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雯冰聞言,竟然若無其事瞥了我一眼,淡淡一笑說:“可惜……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即便我把這些原始人全殺了,誰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你……”我聽她這麼說,感覺自己都快要爆炸了,咬着牙恨恨說:“你、你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 “惡魔?咯咯咯咯……”我話音未落,便引來歐陽雯冰一串清涼笑聲,隨後她整個人氣質一變,露出一臉小女生般可愛,嬌聲嬌氣對我說:“元宵你可真傻呀,你忘了嗎,他們可是有復活術的,即便打死他們一百次一千次照樣可以復活的呢……” 說着,歐陽雯冰走到我跟前,從衣兜裡掏出一方香氣撲鼻的手帕,擡手來擦我臉上的淚水。 我沒躲,愕然地看着她,任由香氣撲鼻的純棉手帕在我臉上肆虐,恍惚間,感覺歐陽雯冰從兇殘惡魔瞬間轉變成了愛心天使,心裡對她的怒氣猶如冰雪消融急劇下降着,女人撒起嬌來的魅力,比一哭二鬧三上吊來得還要可怕…… 把我臉上淚痕擦淨之後,歐陽雯冰拉過我一隻手,把手帕放進了我手裡,輕輕拍了拍,柔聲說:“以後別再動不動就感情用事,凡事多動動腦子,這手帕,就送給你擦眼淚吧……” 我一聽這話,有些無語,心說,怎麼感覺前後矛盾呢? 我看着她問:“他們真的可以復活嗎?萬一復活的法術不在這個部落呢?” 歐陽雯冰一笑,說:“不可能……”說着,她擡手一指其中一個洞口的旁邊:“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着她手指的位置一看,那洞口旁邊竟然立刻一根木棍,木棍上還有枝椏,枝椏上,掛着無數青翠葉子,好似一顆活樹一般。 看着木棍,我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此刻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這時,就聽歐陽雯冰說:“這根青木棍,不就是之前那原始人手裡那根嘛,畫面中的原始人一隻手託着貝殼,另一隻手裡拿的就是這根青木棍,剛纔我就注意到了,如果不是看到這個,我也不會輕易開槍的,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現在真的穿越到了遠古時期,那這些原始人就應該是我們國人的先祖,我們如果打死他們其中一個,或許就會使我們那個世界的人口和歷史發生畸變,如果再不巧,他們剛好是我你的祖先,他們死了,你想我們會怎麼樣?呵呵……我還沒傻到那份兒上呢。” 聽歐陽雯冰這麼說,我頓時恍然大悟,心裡對她的怨氣又減輕了幾分。 之後,歐陽雯冰把手槍收起,從揹包取出衝鋒槍,頗具深意看了我一眼之後,端起槍走進了之前小黑孩兒和他母親的洞穴,我見狀,忙把手槍塞回揹包。額,其實吧,手槍拿我手裡,還不如拿根燒火棍兒好使呢,之後彎腰撿起了地上那把骨刀,不是用它來做什麼,只是感覺這玩意挺別緻,拿手裡純屬圖個好玩兒,然後跨過女原始人和黑孩子的屍體,跟在歐陽雯冰後面,鑽
進了洞口。 這幾處洞穴全都只有不到十米的深度,感覺就像個細脖兒圓肚的酒瓶子,口小裡大,洞壁之上有挖掘痕跡,明顯是人爲開掘出來的。 從洞口鑽進之後,必須先走上一段一人多高一米多寬的狹窄“瓶頸”,我估計這“瓶頸”是爲了防止巨型野獸鑽入而刻意設計的,像之前的巨鬣狗想從洞口鑽入洞穴,只怕有些困難。 經過“瓶頸”之後,裡面是豁然開朗的“瓶肚”,呈不規則橢圓狀,直徑大約在六到八米之間,高度有三米左右,整體面積就跟我們農村一座房子差不多。 “瓶肚”中間,又是一堆燃燒的篝火,在篝火四周,緊貼洞壁的地面上,鋪着一灘灘乾燥的不知名雜草,雜草呈環形狀圍攏在篝火四周,一灘緊挨着一灘,像一個個鳥巢,看樣子,一灘雜草就算是一個原始人的“牀鋪”了。 四座洞穴中除了其中一座像歐陽雯冰所說的那樣,儲藏着野果、動物生肉等食物外,其他三座,全都鋪着厚厚的雜草,這說明其它三座洞穴全都住着人。 我之後刻意留意了一下,每座山洞大約能夠居住二十幾個人的樣子,三座山洞,也就是六七十個人,這種規模,在遠古時期,算得上一個大部落了。 這時其他兩座住人的洞穴全都空着,就這一座洞穴裡,我們在一個光線昏暗的角落,發現二十幾個孩子和老人靠着土牆壁半蹲半偎着。 這些應該就是這個部落所謂的“老弱病殘”了,那些精壯的年輕人估計這時全在山下。 