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毛筆神情有些微妙:“這是……”
元邑神色很是從容我卻發現他的耳根有些紅了, 他……難道在害羞?
“送你的,你不是很喜歡畫畫麼?”
咧嘴笑笑我十分好奇:“殿下怎的知道?”
元邑平和笑了笑:“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是有法子知道。”
握着手中的狼毫筆心中百味陳雜,開心的, 緊張的, 還有……不安的……
“多謝殿下。”
元邑望了眼不遠處緩緩落下的夕陽眉梢帶着些柔和, 他似乎心情很好:“走吧, 天快要黑了。”
夕陽西下暖紅了一片雲彩也暖紅了我的一顆心, 淺淡光暈中那人的影子修長挺拔……
傻傻笑了幾聲我擡腳追了上去,並排走着我在心中快速搜索着刻意展開的話題:“殿下最近和羌族公主都忙些什麼?”
知道自己沒什麼理由打聽元邑和薄薔的事,只是沒理由歸沒理由自己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元邑清淡的眸子動了動裡面閃着奇異的光芒, 他的聲音還是淡白如水:“你……很關心?”
誇張笑了笑我覺得不大恰當於是又換上一個憂國憂民的表情:“殿下與羌族的婚事關係到整個洛國的安穩,微臣自是關心。”
元邑皺了皺眉優雅的鳳眸中沒什麼表情:“我與她很好。”
瞧自己都問了什麼樣的傻問題, 光聽阿六的話就知道他們感情不錯, 也不知自己這般不管不顧問這些是爲了哪般?
我轉過頭去看身後繁華的集市, 恰逢一對對年輕男女圍在一個胭脂鋪前,他們挑挑這個看看那個說說笑笑看起來很是滿足。
“你也想買胭脂?”元邑走到我邊上順着我目光停留的方向看過去。
我窘迫皺了皺臉:“自然不是。”
“不是就好, 走吧。”
“恩。”無意間掃到兩個人影看着有幾分熟,眨眨眼再去看早已沒了人影。
不知方纔從書畫鋪裡走出來的人是不是曾昱和王洛?
皇帝一發火朝臣震三震,這句話說得還真是貼切。
聽聞前些日子匈奴蠢蠢欲動,暗地裡攻下邊境幾個村子據爲己有。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也沒有人證可衆人都知道這是匈奴那邊搞的鬼,那幾個村子邊上就是匈奴的地盤, 有誰會大膽到到匈奴地盤上撒野?
前不久才與洛國定下婚約這纔沒多久匈奴那邊就暴漏了本性, 果然是狼子野心, 陛下龍顏大怒苦於沒有證據又不能輕易出兵只能在朝堂上生悶氣。
這幾日上朝大臣們都謹言慎行就怕一個不小心挑起了元華帝的不痛快。
無奈, 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人腦袋缺根筋。
“陛下, 匈奴那邊欺人太甚我們得找個方法教訓他們一番。”御史大夫顫顫巍巍跪在地上一副忠臣相。
陛下精明的瞳孔猛地一收一竄火苗立馬從眼底噴了出來:“愛卿是在取笑朕麼?”
頓時,滿殿俱靜。
御史大夫不算笨還是個大忠臣, 想來是心中實在氣不過匈奴的小人作爲這才忍無可忍一吐爲快。
在一朝皇帝面前一吐爲快可不就是缺根筋麼?
御史大夫磕了個大大的響頭,那聲音響亮如鼓鍾讓我聽來都不覺頭皮發麻:“微臣並無此意還請陛下恕罪!”
“無憑無據自然不能出兵愛卿不是取笑朕又是爲何?”元華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御史大夫大概沒有料到陛下對此事竟會如此忌諱,明確了自己的危險處境可憐的老頭兒渾身哆哆嗦嗦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看着年邁的御史大夫我居然有種看到自己老爹受罪的錯覺,於是我又一次多管了閒事。
“回陛下,微臣以爲御史大夫的意思是若是洛國什麼都不做他們會覺得我們好欺負把我們當做軟柿子來捏,這樣不利於鞏固洛國的聲望。”
御史大夫感激朝我的方向望了望,我回了他一個放心的笑。
大殿中沉寂了片刻元華帝終於開了口,聲音明顯回溫了不少:“那太師以爲此事該如何是好?”
“我們是沒有證據但是可以私下裡去收集證據,總之不能讓匈奴這樣無法無天禍害洛國百姓,微臣相信陛下定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元華帝綻放出一個相當滿意的笑:“好,就依太師。不過此事需交由誰去辦好?”
正想說“此事容臣想想”另一人卻搶先開了口:“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太師辦事一向穩妥兒臣以爲不如就將此事交由太師去辦如何?”
元錦目光往後一掃又有幾個官員連忙附和,元華帝兀自想了想完全忽視了我拒絕的眼神,他滿意點頭:“恩,太子說得有理,這種大事朕也不放心讓別人去做,此事就這麼定了。”
元錦算你狠!
“父皇,太師乃洛國重臣,此去匈奴一路上恐遇諸多危險怕是不妥。”
沒想到,一向在朝堂上謹言慎行鮮少參與政事的他居然會爲我說話。
元邑站在大殿前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後耐心等待元華帝的回答,元錦看了元邑一眼眼角有了笑意似乎有人爲本太師求情他……很滿意?
“父皇,兒臣覺得正因爲此事是件關乎國本的大事更應該派個父皇信得過的人去才能保證做好此事。”元錦還在不遺餘力舉薦我抑或是說是在殘害我。
我默默在心中給了元錦幾個拳頭吃。
“父皇,兒臣覺得二哥說得有理,太師在洛國的地位舉足輕重此事還是派別人去爲好。”元郢也站起來爲我說話。
奇怪的是,兩人爲我出頭後元錦眼角的笑意越發明顯相反的陛下的一張臉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變得鐵青。
這……是怎麼回事?
半晌,元華帝黑着一張臉宣佈結果,他語氣強硬是像是已有了怒意:“此事非太師莫屬,休要再論,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