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被驅趕,換到下一個地方,然後繼續開始,然後再被驅趕,再換地方。
這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方式,是這麼多年下來,城管和街頭藝人們互相妥協的結果了。
等到這支樂隊又一次被驅趕後,安然終於開始行動了起來。
將畫架之類的東西放好,安然走了上去。
“你們好!”
三人也是剛剛找到新的地方,還沒放好東西,這會兒就看到有人打招呼,還是個帥氣的男生。
都愣了下,以爲是粉絲來了,所以禮貌的點了點頭笑道:“你好,請問有事嗎?”
楊一欣看着眼前的安然。
安然也在打量着楊一欣,皮膚並不是很好,有些黝黑,但是勝在年輕,健康,畫着淡妝,額頭還有汗水,來回奔波髮絲有些凌亂。
安然仔細看着,不去放過每一個細節,因爲這是作畫前必須的步驟,
直到楊一欣皺眉,身邊兩個男生露出不悅之色,
他這才微微一笑,看向楊一欣解釋道:“是這樣子,我想爲你畫一幅畫,並不會打擾到你們,不知道可以嗎?”
說罷,指了指一邊作畫的工具。
三人愣了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京城的街頭從來不缺的就是他們這些賣藝的人。
有人表演雜技,有人唱歌,自然有人靠畫畫爲生。
只是這些畫畫的多是靠着給別人畫畫收取佣金,向這種主動給其他人畫的還真是少見。
“當然可以!”不等兩個男生開口,楊一欣就說道:“都是爲了夢想,能夠互相幫助自然樂意之至!”
安然微微一笑道了聲謝,也沒解釋什麼,而是幫助三人將東西放好,算是作爲答謝。
然後也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找了個位置,一個小馬墩,一幅畫板,三支鉛筆,一個橡皮擦。
簡單而乾脆。
主要是素描並不需要太複雜的工具,不像水彩和油畫還需要自己調配顏色,一幅畫下來需要的顏色一般人都未必能全部叫出來。
等那頭楊一欣幾人開始了表演,安然這裡也開始畫了起來。
依舊是《帶着笑容回家》
安然看着楊一欣,楊一欣的臉上掛着笑容,平常的目光去看,算不得多美,
但是一份堅強,一份思念,一份對於夢想的追求,恰到好處的點亮了這個女孩兒的美。
心靈美也是一種美!
安然手上的鉛筆開始滑動,一條線,一條線開始交錯。
從眼睛,到面部,到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眼神中的堅強,思念。
粘連在髮絲的汗水,揮灑的青春,對夢想的追求。
不放棄,不後悔,不後退!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有更多的人開始站在了安然的身後。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一個紅包丟進了安然用來放畫板的袋子。
然後又有更多的人。
一塊的,五毛的,老人頭也有。
有人聽歌,有人看安然畫畫,但是打賞有意無意的開始進了安然面前的袋子。
安然沒有去在意,而是更多的關注着眼前的畫,以及楊一欣的表情變化。
一曲結束,楊一欣身後一個男生忍不住小聲道:“一欣,錢都去他那裡了!”
楊一欣也看到了安然面前的袋子,裡面光紅包就好幾個了,看不出裡面的金額,
但是她們常年混跡京城街頭,多少知道這種紅包,一般都不會太小,
而且裡面還有零碎的零錢,老人頭,幾乎快堆起來了。
而三人面前的琴盒估計連安然面前的零錢零頭都比不上。
羨慕歸羨慕,她回頭瞪了一眼開口的男生:“這證明人家有實力,乘城管沒來,現在人多我們繼續,今天我們收入也不會太差!”
男生張了張嘴,不過也沒反駁,只是羨慕的看了一眼安然面前的袋子。
好多小錢錢!
可惜和自己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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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師,您這畫真不錯,能不能幫我畫一幅,我出三百!”
看着安然畫板上的畫,有人開始心動了起來,想讓安然幫忙。
別看都是路人,但是對於美的東西,所有人內心深處都有着自己的追求。
無所謂藝術,而是對於心靈的衝擊。
“是呀,哥們兒幫我和我女朋友也畫一幅,價錢隨便您開。”
“太像了,老師,我不用您畫,您這幅畫賣給我就得了,我出一千!”
“去去去,一千的一邊去,我出五千。”
“我出六千,老師,您幫我畫一幅素描唄!”
人越來越多,安然只是充耳不聞。
別人見此也不奇怪,藝術家嘛,多少不應該有些脾氣,理你了多沒逼格不是,那還叫藝術家嗎?
所以一些人放錢的放錢,繼續想讓安然畫畫的,也在一旁給着自己認爲合適的價格,想要打動安然。
而這時安然手上這副還未完成的畫,價格卻是已經被人炒到了一萬三了。
開出這個價的是一位三四十來歲的中年。
不過這個價,沒持續多久就再次提升了幾個點。
“一欣,真的就這樣不聞不問嗎?他可是畫的是你,最起碼也有你一份功勞吧?”楊一欣身邊的男生聽到一個個叫價聲,有些不甘心道。
“和我有什麼關係,他畫誰不是畫,專心表演,我們的收入不是因爲他已經比平時多了很多了嗎?”楊一欣乘着歇氣的功夫時候,對男生道。
她也沒說錯,平時雖然聽歌的不少,但是打賞的卻不多。
這會兒因爲安然這裡,不僅人比平時多了,就連打賞的慾望也比平時更大了。
這時,楊一欣另外一邊的那個男生突然開口說道:“唉,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事情,平時那些保安最多十來分鐘就會來驅趕我們,現在我們唱了快半個小時了,都沒人來。”
他這麼一說,剩下兩人都愣了下,下意識四處看了起來。
“鬼知道,可能是趕累了吧!”另外一個男生笑道。
“不管了,不來更好,免得換地方,又得積累人氣,機會難得,認真點!”楊一欣結束了對話。
兩人點頭,都明白這是關乎到三人收入的事,還是先把小錢錢賺了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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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一下,這位老師,您怎麼稱呼?”
另外一邊,安然剛剛停下畫筆,就一個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安然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觀看起楊一欣的表演,每一個動作,表情,然後再回味,沉思,對比。
“這位老師,我叫朱雲巖,認識一下,我是一個收藏家,我想把您手上的這副畫買下來收藏。”
眼見安然繼續沒有理會自己,開口之人也不放棄繼續道。
像他這樣的周圍還有很多。
不過他運氣不錯,話剛落,安然就好像剛剛聽到一樣,擡起頭看向了這人,三四十歲,正是先前喊出一萬三的人。
“你想買畫?”安然笑了下問道。
“對對對,這位老師,您怎麼稱呼?”朱雲巖見安然終於理會自己了,露出了一個笑臉道。
這些搞藝術,人家不理你,那叫藝術家的清高,理你了那就是那是榮幸。
“我姓安,你叫我安然就好!”安然笑笑道,
老師這個稱呼,在京城還有一種是對文化人尊稱的意思,以前還叫師傅來着,不過後來師傅成了出租車司機的稱呼。
安然對於自己的斤兩還是很清楚的,也就靠着系統臨時賦予的技能撐撐門面罷了。
“安老師,這畫你看------”朱雲巖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安然面前的畫,語氣卻一點也含蓄就道:“你看能不能賣給我,紅包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