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風吹在人臉上很舒服, 尤其是現在,虞嫿的心結解開了一半,感覺整個人特別放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苻生, 想了想問道:“我老爹什麼時候回雲城?”
故意避開了苻生的質問。
她並不想回答苻生這個問題, 因爲怎樣回答, 都改變不了他們彼此現在僵持的關係。
畢竟他們現在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苻生直直地看着虞嫿, 本有些期待的目光在聽到虞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暗淡了下去。
他起身,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青草,回了一句:“不知道。”
就離開了。
虞嫿心裡卻忽然變得空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她當初很隨意地說出那句‘分手吧’, 結果這人就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遠遠地,讓她找不到。
可她看着他的背影, 莫名覺得有些落寞, 明明是他讓了她傷了心。
但在他這般表現下, 像是她欺負了他一般。
就如此時,她本該是和老爹一起回雲城的, 因爲苻生的干涉,只能老爹一人回去。
他卻像沒事人一般。
虞嫿看了一會在湖裡游來游去的魚兒,忽然有些羨慕魚兒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茫然的想了一會,腦子裡亂糟糟地, 只覺得大腦裡是一片荒原, 長滿了枯草。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
索性起身, 也打算回涼亭那邊。
“你在這裡?”蔣越的聲音響起來, “可真讓我找了一會兒。”
虞嫿看着他有些焦急的面孔, 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
蔣越被盯得毛毛的,小心問道。
“今天結束了。”虞嫿忽然說。
她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就忽然出口了, 就像答應他那個時候一般隨意。
但蔣越卻炸了:“天還沒黑,今天還沒過,所以我還是你男友。”
蔣越是真的生氣,他不是在氣虞嫿,而是在氣苻生。
因爲他明白,虞嫿忽然說出這句話定然是和苻生有關,就如同她忽然答應自己也是因爲苻生。
但讓他不甘的就在這裡。
憑什麼苻生可以左右虞嫿的情緒?
虞嫿沒有吭聲,她知道自己理曲,索性也不反駁什麼了。
“我想回家了。”她忽然道。
戲演完了,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反正和苻生大約是不可能了。
虞嫿這樣想着,隱約中內心竟然希望自己這樣可以忘掉苻生。
她自嘲地笑笑。
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你笑什麼?
蔣越看着那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虞嫿在笑什麼。
“我先走了。”她道。
“等我下,我和你一起離開。”
蔣越道,做戲要做全套,這一點他還是懂得,不過出於禮貌,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帶着虞嫿和柳煙道別。
畢竟柳煙是作爲今日的主人。
柳煙見兩人一起過來之後,朝着蔣越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看虞嫿的表情,是一種少見的和煦。
在柳煙看來,虞嫿和蔣越在一起,那苻生自然會放棄了,自己的機會就很大了。
她可以慢慢努力去得到苻生的好感。
虞嫿見她對自己笑,卻懶得應付。
苻生給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只覺得面前的女人也是個可憐人,愛而不得,其實和她沒有兩樣。
只不過她比自己要直接一些。
虞嫿瞭解苻生,他不願意的事情,誰逼他都不行。
而他想做的事情,怎麼都會做成。
加上如今太師在朝廷不說是隻手遮天,卻也是不容忽視的。
柳煙想用逼的手段,自然是行不通的。
花園中賞花的貴女們這個時候幾乎都知道了虞嫿和蔣越的事情了,這個時候見兩人一起過來了,都圍了上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畢竟虞嫿和太師同遊梵城湖前一段時間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這纔沒幾天,虞嫿就搭上了明王世子。
只讓梵城貴女們開始思量虞嫿的手段。
她們今日來大部分是來看柳煙爲難虞嫿的,這個時候想看柳煙的態度,卻沒有想到兩人相處的如此和諧。
“今日我有事,就先和郡主一起離開。”蔣越道,“謝謝柳小姐的款待。”
蔣越對女子一直都很有禮,尤其是世家貴族的女子。
且私下和柳煙達成了默契,有了一點交集,對柳煙的態度也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柳煙自然也是不願意得罪蔣越的,她笑着道:“是我招待不週了,怠慢了二位。”
蔣越笑笑,虞嫿面無表情。
“二位慢走。”柳煙見兩人都不迴應自己,表情有些尷尬,接着又說了一句。
虞嫿和蔣越一起出了丞相府。
而苻生在兩人離開之後,也跟柳相告辭。
本來想看熱鬧的貴女們不僅沒有看到柳煙和虞嫿吵架的場面,更是連他們心心念唸的太師和世子都看不到了。
那些花每年都見了,就算開的再好看,也只是花而已。
於是不斷有人來告辭離開。
好好的賞花宴,本來準備了好幾桌的宴席,到最後也只做了兩桌。
柳煙的這個賞花宴辦的有點糟心。
但更讓她糟心的是苻生對她的態度,之前的時候還可以允許她靠近他說話,後面只要她出現的地方,苻生都遠遠地躲開。
她問父親原因,父親只說讓她不要心急。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虞嫿和蔣越出了丞相府門之後,也纔到中午。
“你想吃什麼?”蔣越問道,“我請你。”
“豆花。”虞嫿想都沒想,脫口說了出來。
“什麼?”蔣越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
“我想吃豆花。”虞嫿強調了一遍。
她想起了自己帶苻生吃豆花的樣子,那個時候真的像是逼他呀。
笑了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蔣越道。
“你不會喜歡吃的。”虞嫿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