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道:“我與你一道去接他們。”
“母后方便出宮嗎?”
做了皇后,便不能再如從前那般自由自在,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了。
櫻寧想了想,說:“我可以裝扮成你身邊的小太監。”
辭兒拍手:“這個主意好。”
“你去前面打聽着,一旦你外祖父他們的車隊進了城,便立即來知會我。”
“兒臣記住了!”
辭兒高高興興出去了。
櫻寧讓錦書找一套乾淨的太監服飾備着,又找各種補品藥材,預備着給李雁行補身子。
然而等了一天,也沒等到消息。
櫻寧倒也不失望,知道父親和大哥平安無事的歸來,對她而言,是比任何事情都好的消息。
她和皇帝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也沒必要因爲這件小事見,於是櫻寧就走了個流程,寫了封信,派慶雄送去勤政殿。
她要管的事情範圍,從瑄王府的一畝三分地,擴大到了整個皇族宗室,包括先帝留下的太妃太嬪們,逢年過節也都要安置。
“看樣子還沒好,就在屋裡躺着歇着,不必急着來請安。”櫻寧說。
要不要接太后回來過年。
慶雄很快返回,帶了皇帝口諭來——
按理說,太后雖病着,但過年這樣重大的日子,皇帝爲表孝心,怎麼也該接太后回宮。
太后病沒好,這樣天氣若讓她來回奔波實屬不孝,年前他會抽空去三花庵探望,就不必接回宮了。
這又涉及到一個棘手的問題。
從瑄王府到皇宮,雖說人還是那麼幾個人,但要處理的事情,卻多了幾倍不止。
六局二十四司的掌事排着隊來找她回話,櫻寧才恍惚想起,今兒已經臘月二十,要過小年了。
但皇帝似乎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櫻寧打量她,病是好了,但精神有些萎靡,臉色憔悴,人也瘦了。
金鳳蝶安安靜靜坐在椅子裡,低聲說:“妾身的身子已經好了,只是……心裡不好。”
櫻寧記起她發燒昏迷時不住的喊着阿孃。
傍晚辭兒過來,說果然是因爲雪大封山路難行,恐怕要推遲三五日才能到京。
雖然櫻寧心知肚明,皇帝不可能想去見花皇后,更遑論接她回宮,但作爲皇后,她還是有義務提醒他。
櫻寧一直忙到天擦黑,才得空歇一會兒。
櫻寧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在意。
“是不是想念家鄉了?”
等到臘月二十二,金鳳蝶過來請安。
金鳳蝶依舊搖頭:“想是一直都想的,但並不是爲這事。”說着紅了眼圈,“我終於相信,皇上心裡是一點也不喜歡我的了。我在外面那麼冷的地方跳舞給皇上看,皇上不但不憐惜,反而奚落我怎麼沒凍死。我病的厲害,皇上連打發人問一句也沒有,若不是皇后娘娘,我現在連命也沒了。”
她落寞的落下眼淚,也不去擦拭,只愣愣的垂着頭。
從前的那份神采飛揚的精氣神,消失的無影無蹤。
櫻寧看着她,輕聲問:“鳳蝶,你是愛慕陛下這個人呢,還是單純的想侍寢生孩子,晉升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