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銅球泛着暗金色的光華,符篆流轉,巫咒密佈,時而有烈焰燎天,時而又冰凍天地,時而有雷聲滾滾,時而有電芒流竄,等等等等,變化莫測,詭異非常。
突然,隨着張雲咒訣變化,十二都天神煞旗門之中陡然射出十二道烏黑之氣,帶着磅礴氣機,徑直進入了銅球之中。
漸漸地,銅球逐漸變化,砰砰亂跳,宛如孕育了活物一般,其中有鳥鳴,獸吼,魔嘯,雷霆,狂風,雲霧,霞光等等,透發出神秘的色彩,瑩瑩點點。
銅球發生了變化,逐漸拉長,伸縮,扁平,四周外圍首先成型,有魔神浮雕,兇獸圖騰,有雷鳴電閃,狂風肆虐,交織成一圈環形。
扁平的銅球中心一片光亮,散發銅色光澤,冰冷透亮,宛如平靜至極的湖面,倒映出天地之間的景象,居然清晰無比。
最後,變化停止,銅球居然變成了一片巨大而厚重的銅鏡,四周魔神託鼎,咆哮天地,鏡面平靜光亮,直透人心,散發着銅色,隱隱有一絲寒光,詭異莫測。
而在銅鏡背後,則是一蒼茫大漢盤坐虛空,四周日月星辰環繞,萬物生靈呼號,宛如最爲至尊的神王一般,俯瞰天地,掌握衆生。
巨大的銅鏡懸浮於空中,厚重,古樸,蒼莽,浩瀚,散發着浩蕩的氣息,滾滾的氣機鋪天蓋地,虛空一陣陣的漣漪,圍着銅鏡輻散出去,十分的恐怖。
看着銅鏡,張雲面有得色,一擡手,頓時銅鏡射出光華,嗡鳴過後變成一隻普通鏡子一般,落入了張雲手中,光華黯淡,毫不起眼。
收起銅鏡,張雲霍然站起,一步踏出,頓時虛空變化,眨眼便消失不見。
丹鼎大殿,胡慧兒面色凝重的看着神農鼎中翻滾的火焰,一大灘的汁液在赤紅的火焰之上散發着五色琉璃的色彩,絢麗奪目。
手上法訣變緩,鼎中火焰時而升騰,時而細微慢燃,使得琉璃色彩也是而融化,時而凝固,最後色彩越發豔麗,越發純粹。
忽然,毫無聲息,張雲出現在胡慧兒身邊,看着她凝重的面孔,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啞然失笑,卻又十分動容,卻也並不打擾,默默而立。
等到鼎中火焰徹底消散,胡慧兒長長的吁了口氣,凝重的臉色消散,一抹微笑浮上臉龐,透着滿足,以及微微的疲倦。
“累壞了吧,這點鼎爐中火極耗心力,同時對法力境界也有不少的要求,若不是我這幾日需要靜中參悟,捕獲天機,也不忍心讓你來做這些。”張雲嘆了口氣,將胡慧兒擁入懷中。
胡慧兒周身一僵,卻也並不反抗,溫和的笑了笑,道:“我煉丹熟練,收穫也不小,這種火焰操控並不難,所以還算支持得住,沒什麼的。”
伸手撫摸着張雲的臉龐,她眼中神光迷離,喃喃道:“大劫要來了,也不能讓你獨自去抗,既然是道侶,便是一體人兒,有壓力需要共同面對,你切莫拋下我們。”
“自然如此,不過我太衍一脈先天機緣厚重,不虞大劫難過,我也只是憂慮,想想個萬全法門,所以才煉些寶物交給弟子們防身,你也不用擔心。”張雲道。
“如此就好,一切由你做主即可,我們跟着你,天地大劫也沒什麼。”縮回手,胡慧兒好似完全沒了骨頭,深深地偎依在張雲懷中,閉目微笑,臉上幸福至極。
張雲也不打擾她,擡頭看着鼎中懸浮的那一灘琉璃液體,微微一動,便攝了出來,擡手一分,便化成六團,虛空懸浮,微微旋轉。
眼中神光爆射,看着懸浮的琉璃綵球,張雲也無別的動作,只是張嘴吐出一口精血,分別射入琉璃球中,散發出陣陣霞光,仙音渺渺。
同一幕的景象再次出現,六個球型霞光彩球徐徐變化,分別化成一刀,一綾,一劍,一珠,一槍,一符,憑空漂浮,漸漸成型。
六件寶物分別交織出紛繁錯亂的符文,其中有的華麗,有的古樸,有的黯淡,有的深邃,有的鋒利,有的詭異,別具一格,都不相同。
等到符文交織成型,最後隱去,六件法寶化成虹光,眨眼便射入了張雲的袖袍之中。
做完這一切,張雲並不急着離開,反而將好似沉睡過去的胡慧兒緊緊地擁抱着,神色淡然,平靜,眼中卻越發的堅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胡慧兒睡眼惺忪,有些朦朧的甦醒了過來,見到張雲正溫柔地看着自己,臉色驟然有些泛紅,卻很大方的笑了笑,站了起來。
“呵呵,累壞了吧,你的修爲還是太低了,若是渡過天劫,自然可以煉丹煉器不虞疲倦,如今還是有些勉強。”張雲溫和的說道。
點了點頭,胡慧兒笑道:“法力提升容易,但天劫難度,尤其是最後的風劫,會有天魔來襲,擾亂心境,我不敢強行渡過,所以恐怕還要等待一段時間。”
