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的出現,爲她的人生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雖說家中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但如今她們有宮裡來的嬤嬤教導,比她自己管教不知好多少,她自然樂得放手,做自己更擅長和喜歡的事情。
櫻寧笑道:“雖然你喜歡,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別熬的太過了。我那醫館還指望着你呢。”
“我好着呢,娘娘別爲我操心這些小事。另外,我最近還收了兩個小徒弟,依照娘娘的吩咐,都是女孩子。”
“若是她們有天分,你便好好教導。”
“我會的。”安玉蓮笑道,“我也想讓自己的醫術有衣鉢可傳呢。”
“若是會醫術的女孩子能多一些,民間也會少一些忍痛不肯讓男大夫看病的女人了。”櫻寧說。
“娘娘能如此爲窮苦女子着想,是百姓之福。”
“在其位,謀其職,做了皇后,總得做點事兒。”櫻寧笑着伸出手,“來吧,先給我診脈。”
安玉蓮去淨了後,然後用乾淨的帕子擦乾手上水珠,便拿着一個小小手枕,放到櫻寧的手腕下,仔細爲她診脈。
錦書知道櫻寧診脈的時候喜歡清靜,不喜周圍有人,便把周圍小宮女都得帶了出去,只留櫻寧和安玉蓮二人。
安玉蓮診脈良久,才收回手,笑道:“娘娘的身子很好,只是,有些憂思過度,氣血瘀滯。娘娘可要想開些,不要把心事都憋在心裡,找個您信任的人聊聊,會好一些的。”
她溫柔仔細的叮囑櫻寧,又拿筆寫方子:“我給娘娘斟酌一副調理的方子。”
櫻寧放下衣袖,看着她寫了方子,才問:“玉蓮,你昨兒去了三花庵,見到了太后,到底怎麼樣呢?”
安玉蓮知道,皇后娘娘喚她過來,主要便是爲了這件事。
“娘娘,我仔細給太后檢查過,太后的身子沒什麼大礙,但她神智錯亂,言語也顛三倒四,無法與人正常交談。”安玉蓮斟酌着說,“應該是發生了某件事,讓太后的心神受到沉重的打擊。而且,我還發現,太后曾經失過憶。”
櫻寧吃驚:“具體說說。”
安玉蓮道:“太后具體是因爲什麼,我也說不好,只能從太后現在的表現來看,太后應該是幼年時期,就被人抹除過記憶,且傷到了她的腦子。”
櫻寧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難怪花若兮進宮之後一直表現的木訥蠢笨,惹得先帝厭惡。以櫻寧認識她的過程來看,花若兮也的確是從一開始的懵懂無知,逐漸的開竅,變得聰明。
對於花若兮的變化,顧長淵曾用“長大了”來形容。
原來她不是“長大”,而是在恢復。
仔細想想,這實在可怕。
櫻寧很難不懷疑,這整件事,都是一個陰謀。
從三十年前花若兮被抹除記憶開始,被她當地的富戶收養,後來代替花家小姐進宮,整個謀劃已經在一步步展開。
可是唐卿才二十出頭,花若兮進宮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那個陰謀會和唐卿有什麼關係?
唐卿的身世……
這個念頭冒出來,櫻寧猛地想到,這世上知道唐卿身世的人,除了自己的父親李雁行,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