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交通員?是那些帶着鶴舞標誌的殺手嗎?如果不是,那是誰?爲什麼?處於什麼目的?這些自然要出現在腦子裡的疑問,冷娃想都沒有想。他只想到,交通員的突然死亡,會讓小分隊想利用他牽着敵人鼻子走的計劃沒法再實行。冷娃淡定地看了看交通員的死屍,對富民說:“正像你說的,鑼鼓響了,幕也開了,不登臺是不行了。”
“對,立刻出發。喜鳳母女倆也暴露了,必須撤離。”
“跟咱們一起走?!”
“當然。”
“太好了,湊巧了,加上她倆人,咱們正好六個人。”
“人和!人數是合上了,只差天時和地利喲。”
“冷大哥,你別不識數了吧!明明多出了兩個人,你說正好。”鬍子猜不出冷娃和富民你說我答,倆人對的什麼謎面,急於想知道謎底是什麼。
冷娃沒有迴應鬍子的疑問,他和富民相視一笑,倆人幾乎同時說:“地利。”
冷娃對鬍子說:“鬍子,你把喜鳳叫來。”
喜鳳走在鬍子的前面,挑簾子進了屋。她發現富民用審視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少女的羞澀讓她兩頰騰起一片紅雲,不覺低下了頭。
“喜鳳,你想想看,鎮子裡有沒有這麼一個客棧或者旅店,人要少,真打起來有一定空間,能耍得開;比較封閉,相對獨立;去這個地方一路上比較安全,比如,路上人不少,敵人只能跟着乾瞪眼,一時下不得手。”
“嗯,照你說的,鎮子西面快出鎮子的邊上有一座福陰寺,寺的旁邊有個福來旅店,一般都是住些西邊進鎮的人。你想想,都快進鎮了,誰願意住在鎮邊上,所以住店的都是一些常客,因此人氣不旺。這個店原來是福陰寺的一部分,開店的就是幾個還俗的和尚,店裡有個大院子,院子裡古樹參天,地盤還是蠻大。從鎮裡往店裡走,是一條出鎮的大路,路上出城的人,到福陰寺燒香拜佛的人每天絡繹不絕,混在人流中,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太好了!”冷娃一拍大腿。
“咱們就奔這個地方。你準備一下,跟着一起走,把媽媽也帶上。”
“看來,這地利也讓我們佔了,”富民這時插進話來,“現在只差人和了。喜鳳,這齣戲裡你得演個角兒了!”
喜鳳想起她剛進屋時,富民盯着她看的目光:“我們這村姑醜女,在您的大戲裡,能演出什麼好角色,不過就是小使喚丫頭之流。”富民沒想到喜鳳竟有如此俏皮幽默的應答,不禁大笑起來。
“哈,哈,就憑這尖牙利齒,搖身一變,誰敢說不是驚場子的主角兒!”這一說,喜鳳的雙頰又燒紅了,“好了,一會兒,咱們到後面編編臺詞兒。”富民怎麼說也不點破其中的奧秘,鬍子在一邊憨憨地聽着,微笑着,他知道這位老大哥又要拿出什麼錦囊妙計了。
小分隊迅速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小分隊的成員仍然是六個人,但是其中冷娃是由喜鳳母親裝扮的;那個假冒的交通員又復活了,扮演他的是喜鳳。
讓喜鳳擔當“交通員”的替身也是無奈之策,這讓富民和冷娃心中猶豫和糾結過。“交通員”的突然被殺,讓事情也倏然變得微妙和複雜:如果交通員取得我方的信任,順利返回,那麼鳳凰鎮的交通站和小分隊會將在敵人控制之下,是殺,是打,都如囊中取物;如果再次出現的小分隊沒有了這個派來的交通員,敵人會死死咬住小分隊不放,繼續追蹤下去,小分隊永遠在暗處,不知敵人會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幹什麼,這會是小分隊遇到的最麻煩的局面;如果這個“交通員”出現在小分隊裡,說明已經被俘,(投降對這些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他就會像磁石一樣緊緊吸引來執行這次任務的所有殺手,在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敵人預料之中的成功結果,不過,引蛇出洞的任務完成後,他必須和目標一起消逝。
雖然沒有時間商量,但是“交通員”的突然被殺,讓富民和冷娃都想到了替身,而且倆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喜鳳。一是喜鳳的個頭和身材與那個冒牌的交通員很像,稍加裝扮,遠看不會認錯;另外,在以後的路程中,她的身影將離不開敵人的眼睛,其危險可想而知,也只有身懷絕技的她纔是那些舞鶴者的對手。
至於讓喜鳳的母親作冷娃的替身,卻是喜鳳提出來的。冷娃和富民同時想到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一着,但決沒敢想到讓喜鳳的母親作替身。即將到來的戰鬥,將是高手之間的血拼,總能讓一個普普通通的婦道人家冒這樣的風險。沒想到,喜鳳聽到他們的疑慮後,只是淡定的一笑:“放心吧,不會比你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