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正在大荒中邁步行走,向着感應之處疾馳而去,此次先天靈寶出世於諸神的地盤,在不周山東部,神帝的路程足足比魔祖少了一半,可以說佔足了優勢。
可惜,魔祖不是那麼好相與的,直接滅世大磨出手,碾碎了天機,攪亂了長河,將冥冥中先天靈寶的氣機直接鎮壓了下去。
“混賬!”神帝腳步一頓,擡起頭看向波濤萬丈的時光長河,不由得面色鐵青:“果然是好手段!”
“呵呵,不過是和你學的罷了!上次你便是這般出手對付我的!”魔祖在極西之地冷笑,下一刻化作一股黑氣,直接沒入虛空不見了蹤跡:“這回你我在較量一番,看看誰的本事更甚一籌。”
“怕你不成!”神帝冷冷一笑。
太清兩儀微塵大陣中,楊三陽悠悠的睜開眼,一臉懵逼的躺在山巔,整張臉一片蠟黃。顧不上打量周邊環境,楊三陽第一時間去查看自家元神,只見自家元神散亂於周身,一身神通法力廢了八成。
定境中,太清法身立於虛空,在其胸口處似乎孕育着什麼,一道道先天神光不斷流轉。
此時先天混沌元胎已經與太清法身融爲一體,世界在不斷開闢、毀滅,此時法相藉助那先天混沌元胎,不斷的推演諸般法則,推演開天妙處。
楊三陽調動法力,重新匯聚元神,然後口鼻之間呼吸若有若無,整個人陷入一種妙妙莫測之境。
一個呼吸便是一次混沌生滅,吸氣世界開闢、呼氣萬物歸元,他的呼吸似乎與體內先天混沌元胎重合,二者發生一種玄妙感應,陷入了一種人寶合一的狀態之中。
法寶雖然進入了他的元神內,但卻不是他能調動的,此時那先天元胎只是與法相初步融合,談不上煉化,距離煉化還早呢。
先天靈寶是那麼容易煉化的嗎?那可是水磨磨的功夫。
不管如何,自家太清法相與先天混沌元胎融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一次次混沌生滅之中,不斷與先天混沌元胎融爲一體,乃至於最後執掌整個混沌元胎中的一切,到那時便算得上是徹底煉化了。
略作恢復,楊三陽掃視着眼前太清兩儀微塵大陣,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失去了核心之物鎮壓大陣,只怕此大陣要不了多久便會自動散去。外面有一個龍太子在等我,我若是貿然出去,必然會被龍太子捕殺。倒不如施展詭計,將龍太子誆騙入大陣,利用太清兩儀微塵大陣將其困住,然後爲我準備逃生的機會。”
楊三陽心中念動,周身法力緩緩升騰,他心中有一股直覺,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大恐怖在不斷逼近,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若自己不能在那股大恐怖降臨之前逃走,等候自己的便唯有化作灰灰下場。
楊三陽表情凝重,雙目內露出一道神光,此時他已經徹底明悟太清兩儀微塵大陣的奧妙,再加上有先天靈寶先天混沌元胎在身,大陣已經進出自如,整個大陣不會對他有任何觸動。
“不過,在算計龍太子之前,我還需在做一件事情!”楊三陽想到了峽谷外的金蠶,那鋪天蓋地的金蠶捲起,便是金仙也要退避三舍,可見其兇威。
“我若能施展手段,將那金蠶收服,日後行走大荒也多了幾分本錢!”楊三陽心中念動,一步邁出自大陣中游走穿梭,然後來到了大陣邊緣處。
太清兩儀微塵大陣籠罩方圓萬里虛空,與金蠶居住的老巢僅僅隔着一層屏障,那金蠶似乎知曉先天大陣的恐怖,只是在大陣外圍不斷遊走、棲息,卻絕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掃過峽谷內鋪天蓋地的金蠶,楊三陽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若是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在此,只怕會瞬間嚇暈過去。
峽谷內有多少金蠶?
不知道,密密麻麻的金蠶交疊抱在一處,彷彿是一羣疊在一起的螞蟻搬,看起來叫人心生恐懼。
“此地金蠶怕不是有億萬,根本就不是我能收取的,我只要收取一部分,帶回靈臺方寸山中小心餵養培育,日後終有機會媲美此地的規模!”楊三陽這是在爲自己日後鋪路,證就天仙也好、金仙也罷,都沒那麼容易,需要靠歲月不斷累積,楊三陽思忖日後未來縱使是自己沒有證就金仙,但若能夠憑藉金蠶與金仙爭鋒,那也是不錯的護道手段。
心中思忖,楊三陽左手攤開,右手在掌心處畫了一道玄妙莫測的符文,隨即又覺得不保險,心中念動又畫了兩道符文,然後停下動作。
左手手臂悄悄穿過屏障,楊三陽心中念動:“成敗在此一舉了!”
