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的時候,艾麗卡裝扮好了自己。白襯衫加上長裙的打扮看上去大方簡約。但衣服的布料卻不是很好,比艾麗卡的其他衣服都要差上一些。
這是原身的一個表姐從美國帶給她的。鑑於那位表姐只是中產階級,所以在日常的穿着上,就沒有這麼體面了。
艾麗卡揉了揉自己的襯衫,在衣服上留下了一些明顯的褶皺,希望能讓衣服看上去更加廉價。她解開了領口的一粒鈕釦。
她想把自己扮作一個二等艙的客人,這樣就夠了。一等艙的乘客對於三等艙的人來說只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肥羊,而要扮作三等艙的話,則很容易就會被分辨出來。
她畫了淡妝,但沒有塗口紅。
艾麗卡穿過長長的走廊,乘着電梯下了一層樓。一等艙和二等艙的交界處就在面前了。
“尊敬的小姐,再往前就是三等艙了。”
“沒關係,我有一個認識的人在那裡。”艾麗卡不動聲色的送上了一張五美元的鈔票,做出了一副祈求的樣子。
保安結果了這張美金,沒有做聲,也沒有立刻塞到自己的口袋裡。他還需要一個理由,說服他越過規則的理由。
他看看艾麗卡可憐巴巴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愛上了窮人的貴族小姐。說不定這位小姐還和自己的情郎約好了,到美國就私奔去···
艾麗卡看保安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想的很‘深遠’了,他說服了自己,就會願意給艾麗卡放行。
這就是艾麗卡的用意,人們總是更相信自己猜到的,而不是別人口中說出的。
艾麗卡看着爲她打開門的保安,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然後在後者回過神之前,快步走過了這道劃分兩個等級的門。
三等艙的人明顯多了出來。似乎是臥室逼仄的房間讓人很壓抑,所以他們都三三兩兩的在走廊裡,有的抽菸,有的閒聊。
男人們的衣着非常閒散,常見的做法是把襯衣的領口敞開,袖子也高高的捲起,露出長期勞作後的黝黑皮膚。
有的人褲子都已經破了洞了,看上去拖拖踏踏,藍色的褲子都發黑了,也沒有及時清洗。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汗臭和煙味混合的氣味,讓原本就悶熱的船艙顯得更加難以忍受。
但在這裡的人們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很淡定的或坐或站,享受着身處泰坦尼克號的時光。
艾麗卡站在走廊上覺得這裡,就好像後世的客機,既有頭等艙,也有經濟艙,涇渭分明。你付出不一樣金錢,享受不一樣的待遇。
泰坦尼克號已經好了太多了。按照艾麗卡從船員那裡聽到的介紹,三等艙也有大理石的洗漱池和牀頭取暖設備。
比起其他船隻的三等艙,這裡的不算差。
艾麗卡在原地站了一會,擡腿向前走去。
對於這裡的氣味,聞聞應該就會習慣的。
走過轉角的時候,聽到有人抱怨:“這裡的很多公共設施都不讓我們使用,要是我們也能去高等餐廳該有多好啊!”
“嘿,夥計!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不過我們這裡還真有一個幸運兒,可以到一等艙去享受那裡的服務!”
“誰啊?你說的不會是那個···”
艾麗卡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她走的不快,這可以讓她記住周圍的環境。但她走的也不慢,不至於讓別人覺得她此行是沒有目的的。
要儘可能的記住着了的路線,哪怕這些都只能依靠自己摸索!
周圍的談話都被她聽在了耳朵裡。這裡面不乏口音模糊的人,但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這些訊息好像都被收集在了一起。
這些人說的是傑克。
艾麗卡瞭然的走了過去,沿着這條路一直向前走的話,應該就很接近鍋爐室了。
不知道現在這艘船的時速是多少?
但至少全速行駛的命令還沒有被下達,還有時間!
等艾麗卡走到一個沒有人的拐角,她停留了一會兒,記憶了一下這個位置。
這個地方距離甲板應該很近了。從牆壁的材質可以看出一些,但艾麗卡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上船工作了,這些古早的工藝她也不是那麼瞭解。
但有一點她知道——泰坦尼克號最後是從中間斷開的。鋼板的材料上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大約是硬度到了,但太脆弱,銜接上也有問題,撞上冰山之後,就像餅乾一樣,嘎嘣脆!
她伸手摸了摸牆壁,只是冰冷堅硬的一塊鋼板,沒有加上任何的裝飾,也沒有貼牆紙。
她假想了一下,海水會從這個地方灌進來,很快淹沒船艙,接着,人們從睡夢中驚醒,他們征服大自然的美夢被打碎,他們穿着睡衣,驚慌的跑到甲板上,被海風吹得瑟瑟發抖,他們驚恐的質問這船長,希望聽到船隻不沉的保證。
“我們要棄船逃生!”船長很可能會這麼回答他們。
艾麗卡的脣邊勾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她自己都不知道生機在那裡,和自然同歸於盡,屍沉大海?
