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楚驚天斬殺十二鬼將之後,原本一些壓根不打算搭理此次鑄器的鑄器師們,也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過來。
當然,他們過來可能不是爲了觀摩楚驚天的鑄器,而是想要正式結交一下這位北涼天王。
在珞珈山外楚驚天吊打年輕一代那一戰,最多隻能夠證明這位少年已經完全凌駕於當代子弟之上。
在珞珈山內,斬殺聶寒那一戰,已然是彰顯着楚驚天可以和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存在相媲美。
在太白山中這圍剿黑崖寨十二鬼將的一戰,則是告訴武道界,這位北涼天王已經擁有了威震一方的實力。
隨着人數越來越多,許多五階大鑄器師都已經趕到了。
楚驚天還在宮殿內準備着自己的材料:禍蛇、炎天螭的骸骨、寒水石……不過對於楚驚天而言,這種準備工作他早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只需要檢查一下材料沒有出錯便可以了,但讓他疑惑的是蘇信居然還沒有找到。
“這小子究竟是已經逃了,還是仍舊藏身在這太白山裡?”
楚驚天摩挲了一下下巴。
他的陽神告訴他,這片太白山中,還有一些隱秘的陰冷氣息。
“炎天螭,給我搜山!”
楚驚天沉聲一喝。
“吼!”
盤旋在大殿上空的薄雲,赫然之間凝聚而起,化作狂龍,翻騰而起,追尋入山。不少剛剛進山的鑄器師們,赫然看見這一頭長達數百米,好似陰神一般的炎天螭突然之間便朝向自己衝來,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一旁的聶千手連忙和大鑄器師以及隨行的族人介紹道:
“這是炎天螭,是楚老弟在大龍山所斬殺的妖使,以它的魂魄鑄成的護山大陣。現如今凝結成鬼身,是整個太白山的陣靈!”
鐵乾山的諸多鑄器師們聞言,壓制住心中的震撼。
他們來回的打量着。
在沒來太白山之前,他們還以爲這是一片荒山野嶺。畢竟從楚驚天佔據此山以來,至今也纔剛剛四個月而已。但如今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太白山,靈氣繚繞,青鳥振翅,如夢如幻,好似仙家洞府。
“快看,那是金蟾?那不是珞珈山內的金蟾嗎?它居然被楚驚天給抓來了?”
一頭看守在靈藥園的金色蟾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金蟾‘呱’的叫了一聲,一頭沒入了水中。
有如神龍一般的化蛇,有小山一般的大地巖熊,有至始至終都在睡覺的白鱗穿山甲,也有見人就逃走,生長着鳥翅的贏魚。
聶千手已經來過太白山數次,但每一次到來,楚驚天都能夠給他一次震驚。
‘現如今的太白山,已經有珞珈山六成左右的靈氣了……一般的隱世家族想要將洞府經營成此狀,沒有數百年的時間根本辦不到。’
不僅僅他這麼想,那些來自於其他家族的大鑄器師們,也是同樣的心思。
“我的天啊,我還以爲這都是謠傳呢!沒想到,比我聽到的描述,還要更厲害……”一位小家族的鑄器師,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種地方,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仙家洞府。別說比起他們家族,整個武道界除了珞珈山之外,恐怕沒有與之相提並論的存在。
“哼,是有些本事。但我們這次來,不是看他的太白山,而是看他鑄器的……把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拿出來,嚇唬誰呢?”一位年輕的鑄器師忍不住插嘴道。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忍不住連連點頭。
你說讓大家參觀太白山,這種太白山的規模,換做任何一個人在此,都得甘拜下風。但你楚驚天請人過來的理由是當衆鑄器,你要是煉製不出來五階上品的法器飛劍,那麼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北涼天王實力再強,那又如何?
哪怕你以實力壓迫別人,在大家的眼中終究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那就是楚驚天嗎?這麼年輕?”
當衆人跨越過了長長的雲霧階梯,來到中心大殿時,大殿前的一位少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他看起來還十分的青澀稚嫩,彷彿沒有見過世面的鄰家少年。你根本無法把他和那些血洗黑崖寨的一方強者聯繫到一起!
“這也太年輕了吧?”
不少人暗自咋舌。
在來時,他們便聽到過旁人談起楚驚天年輕,在衆人看來哪怕是再年輕,估計也是三十歲開外,哪有這麼年輕?
