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碎的小瓶】

夜靜風靜人也靜,可能這時只有星星在注視他,但又有誰知,在這一份寧靜裡還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一雙標準的狩獵者的眼睛,透過已經拉滿的弓弦,閃動光澤的箭頭,正是窗內閉目養神的小雪。

“叭--嗖嗖嗖!”連珠三箭,帶着撕空的疾喘與得意的獰嘯排射而出,當疾喘消失獰嘯立止時,面前瞬間的變化立刻使射手驚呆了,因爲他清楚看到的竟是三支顫動尾羽的利箭整齊排列在厚實的椅背上。

“啊?!”在突然升起的恐懼中,更使他無法相信的,小雪竟不可思議地站在他的面前。天哪!這怎麼可能?他轉身欲逃,眼前卻依然還是威嚴而立的小雪,依然還是瀟灑飄逸的身形,依然還是漠視冰冷的微笑。他的弓在抖,心也在抖。

“朋友,你我並不相識,爲何暗算於我?”小雪在問。

那張驚恐良久的表情半天才抽搐出一句話:“我......我是在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這——”他在猶豫。

“不說,就得死。”小雪依然是平淡的口氣。

“是奇朔。”面對這個出奇可怕的對手,他妥協了。

聞聽此言,小雪頓時感到了事態的嚴重,而且可能已經無法挽回,追問道:“他在哪?”

“城東五里的小天莊。”

聽到這個回答,小雪沉下心神似乎在考慮着什麼。而就在此刻,對方本已絕望的表情抽動了一下,突然揮拳擊出,他不愧是個經驗豐富的獵殺者,很會選擇時機。但是小雪的可怕之處總是出人意料,就在他拼死一搏的同時,脖子卻被牢牢抓住,在一陣頸骨碎裂聲中,一股鮮血從嘴裡噴出。半晌;小雪松開手,然後從這具癱軟在地的屍體旁拾起那張弓,弓是好弓,細端詳上面有字--追魂。哦,原來此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絕命殺手追魂箭葉飛。他感到更加迷惘,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惹上這麼厲害的人物......

夜下沉沉的小天莊竟也死一般寂靜無聲,藉着廳堂微弱的燭光,小雪推開房門。“啊!”首先躍入眼目的竟是一片駭人的景象,此刻這間大廳裡,幾十個人都如木雕泥塑一般毫無生氣,橫躺豎臥在杯盤狼籍之中,滿屋酒臭令人作嘔,他們都醉了?不!不是的!從一張張扭曲恐怖的臉龐上,從一種種痛苦抓企的形態裡不難看出,他們都已經死了。

“鐵大哥!鐵大哥!”小雪托起仍然瞪大雙目的鐵山橫呼喚着,沒有迴應,曾經熱情的漢子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抓起他的手,用力掰開緊握的拳心,裡面竟是那個已經被握成碎片的小瓶子,晶瑩的細片深嵌入黑色的血肉裡。小雪慢慢站起來轉過身,他不願再看下去,不願再看那個熱情,那個豪爽,那個充滿着父愛的生命,如同這個小瓶子一樣片片破碎。

空落落的院中顯得異常淒涼,本該聚滿的車馬就象溶化一樣沒了蹤影,小雪徑直走出大門,深沉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

潺潺溪流映出一條波動的人影,修直的身形迎風佇立,絲髮飄動,錦帶擺盪。雲間有孤雁飛過,不時發出幾聲悽瀝的長鳴。

“你在找人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雪沒有理會,依舊凝望着遠方。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再找一個叫奇朔的人吧?”那個聲音又道。

聞言;小雪心頭一震,緊握的雙拳發出嘎嘎骨鳴,問道:“他在哪?”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那個聲音有些怪謔。

“爲了能活着。”小雪冷漠的言辭中泛起一層殺氣。

稍一陣沉默,那個聲音滿是譏諷道:“好吧,告訴你,他在麗水川的老大莊,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多謝。”小雪一直沒有回頭,扔下這兩個字毅然向前走去。身後送來的是一陣陰陰冷笑......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在驅使,兩天的路只用了半日,他很清楚風光秀美的麗水川對他意味着什麼,但他還是來了。