那只是弱者的行爲,她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來保全自己。
但如果失敗了,也不過是重歸死亡而已。
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
反正盡力了。
這就夠了。
鋼板的寒冷好像要吸走艾麗卡身上的溫度,她僵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一瞬間的麻木,就好像又一次的萬劫不復了。
都過去了。她對自己說。會好起來的。
腳邊突然癢癢的,艾麗卡低頭去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她確定她沒有看錯,四周沒有人,腳邊的觸感讓她連雞皮疙瘩都都激了起來。
艾麗卡不相信鬼神,哪怕她自己重生了也是一樣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眷顧過她,所有的事情都未曾稱心如意,但兩個世界,她都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過的···也不算不好!
她再三檢視周圍,最後在一個離她很近的角落裡,看到一個灰突突的小東西,一動不動的在那裡。
她走進了看,好像是隻死老鼠。
剛剛還在她的腳邊摩擦過去,轉眼就在離她不遠的角落裡死掉了,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科學。艾麗卡盯着那隻老鼠看了一會兒,最後發現了問題。
她可從來不知道,一直死掉的老鼠的尾巴還會動。
老鼠會裝死嗎?
老鼠當然是會的。當一直老鼠被貓捉住的時候,它就會裝死以求逃生了。
當然,如果那隻貓聰明一點的話,它就絕對不會放下到手的食物。
艾麗卡現在就是那隻貓,她知道這隻老鼠會裝死,但卻沒有多大興趣。
她最多就是站起來恍然大悟一下,原來泰坦尼克號上也有老鼠啊!
她決定放過這只不太聰明的老鼠。
這隻老鼠似乎是察覺到危險已經過去了。它不確定的探了探頭,然後在原地愉快的吱吱叫了起來。
叫的艾麗卡雞皮疙瘩又都起來了。
老鼠一直都是疾病和瘟疫的象徵,它們會擴散黑死病和瘟疫,想象一下,如果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船上,爆發出了大型的傳染病。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沒有補給,也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雖然她知道,泰坦尼克號上沒有這樣的劫難,如果只有很少的幾隻老鼠,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災難。
但這不妨礙她離這隻老鼠遠遠地。就算她不做什麼,這隻老鼠也會被三等艙的住戶給打死的。誰都不會希望自己和一直老鼠比鄰的。
一隻無主的老鼠。···無主?
艾麗卡又回頭看了看這隻老鼠。它和一般的老鼠相比,似乎格外的胖,跑起來也不夠靈便快捷。這麼一隻老鼠,看它剛纔不怎麼靠譜的裝死,就知道這隻老鼠並不是什麼聰明的。
會不會是家養的?
有了這樣的猜測,她又回頭多看了一眼。這次,她看出了更多的門道。
這隻老鼠本來應該不是灰色的,只是太髒了,所以就看不出它本來的顏色了。
艾麗卡伸出腳,平底鞋準確的踩住了這隻老鼠的短尾巴,它劇烈的掙扎,最後也沒有逃脫艾麗卡的魔腳。
果然是被養着的。
一隻花栗鼠,家養的。產地似乎是美國的安第斯山脈。怪不得看上去這麼眼熟!
艾麗卡對這個品種的老鼠有着得天獨厚的厭惡。她當初就被這麼一個養着‘龍貓’的‘天真的小姑娘’坑過一把。所以她對這種老鼠印象深刻。
小動物會和對它們有善意的人親近。教科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但她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這種親近。一般來說,貓貓狗狗的遇到她,都是逃得遠遠的。稍微好一點的,也不過是繞着她走而已。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艾麗卡就收起了養動物的心思,只能遠遠的看着了。
她很少能得到和動物親近的機會,一般的動物在她的身邊,都會有敏捷加成,動作快到她連毛都碰不到。
倒是少有像這隻老鼠這麼笨的。
所以雖然這個物種很討厭,這隻老鼠看上去也髒兮兮的,她第一時間都沒有認出品種。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沒忍駐··把這隻老鼠放到手裡,摸了摸它。
可憐的花栗鼠在艾麗卡的手上掙扎了兩下,連毛都炸起來了。
艾麗卡最後還是放過了這隻接連裝死的老鼠,她打探好了三等艙的路線,雖然沒有上甲板,但這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接下來,她需要的是一些求生工具。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有小動物退散屬性喲,真是喜聞樂見。
她好像已經放棄挽救沉船了···你們信嗎?←騙誰啊!!!
我覺得男主炒雞萌,但要耐心等待哦,等我烘托到了,他就會出場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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