此刻這些“老弱病殘”整個兒像一羣小雞仔似的擠成一團,孩子靠裡,老人在外,一個個擡着頭,面孔黝黑,只有一雙眼睛特別明亮,就像沒有受到大氣污染的星空,此刻他們仰望我們的目光裡充滿了驚悚和慌亂,並且似有似無透着一絲瀕臨死亡的哀傷,他們好像認爲我們要把他們虜走開膛破肚吃掉似的。 歐陽雯冰端着槍掃視了他們一眼之後,示意我在這裡看着他們,而後她走出洞穴,在其它三座洞穴裡翻箱倒櫃找了起來。當然了,這些原始人沒箱子也沒有櫃子,只有一些樣子難看的土瓦土罐,估計是燒水煮肉用的。 等她把其它三座洞穴全部找了一遍之後,甚至把那些雜草也翻了一遍之後,一臉失望地返回了這座山洞,然後看我一眼,又衝我搖了搖了,緊接着,不死心似的,又在這座山洞裡找了起來,但是找了遍依舊一無所獲。 最後,她把目光看向了那羣驚悚擠在一起的老弱病殘,眼睛裡發出一絲決絕的冷光。 幾步走到那羣原始人跟前,她把槍口對準了他們。 我見狀忙扯了她一把,急道:“你幹什麼,又要殺人嗎?” 歐陽雯冰不答反問,冷冷說:“他們這羣人擠的這麼緊,你不覺的很可疑嗎?” 我沒聽明白她的話:“你啥意思,他們又沒有攻擊我們,難道你連他們也要殺嗎?” 歐陽雯冰沒有回答,端
着槍搖了搖頭說:“我懷疑貝殼被他們藏了在人羣裡,我只是想把他們趕開看看。” 我忙說:“趕開也不是你這種趕法兒。”接着,我又說:“你別開槍,我把他們一個個拉開就是了。” 歐陽雯冰聞言看了我一眼,話語依舊冷冷:“元宵,你敢保證你把他們拉時,他們不會偷襲你嗎?我們可沒有復活術。” 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說:“這個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不傷害他們,就憑他們,絕對不會傷到我的。” “那好,我看着他們,你把他們一個個拉開,看看他們身下是不是藏着東西,小心一點,如果他們敢傷你,我就會把他們全部殺死!” 歐陽雯冰這話說的非常冰冷,不過,最後那句話,讓我心裡生出一絲感動。 而後,我把之前從地上撿起的骨刀插進腰裡,幾步走到那羣原始人近前,那些原始人見我接近,眼睛裡的驚悚愈發濃重,有幾個小孩子似乎都快要哭出來了,看的我心裡都有些不忍。 這些原始人並沒有像歐陽雯冰說的那樣暴起反抗,但也並沒有那麼順從,半蹲半偎在地上任憑我怎麼拉,就是不起來,好像人羣最深處真的被他們藏了什麼似的,再加上我對這些人心生憐憫,下不了重手,拉來拉去,一個也沒起來。 歐陽雯冰見狀再也沉不住氣了,上來一把將我拽開,另一手擡起衝鋒槍…… “噠噠噠噠……” 幾個蹲在人羣外圍的年老原始人頓時血肉橫飛,緊接着洞穴中傳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與哭喊,霎時間,哀嚎和悲痛似乎把整個土山都震動了…… “不要啊……”我的眼淚頓時又從眼眶裡衝了出來,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 少時,耳畔傳來歐陽雯冰的怒斥:“元宵,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動不動就哭鼻子,不是告訴你了嘛,他們還會復活的!” 我聞言扭頭冷冷瞪了歐陽雯冰一眼,旋即深深嘆了口氣,看着那幾個倒在血泊中的原始人,下意識雙手合十,唸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歐陽雯冰見狀,美眸一瞪,愈發氣結:“元宵,你這是在幹嘛,快去把他們拉起來,還想我開槍嗎?” “不要……” 歐陽雯冰殺一儆百的冷酷手段,果然起到了作用,我怕她再開槍,擦了把眼淚之後,趕忙再次上前,踩着那些老原始人淌出的鮮血,再次擡手去拉他們。 這一次,他們一個個就像待宰羔羊一樣老實,只要我輕輕拉住他們的胳膊,他們便很順從的地上站起身。 被我拉到一旁之後,也是一動不動老老實實站在那裡,就像一具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一樣。 當我把他們全部拉到一邊之後,我和歐陽雯冰同時朝他們依偎的地方一看,兩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人羣裡,真的藏有物品,我不知道歐陽雯冰看到這些物品做何感想,我此刻卻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真想掉頭離開,感覺我們這時還不如禽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