擡頭,門樓上三個字非常醒目--老大莊。門開着,就象爲他而開,小雪緩步進去。院落寬敞乾淨,四面都是房屋,對面廊檐下有人對飲卻無聲,他靜立當中。

“小朋友,來此有事嗎?”酒桌下首一人在問,此人有三十多歲,鼓凸着兩腮顯得無比的蠻橫,一道長疤斜在臉上,被酒刺激出來的殷紅色更給人一種兇殘恐怖的感覺。

“閣下既然知道,何必多問。”小雪淡然應道。

“嘿--”疤臉一陣冷笑,陰狠的目光在小雪身上劃來劃去,那表情彷彿是在計劃着如何來分享這個已被捕獲的獵物。

正首那人在認真喝着酒,一張大臉呈滿紅色,年領也在五十開外,他手中的酒杯非常的穩,品了一口,然後緩緩言道:“好酒,這位年輕人是否也來一杯?”小雪沒有回答。那人又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嘛,年輕人,世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從開始就不該趟這個渾水,你還嫩得很哪。”

“我已經趟了這個渾水,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小雪還是平靜地問。

“如果你認個錯,我會考慮放過你。”

“沒有分出結果,我豈能輕易認錯。”小雪根本沒有把他們當回事,最起碼態度是這樣表示的。

“叭”疤臉人的酒杯被捏碎了,他好象已經失去了耐心。

正首那人到底沉穩許多,他盯着小雪看了一會,這才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堅持要個結果,那我就給你個結果!”言罷;酒杯重重蹾在桌上,震出“噔”的一個號音,令出同時,四條黑影已從房裡破窗而出,和着利刃閃爍的光芒衝向小雪。桌上人依然喝着酒。

“啊--!”當一陣慘叫驟然暴起時,衝向小雪的黑影立刻被一道無形之力撞飛出去,那情景如同一團烏雲被震得四面散開,跌落的身體將地面撲起層層煙塵,迅猛的攻勢在瞬間土崩瓦解,等一切靜下,小雪的四個方位正好橫着四具口吐血沫的死屍。

“籲--!”座上人被這個意外的結果震驚。

小雪依舊瀟灑而立。

“真是廢物!”酒桌正首人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然後轉頭對酒友道:“上面消息不假,這小子的確有點纏手,是我們小瞧他了。”

那位兩眼兇光的疤臉人,臉上凸起條條青筋,斜過嘴角的長疤因肌肉收縮變成黑紫色,顯得更加猙獰可怖,這時已慢慢起身走過來。

“請問前輩尊姓高名?”小雪道。

“不敢,有個渾號玩命的瘋子。”疤臉道。

小雪笑了,又問:“不知瘋子前輩有何指教?”

“就是想要你的命!”回答乾脆利索。

“那就來吧。”小雪依舊笑容不變。

“嘿嘿!”疤臉一聲冷笑,掣出一柄雪亮的彎刀,晃動身形突然衝了過來,快疾的刀鋒直刺咽喉。小雪也縱身向前,揮起一掌直擊對手,就在交鋒的一霎那,卻突然感覺情況不對,因爲這個對手竟絲毫沒有躲避之意,依然撐刀全力撲刺。他既使刺中也不會避開這致命的一掌,可這傢伙根本不考慮這些,對此;小雪也覺吃驚。世上最可怕就是這種玩命的人,真不愧是玩命的瘋子。這種以命相搏的打法只能是兩敗俱傷,躲掌必定撤刀,讓刀必須收掌,但玩命的瘋子肯定不會躲,那小雪呢?小雪當然更不會躲。

“啪!”隨着沉悶的掌聲,小雪的手掌已準確印在對手前胸。疤臉人頓時僵住了,驚愕的目光盯在彎刀之上,他實在弄不明白自己先出的彎刀爲何走空?玩命的瘋子癱倒在地,他再沒有機會來想通這個問題了。

正首人被震動了,手裡的酒杯蕩起一層酒花,本來沉穩的臉上也爬滿了驚異,他靜視很久這才站起來,猛地飲進杯中殘酒,放杯,離座,緩步走來。小雪依然是那種平淡的表情。

“年輕人,好身手,我一直認爲你運氣好,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相距幾步,他停住道。

“看來前輩也要對在下有所指教了?”小雪道。

“指教不敢,切磋一下還是可以的。”對方還算有點修養。

“既然如此,是否能將您的大名告知在下呢?”尊敬是相互的,小雪也格外客氣。

“有必要嗎?”

“當然,如果在下技不如人,也好死個明白。”

“哈哈!”對方一笑,道:“小老兒的名字不值一提,朋友們擡舉送了個綽號--金掌無情!”

