹應該不是一枚。
想到這裡,歐楚陽豁然開朗,這下他終於知道紫金斷玉丹的最後一種靈藥是什麼了?那根本不是靈藥,而是一種七級神丹,丹神手扎中曾經有過這種丹藥的記載,七級神丹:塑元,可以重擴紫府,再聚內晶。
“原來如此~”歐楚陽嘆了口氣,可轉念一想,還是不妥,通常這塑元丹重擴紫府、再聚內晶的時候必是男兒之身的陽性之體,女子根本不可能承受這強大的陽性藥力。怪不得神之世家的祖訓中一再敬告若是女兒身,必要與人聯姻誕下男童了。
想到這裡,歐楚陽嘆息了一聲道:“許家主,我想我已經懂了。”
“懂什麼了?”
除了塑元二字是有人提醒一事沒有告訴許真衡外,歐楚陽如實的講解了一遍。
許真衡聽完,憤慨道:“難道我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潔兒丫頭就擺脫不了這種厄運?”
歐楚陽望着這個對許潔兒關懷備至到無以復加地步的老人,感動的連連點頭,不管此人有多麼奸詐,可對於自己的兒女,他到是毫無保留的奉獻着,這種骨肉親情,實在讓歐楚陽難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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