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又是他!

人要載時真是擋也擋不住,小嘍囉們見我已然成了只甕中鱉笑得十分張狂,起鬨中帶着嘲諷的笑一波又一波襲來。

手指緊緊抓住樹幹我四下緊張望了眼心中頓時拔涼,這幫匪寇正從四面包抄過來眼下週遭全是他們的人。

麻子臉眼中兇光畢露他咬牙切齒道:“我那拜把子的兄弟就是被你們這些個狗官給殺死的,今日我就爲我那含冤而死的兄弟報仇!”

含冤而死這句話聽起來着實諷刺得很,但凡是匪寇多多少少都做過些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是麻子臉的兄弟?

噗嗤一聲整個人羣立馬安靜下來,空中的烏雲都頓了頓。

說句實話這一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麻子臉一臉哀痛地說自己的壞水兄弟是個含冤的實在搞笑至極,是以我一時沒忍住……笑場了……

月光下麻子臉血氣上涌一張臉紅得滴血,心底無聲的憤怒終於化作一聲怒吼響徹夜空:“拿命來!”

寒刀砍過來的瞬間一雙腿很不爭氣軟了軟緊接着自己不知道喊了聲什麼閉上了眼。

時間一滴一滴過去,風聲帶着青草晃動的沙沙聲不斷傳來唯獨沒有刀落在身上的觸感。

慢慢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的髮絲,往下看是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夜風如訴颳起寬大的袖子,袖中修長乾淨的手裡握着一柄長劍。

長劍寒光通體,劍尖兒幾滴鮮血正慢慢滴落滲入草地之中,地上躺着個渾身抽搐的身體。

那人側身站着,高高的鼻樑冒着股冷寒在裡頭。

好半晌衆匪寇終於反應過來,麻子臉一聲怒吼:“你是從哪裡鑽出來多管閒事的?”

“今日這閒事我是管定了。”清冷的聲音迴盪在耳際,一顆驚恐的心慢慢鎮定下來。

“二殿下。”

元邑回頭向我看來,鳳目中本是一片冷薄對上我時眼神瞬間變得和緩了些:“放心。”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麻子臉大言不慚在那邊叫囂一副全然不知道自己幾分幾兩的形容。

元邑淡淡扯了扯好看的脣低聲道:“那就看看今日誰先死。”

話音剛落空中無故震落漫天樹葉,一道銀光閃過那速度快得叫人看不出是何物,下一刻一聲悶響一個人影應聲倒地。

登時,衆匪寇皆驚。

因爲地上那沒了頭鮮血直流的屍體正是麻子臉!

元邑長劍而立,烏髮飛散化在夜色中宛如仙人,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手。

“快跑哇!”一聲大叫中衆人作鳥獸散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沒了人影。

元邑收了劍慢慢走到我身邊:“人都走了我們也回吧。”

感激望了元邑一眼我恭敬一禮:“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元邑沒什麼表情,他淡淡望了眼遠處的月亮聲音淡淡的:“你也救過本王。”

我笑了,這二殿下倒是個真性情,之前救過他的事還記在心裡:“終歸是殿下救臣的次數多一些。”

他不再說話轉身開始往回走,我趕忙擡腳跟上。

出了樹林有匹馬在不遠處,不過不是我的馬。

“現下只有一匹馬,太師可願同本王同騎?”

四下望了望依舊不見自己的馬,我又是恭敬一禮:“若是殿下不嫌棄微臣,微臣自是願意。只是微臣身份……”

“上來吧。”不知何時元邑已經上了馬,此時他正居高臨下看着我。

未說完的話生生咽回肚中,我乖乖往他後面走,他清冷的聲音傳來:“太師就坐前面吧。”

一隻腳頓住,我遲疑了。

半晌,瞧我還沒有動作他擡腳踢了踢馬肚子:“太師不走本王可要走了。”

“哎,慢着。”

結果便是本太師坐到了前面……

一路上馬速不快,但還是有些冷。

我拉了拉衣襟並沒有感覺暖和多少,元邑的手默默收了收。我們本就坐得挺近他這手一收晃一看有種摟我入懷的錯覺。

自覺現下有幾分尷尬我試圖找話說化解些尷尬:“殿下怎的知道微臣在何處?”

他騎馬時目光相當專注,眼角掛着濃濃的星光月色:“若不是你大喊了一聲本王的名字本王也無法確定你的位置。”

“我喊了一聲,我……喊……了……一聲!”

麻子臉那一刀劈過來的一瞬間自己無意識喊出的竟然是,竟然是元邑的名字!

他似是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說話的語氣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正是。”

再之後的時間我一句話也沒說,因爲我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希望自己的舉動不會讓元邑誤解纔好,畢竟皇子的名聲很重要。

剛進太師府阿七一下子撲了過來:“太師,你總算回來了!”

接着阿六也撲了過來:“太師總算是回來了!”

最後曾樊也撲了過來:“有才你總算是回來了!”

說罷,三人不約而同往我身邊看去,發現我身後空空如也時俱是一副失望神色。

“二殿下送下我就回去了。”衆人一副原來如此的形容。

“太師你可是不知道,今日晚飯時候二殿下過來找您說是要和您商量一下叱羅月公主的事,等到日頭西沉還未見您回來他頭也不回就出了城。”阿六一番話說得真切。

“可不是,二殿下走後我們也想着派人出去找又怕驚動了陛下於太師名聲不好。畢竟,畢竟……”阿七說話吞吞吐吐像是有什麼隱情。

“畢竟太師有些癖好,這麼晚不回來說不定是去做什麼美事去了。”曾樊大大咧咧說出這番話還笑得十分欠揍。

我搖搖頭不作迴應直直往後院走去:“唉……”

眼下夜已深,本太師實在沒什麼心情向他們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必要向他們解釋。

關上房門前我衝着阿七吩咐了聲:“對了,明日的早飯不必給曾樊準備了,蹭吃蹭喝這麼多天他也該回都督府了。”

“我的傷還沒有好……”

房門哐啷一聲關上也將曾樊的聲音關在了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