“噢--”小雪點點頭,道:“刀槍無眼,金掌無情,看來前輩是從不用兵器的。”

“不用兵器一樣可以殺人,年輕人,你用什麼?”對方言辭禮讓,但氣勢逼人。

“和您一樣,在下也從不用兵器。”小雪也氣勢非凡。

“哼哼!好!那就讓老小兒見識見識你的手段!”語落同時,金掌無情雙手一舉然後劃個弧線猛地又向前一推,動作並不算快,但渾厚的內功掌力立刻化出一股巨大的熱流向他罩頭蓋下。

面對無法阻擋的攻勢,小雪第一個反應就是倒躍數尺避其鋒芒,不料金掌無情竟凌空縱起,幻出的無數掌影似追星趕月般將他全身封住,此時的他已不及後退。金掌無情抓住時機突然大喝一聲手掌臨空拍下“啪!”在一陣飛濺的碎塊石粉中,就見小雪退處的一座石樁竟被掌風震得四分五裂,可小雪呢?石樁可不是小雪。小雪就在他的身後,神情平淡,微笑而立。

金掌無情不敢相信自己在江湖上這仗以成名的武功絕技--金掌滿天飄,在這個年輕人面前竟未起到絲毫作用,一直沉穩的臉也開始抽搐,雙眼冒火一樣盯着小雪,是憤怒嗎?不,更多是恐懼。

“前輩”小雪這時忽然道:“你我並無仇怨,何苦以命相搏?在下只是要找奇朔而已。”

金掌無情不禁笑了,而且笑得非常苦澀和無奈,良久道:“要找奇朔,先殺了我,除此別無他法。”

小雪不明白象奇朔這種人渣怎麼也值得成名江湖的金掌無情來庇護?不過從內心來講,他還是很尊重對方的,所以繼續勸道:“奇朔無情無義,難道前輩連這樣的小人也坦護不成?”

“開玩笑,奇朔什麼東西?也值老夫坦護!”金掌無情冷笑道。

“既如此又是爲什麼?”

“嘿--!你的問題太多了,還是再來接我一掌!”金掌無情冷笑道,話雖如此,其實已經沒了信心,剛纔雖只過一招,便已知自己絕非敵手,對方是不想殺他,否則剛纔就是機會。但是他好象已別無選擇,拼足全力向前一縱,兩臂撐開又是獨門絕招--貼地狂風,雙掌攔腰橫掃。

小雪這次並不躲閃,向前一步單手力接雙掌“啪!”一聲巨大的撞擊,金掌無情竟被凌空震出兩丈多遠,勉強站住已是面無人色,因爲他兩條手臂的臂骨已被小雪的掌力寸寸震斷。金掌無情絕望了,身形僵硬立了許久,突然怪叫一聲向旁邊的廊柱一頭撞去,不及小雪反應,已是**迸裂絕氣而亡。面對這慘烈的一幕,小雪十分震驚,也十分疑惑,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必須讓對方這麼做?

此時的太陽已經西垂,在夕陽下,金掌無情的屍體上忽然反射出一道金屬的光澤,原來是衣衫下面露出的一塊金屬牌。他上前扯下注目觀察,霍然上面竟刻有他的名字,牌頭註明“黑旗令”下面則是“小雪,二十上下,來路不詳,曾於萬花鎮金水莊害死我黑旗聖使,汝等見令誅殺,不得有誤”下款落名“黑血王”。

黑血王?怎麼又出來個黑血王?那麼在金水莊哭靈兄弟身上字帖留名的快樂王又是誰?他現在雖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有一點是肯定了,他得罪了人,而且不只一個人,是一羣人,一羣非常厲害的人,從殺了哭靈兄弟開始,這個麻煩就跟着一路到此,並且越來越大。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驚動了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奇朔?!他幾個起落便從前院掠到後院,果然就見一個人影迅速溜進一道門內,小雪認出那就是奇朔,他永遠都不會忘掉曾在三友鋪見過的那個身影。但是;他雖然與彼近在咫尺卻絲毫奈何不了此人,因爲在他面前已瞬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牆幔”。準確說來就是一字排開的黑衣人。隨着一陣陰險的冷笑,這時從“牆幔”後面又方步轉出一位滿是妖氣的年輕秀士,稚嫩的神情,粉色的臉蛋,根本看不出他真實的年領,最特別是這張臉天生就有一雙會笑的眼睛,會笑的鼻子,會笑的嘴,怎麼看這張臉都在笑,其實他並沒有笑,因爲他的名字就叫笑面童子---個在江湖上提起無不令人膽寒的笑面童子。他此刻來回悠閒地踱着步,纖細修長的手指還擺弄着一把精巧的摺扇,一雙笑眼在小雪身上瞟來瞟去,賤聲浪氣地說道:“我說小哥呀,真有你的,你總算是出盡了風頭,還要讓我出來陪你玩,面子不小啊!......”

