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司機猝不及防,他做夢也沒想到,曾今那個被他任意欺負的老實鄰居,居然膽敢殺人!司機看他殺人,早已經把車停到路邊,因爲他有些“做賊心虛”,本來是打算逃跑的;只是他的腳卻不聽控制,遲遲沒能離開駕駛室的位置。看到男人朝他走來,原本只是手腳微微顫抖的他,頭也跟着小幅度的擺動起來。
“軍剛哥,把門打開!”秦雨老爸走到車門位置,平靜的說道。
司機急忙把門打開,看他下了車,纔敢把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到肚子裡面。看他稍微走遠,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定了定心神,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我要報警,我車上有人殺了人,現在已經逃跑了,你們趕快派人過來……”他覺得不太對,感覺有人正看着他。
“啊!!”原來是秦雨老爸正站在車門那裡,看着他打電話,嚇得司機的手機都滑落了。
“我……,我……,我錯了,我不應該報警的!”司機急忙認錯。
“我找你,不是報警的事?”
“大娃……,不是……,是大哥,小時候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欺負你;你知道的,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出事情!”司機說話的時候,一隻手早悄悄拿起旁邊的一個扳手。
“軍剛哥,你說的啥話,那些小時候的事情,我早就忘掉了。”
“那……,那……,你是想要……?”
“軍剛哥,幫我個忙,麻煩把這個給我讀高中的兒子,裡面有我平常留的一些私房錢。”他邊說邊把一個帶拉鍊的小錢包遞給司機。
“你婆娘不是在……”司機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要是敢把東西給那個臭婆娘,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秦雨老爸突然指着他老婆吼道,口水都飛到了司機臉上。
“不給……,不給她……!”嚇得司機急忙說道。
“軍剛哥,錢包裡有我兒子的學校地址和電話,拜託了!”
“沒、沒、沒事兒,舉手之勞而已。”司機急忙說道
“哎!他怕是也未必用的上!”秦雨老爸突然嘆氣,然後自言自語道。
“我沒、沒有聽清?”司機以爲是和他說話。
“沒事兒!軍剛哥,到時候麻煩你幫我看看,如果我兒子瘋了,錢你就留着吧!”說完,他便轉身下了車。
司機知道他不殺自己,神智恢復了很多,他解開安全帶,帶着有些僵硬的身體下了車;很多乘客都趴在車窗上往外面看,一些膽子大點的,也下了車;秦雨老媽也昏昏沉沉、懵懵懂懂、驚魂未定的下車去了!
“哎!大娃,你去哪啊?要不自首吧,我幫你證明是他們先挑釁你的,說不定還有機會出來!”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司機突然喊道。
“不用了,軍剛哥,謝謝你,下輩子如果我們還是鄰居,你不要再欺負我就好了!”聽到司機喊他,他轉過身子回了一嗓子。
“大娃,軍剛哥下輩子讓你欺負,小時候的事情,真的對不……”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對方往前跑,然後翻上旁邊的圍欄,大喊了一聲“媽媽,妹妹,我來找你們了”,然後便縱身跳下了大橋。
一羣人都呆在原地,幾秒後,人們才跑的跑、走的走過去了,都趴在圍欄上,往下面看!可能是由於距離太高,也許是因爲橋下水太深,卻什麼也看不見!
女人終於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起來:“這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定是一個夢,這個大傻bi怎麼會敢殺人呢?!他不就是個窩囊廢嗎?!……”
女人想起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他男人好像動過揹包。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她爬到車上,找到包打開,發現裡面有個小本子,她打開,發現上面有字,可她卻不認字。
她重新走到車下,走到人羣邊,依舊感覺用了自己很多力氣。
“有誰認字的,幫我看看?”
一羣人才注意到她。司機走過去,接過她的筆記本,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猶豫起來,問道:“弟妹,你家除了大兒子,還有其他孩子嗎?”
“嗯!有,幫我看看他寫什麼?”女人機械的說着話。
“孩子多大了?”司機繼續問。
女人有些奇怪,擡頭看他一眼,不過還是回道:“大的十四歲,小的十一歲。”
司機猶豫了一下,說道:“弟妹,大娃說他很愛你,但他覺得自己有些累,所以先走了,叫你照顧好孩子們!”
“還有其他的嗎?”女人問道。
“沒有了!”司機回道。
“你會不會認字,這明明說的是……”站在司機旁邊的一個男人說道。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司機拉到旁邊去了。
“你幹嘛,本子上寫的根本和你說的不一樣,這可是人家的遺言,你爲什麼自作主張?”
“你沒聽到她還有兩個孩子,這樣告訴她,萬一她受不住,也跳下去了呢?那剩下的孩子怎麼辦?”司機說道。
男人沉默片刻,不再說話。
女人看兩人重新走過來,似乎意識到不太對,對着司機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的,他有罵我嗎?”
“沒有,怎麼會,不信你問他。”司機指了指旁邊的男人。
旁邊的男人有些猶豫的說道:“他說的對,沒人騙你。”
司機沒有把筆記本再還給女人,他重新走到圍欄邊,對着橋下的河水,默唸道:
“兄弟,我猜想你可能只是想逃離你的女人,纔會給她寫下這樣的句子;是光頭男和那個黃毛的意外,你纔會選擇自殺!畢竟你對大兒子都還有牽掛,更何況那兩個小的孩子;我騙你老婆,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幫你把兩個小崽養大。如果我猜錯了,還請你諒解,但如果我猜對了,就當是彌補我小時候對你的傷害,你也無需謝我!”
司機對着橋下作了幾次揖,把手中的小本子也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