攤開手掌,一道玄妙莫測飛符文流轉,散發出道道金光,那金光照耀之處,無數金蠶彷彿失了魂魄一般,下意識振翅起飛,向楊三陽的手掌飛來。
楊三陽的手掌不大,但是卻彷彿能容納山川江河,不過十幾個呼吸間,十萬金蠶飛出,盡數沒入其手中。
“嗡~”
峽谷暴動,一羣金蠶似乎察覺到了異狀,有恐怖的氣機在山谷內流轉,驚得楊三陽連忙收回手掌,整個人縮回了大陣內:“果然,峽谷深處有大恐怖存在,必然是金蠶一族的強者。”
楊三陽看着自家掌心,十萬金蠶在玄妙符文的力量加持下,化作了一個雞蛋大小,只見其掌心中符文流轉,猶若水銀一般滾動,化作道道玄妙莫測的力量,形成了一道光圈,將那十萬金蠶包裹住,就此封印住。
“成了!這十萬金蠶就是火種,我日後能找到馴服金蠶的辦法,便可叫其認主,然後大肆飼養金蠶!”楊三陽將金蠶所化的金蛋,小心翼翼放入身前筐簍內,慢慢攤開手中先天八卦:“冥冥中天機已經被攪渾,那無盡恐怖想要降臨此地,短時間怕是不可能。我還有時間去準備,龍族屢次與我爲難,我若不坑其一把,心中如何嚥下這口惡氣?”
楊三陽面色轉冷,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龍族又能如何?若不給爾等點厲害瞧瞧,爾等怕是不曉得馬王爺有幾隻眼。”
說完話楊三陽沒有着急出去,而是盤坐在山巔,閉目調息,不斷打磨元神。
之前元神被先天混沌元胎擊得潰散,卻也磨練出了楊三陽元神中的一些糟粕,雖然元神變得弱小了許多,但卻凝實了無數倍,精粹了無數倍。
楊三陽閉目修煉,只覺得自家元神通透,似乎卸去了某種枷鎖,念動間無盡氣機在體內流轉,有道之不盡的法理自天地間接引而來,被元神捕捉。
楊三陽打磨法力,感受着體內的先天混沌元胎,心中卻思忖不定:“我的元神,如何能承受得住一個混沌的重量?”
那先天混沌元胎就在自己的元神之中,伴隨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會發生一次生滅,然後二者氣機交換,混沌元胎中有一股莫名信息傳入元神,被法相捕捉推演,元神中的一部分精氣神進入混沌元胎,演化其中的草木江河、山川萬物。
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冥冥中那股無匹的威力,吸氣混沌開,大千世界生。呼氣造化毀滅,乾坤崩塌,宇宙淪爲廢墟。
那是屬於開天闢地的偉力!
執符不知何時漂浮而起,沒入了先天混沌元胎中,與先天混沌元胎交感,沉入混沌不斷接受某種洗練。
“是我想錯了,混沌是什麼?無限大卻又無限小,無限重卻又無限輕!混沌的質量,據都在一心之間,法相融入先天混沌元胎,雙方初步融合煉化,法相承受了混沌的重量,而我卻只要承受法相的力量,僅此而已!那先天混沌元胎對我來說是無限重,但對於法相來說卻是無限輕!”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思索。
混沌元胎融入了法相之中,在法相的胸口神光璀璨,似乎在孕育着什麼東西。
“好強大的開天闢地之力,我若能引爲己用,那該有何等偉力?”楊三陽身軀顫抖了一下,簡直是有些不敢想象。
收斂諸般雜念,楊三陽感應先天混沌元胎,看着那開天闢地的力量,世界湮滅的偉力,伴隨執符的融入,整個先天混沌元胎多了一種莫名的變化,那執符似乎在冥冥中經受一次次開天闢地的洗煉後,一點點的分解、一點點的化入先天混沌元胎內。
“這法相沒那麼簡單,必然是在孕育着什麼了不得的存在!”楊三陽心中思緒流轉了一下,隨即陷入定境,不斷與先天混沌元胎交換氣機。
一次呼吸,混沌生滅,便是一次氣機的交換。
楊三陽發現自家元神發生了一種莫名的變化,但是自家的精氣神卻在不斷損耗,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瘦的皮包骨頭,光亮的毛髮開始黯淡下去,充滿了枯敗的光澤,一雙明亮的眸子,逐漸變得黯淡,當真是叫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