“你的廢話太多了,想玩就來吧。”小雪看見這張臉就討厭,打斷道。

“呦,脾氣不小啊,既然這麼性急,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笑面童子發話同時,那道黑色“牆幔”也在漸漸合攏。

“老大莊很寬敞,多你們這幾個死鬼也不擠!”小雪的言辭裡也騰起一股殺氣。

笑面童子其實笑得並不好看,他心裡也不輕鬆,因爲玩命的瘋子和金掌無情,包括哭靈兄弟他們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小子很難纏。他慢慢揚起摺扇,黑色“牆幔”也跟着劇烈擺動起來,而且已經殺氣四溢,真到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狀態。可是不知爲什麼,笑面童子那柄象徵令旗的摺扇並未落下。在等什麼?小雪發現那雙笑眼沒有在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後什麼地方,同時;黑色“牆幔”四溢的殺氣也收斂不少。小雪沒有動,在不清楚發生什麼情況時最好不要輕動。

“噢--”笑面童子忽然似有所悟,不但沒有逼近,反而有退卻之意,道:“怪不得你小子這麼放肆,原來你是月亮宮的人,好!既然如此,這次算你命大,我們後會有期!”語落同時,他已隱身退去,黑色“牆幔”也跟着悄然散盡,整個院落立顯空曠起來。

正感驚異的小雪這纔回過頭,原來不遠處悄然而立的不料竟是那位在三友鋪夜遇的白衣麗人--碧霞紅玉,她身邊自然也少不了曾在雪中樓相識的紅衣小仙子--碧霞夢君。

“小雪公子,你的命好大呀,現在還活着呢。”碧霞紅玉這時不冷不熱地說道。

“不好意思,讓您失望了。”小雪也是話不饒人,向前言道。

“哼!我倒要看你還能撐多久?”她又較起勁來。

小雪笑了,緩聲道:“不管怎麼樣,這次還是多謝碧霞小姐出手相救,沒想到連這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魔頭對小姐都如此懼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確難以置信,在下深感折服。”他總算說了一句令她舒心的話。

碧霞紅玉不禁緩聲道:“誰要救你,只是路過罷了。”

“什麼路過啊?大老遠一直跟着,累死了。”小夢君忽然插嘴道。

“死丫頭,多嘴!”紅玉的臉騰一下紅了,本來秀麗的面容顯得更加嬌豔無比。小夢君躲在姐姐身後還不停地扮着鬼臉。小雪努力忍着沒有笑出聲來。

шωш ▪тt kдn ▪c o “其實我也很佩服公子,一個人就敢與他們作對,實屬難得,整個武林恐怕也無第二人。”紅玉的口氣現在變得非常柔和。

“那麼小姐呢?”小雪看着她。

“哼!在惡人面前,我們月亮宮自然是當仁不讓”

“原來小姐果然是月亮宮的,早聞月亮宮大名真是如雷灌耳啊!”小雪一邊讚美一邊又忍不住疑問道:“在下始終不太明白我到底在與誰作對?爲何這麼多久已成名的高手都情願受其驅使而毫無悔意?”

“公子既已知道,何必再問呢?”

“嗯?”小雪一怔。

“你手中所持何物?”

“噢,原來小姐指它呀,”小雪舉起那塊黑旗令,道:“此物也是方纔所得,對上所言的確不甚明白,還望小姐能指點一二。”

“好吧,我會讓你明白的,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小雪聽到這卻表情怪異道:“哎呀!不可,在下可不敢叨擾小姐相助。”

“這是爲何?”紅玉一愣。

“難道小姐忘了曾與在下打過一賭嗎?萬一小姐輸了,在下可於心不忍。”

“你......你好討厭哪!”紅玉難爲情地低下頭,纖纖素手還下意識挽弄着劍穗。

小夢君看看姐姐,再看看小雪,不時發出一陣神秘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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