“楚老弟,我來了。”
聶千手將鐵乾山的族人們安排好,來到了楚驚天的面前。
“知道了,我這邊的事情也快解決完了。”
楚驚天緩緩出聲迴應。
聶千手見他這副淡然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現如今已經箭在弦上,現在就算是罷手,把人給趕出去也不太現實。
嚴長存由於是聶千手得意弟子的緣故,所以能夠坐在第一位,此刻他正滿臉不屑的打量着前方那位少年。
如果不是聶千手把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他根本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裡。
“嚴師兄,你看這小子能夠鍛造出五階上品飛劍麼?”有個稍年輕一些的子弟問道。
嚴長存雖然並非鐵乾山,聶家的族人,但也是聶千手的首席大弟子,身份、地位和鑄器水平自然都不可小覷。所以二代、三代的子弟,大多都以他爲主。
如今見到楚驚天一副裝模作樣的姿態,都不由心中產生疑惑。
“你認爲可能嗎?三個月前珞珈山一行,楚驚天還讓咱們鐵乾山替他打造了一柄皇龍棍,他要是真的有實力,還能求到咱們的頭上?”
嚴長存款款而談。
“雖然在座的各位師兄弟都打造過五階法器,但那時參與合作。我想你們都應該明白,參與合作鑄造一柄兵器,和獨立打造一柄五階法器的難度可是天壤之別。”
用通俗的話來說,參與合作鑄造兵器就像是一羣人在蓋房子。而獨立打造法器,那是一個人來完成。兩者之間的差距,豈是一星半點。
衆人想明白這一點,也是不由得暗暗點頭。
“那爲什麼師尊這麼推崇楚驚天?”有人不解問道。
大家齊齊看向嚴長存。
按道理來說,聶千手這位築器大師,比他們更明白此事的難度係數。
“我怎麼知道,師尊說不定被這小子給騙了。”嚴長存聳了聳肩膀。“我承認他或許實力強悍,同齡人中,無人能是他的敵手。但比起鑄器,他如何與我們這些鑄器師相比?”
“大家看看笑話便可以,他要是能夠鑄成五階法器,我就繞着這太白山倒爬三拳!”
聽嚴長存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不怎麼可能。
他們可是從小就掄着錘子學習鑄造,如果說一階的法器是一座低矮的小木屋,而五階的法器就是聳入雲霄的擎天高樓。
這需要的,其中所需要掌握的鑄器知識遠非常人難以想象。
不少人看向楚驚天的目光已經不對了。
聶千手也坐了下來,嚴長存幾人的談論聲他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胡,不過他並未像之前那般訓斥對方。並不是因爲他不想,而是因爲這時他根本管不了。
尤其是當楚驚天拿出鑄造飛劍的材料之後,更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開什麼玩笑?禍蛇、炎天螭的骸骨最多隻算得上是四階的材料,怎麼拿它煉製五階飛劍?這楚驚天是不是耍咱們的?”
“他這麼年輕,有什麼能耐能夠煉製?”
“我聽說,幾個月前,他還特地找鐵乾山幫忙煉製了一柄五階法器。哼哼,這小子若是真有能耐,他就自己煉製了,爲什麼還會求到鐵乾山頭上?”
發出爭執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四階鑄器師。
他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爲了想要親眼觀摩一下如何鑄造五階飛劍。但如今感受到自己上當受騙,如何不憤怒?
但真正的五階鑄器師,大多並未開口。在他們的心中,早已經默認楚驚天鑄造不出來五階法器。之所以來到這裡,那是因爲楚驚天展現出了鎮壓太白山,血洗黑崖寨的實力。
“罷了,罷了,權當看一次學徒打鐵吧。”
不少鑄器師暗暗搖頭。
他們只希望,這場鬧劇能夠快點結束,然後再和楚驚天拉近一下關係,此次太白山一行,就算是完美結束了,至於觀摩此次鑄器,能有多少提升,他們並不抱太多的希望。
就在衆人或失望,或遺憾,或玩味,或期待,或無聊的目光中,楚驚天緩緩站了起來。
楚驚天端坐在那時,給人還是一種鄰家少年的感覺,但如今起身時,身上卻凝聚着一股龐大的壓迫力,彷彿這纔是他鎮壓一方北涼天王的實力。
“今日我請各位來,是爲了指導武道界的鑄器師如何煉製五階上品的飛劍。我希望,從這一刻起,給我保持沉寂。有什麼疑問,可以等到飛劍鑄成後再問。”
楚驚天負手而立,淡淡道。
“指導我們?你好大的口氣!”有人聽這話不願意了。
“我比你們更懂鑄器!”
楚驚天說着,淡淡的看了過去。衆人頓時間只覺得一股恐怖的壓力從天而降,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那位開口的鑄器師呼吸一顫,頭頂上翻騰起一股掙扎的人影,而後被悄然碾滅。
一位四階鑄器師就這麼被一眼抹殺,頓時間在場的衆人禁不住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