“這個倒是不急,聽聞幽冥血海有一件至寶,能洗掉紅塵孽力,斷掉因果污穢,更能靈臺明淨,修士得到,不需渡過天劫便可成仙。至於天魔,也自容易,我有法門,自然叫他來的去不得。”張雲臉上浮現笑意,說道。
“你打算去幽冥血海借寶貝,恐怕不行吧?”胡慧兒詫異,他自然知道幽冥血海是什麼地方,可不認爲張雲能去那等凶煞之地索要寶貝。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寶貝自會上門。”張雲笑得更爲神秘,讓胡慧兒眼神疑惑,卻識趣的並不多問。
“好了,有遠客來訪,我等出去迎接一番吧。”突然,張雲笑容收斂,攜着胡慧兒的手便踏入了虛空之中。
紅雲山千里之外,一朵五色祥雲飄然而至,其上託着一座香車,寶石點綴,帷帳曼舞,華麗非常,更有仙娥侍立雲端,持杖挑燈,撒播仙花,香風伴隨,仙音渺渺。
這車有祥雲託着,雖然好似慢慢行駛天際,但是卻速度奇快,剛纔還是千里之外,眨眼間便到了紅雲山,祥光道道,仙音嘹亮起來,吸引了山中無數的目光。
“東勝神洲無當山,無當聖母來訪,望太衍道兄賜見!”香車停頓,祥雲朵朵,一個溫和卻帶有無上威嚴的女聲響徹天地。
就在山中衆妖心驚這聲音之時,張雲的聲音也適時地傳了出來,隆隆而鳴,毫不遜色無當聖母:“聖母來訪,有失遠迎,還請入山!”
話音既落,一道土黃色明光從紅雲山四周匯聚,眨眼之間便形成一條黃光湛湛,宛如大地厚重的道路,直通香車之下。
在道路的另一頭,張雲身着青色道袍,帶着胡慧兒姐妹,以及四位弟子,靜靜站立,神色平靜的看着香車緩緩駛來。
“聖母大駕來訪,貧道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恕罪。”見從香車中下來一位身着五彩雲裳,頭戴赤金鳳儀,面容宛如二八少女,卻又頗具威嚴的女子,張雲笑着迎了上去。
在女子身前,還下來了四個人,一位身着白色裙裳,面容清麗脫俗的女子,一位白色寬鬆袖袍,頗爲俊逸的中年男子,一位身着青柔紗衣,面色清秀,目光凌厲的女子,以及一位神色平靜,與俊逸男子七八分像的年輕男子。
“太衍道兄多禮了,貧道此次前來,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無當聖母笑着道,同時朝張雲行了一禮。
“聖母說笑了,還請殿中上座。”張雲笑了笑,不以爲意,將衆人迎入了殿中。
分賓主坐後,張雲盤坐雲牀,也不與無當聖母說話,只是看着侍立於聖母身後的平靜年輕男子,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看來道兄果然清楚無當此次所爲何來,卻不知道兄意下如何?”無當聖母見張雲打量着年輕男子,也不介意,終於開口問道。
張雲不答,反而朝年輕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士林!”男子答道,語氣有些硬朗。
張雲也不以爲意,繼續說道:“入我門下,也無甚繁雜規矩,但是卻有三條不得違反,不知你可能遵守?”
“什麼三條?”許士林終於擡頭,看着張雲,依舊平靜問道。
“一,不得背叛師門。二,不得同門相殘。三,不得目無尊長。你,可能做到?”張雲毫無波動的說道。
許士林皺了皺眉,依舊看着張雲,平靜說道:“若是你有神通,我自然入你門下,尊你規矩,若是無有神通,談這些卻也聒噪。”
見年許士林一副萬事不驚,目中無人的樣子,他身邊的白衣清麗女子急忙拉扯着他的袖袍,低聲呵斥道:“士林,不得沒有規矩。”
張雲聞言,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說得有理,若無神通,我也無臉收你,只是不知你到我這想學些什麼神通?”
“你有什麼神通?”見自己母親拉扯,許士林再次皺了皺眉,依舊面無表情,平靜問道。
“哈哈,我之神通,廣大至極,包容萬法,凝練天道,得成太衍,若是修成,三界六道,任你縱橫,洪荒星空,任你破滅,可願學得?”張雲依舊哈哈大笑道。
聞言,許士林眼中神光暴閃,霍然而起,戰意高昂,道:“口說無憑,你總要我見識一番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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