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在廊下站了許久。
夜裡,她忽然發起燒來。
錦書睡在她隔壁的暖閣處,聽到她輾轉了幾次,便有些擔心,起身過去問娘娘是否要喝水。
櫻寧哼唧了幾聲,沒說話。
錦書挑開帳子,提起燈籠一看,櫻寧臉頰泛紅,額頭冒汗。
錦書心下一沉。
她跟着櫻寧十來年,對她的身體狀況最瞭解,知道她生病時是什麼模樣。
伸手一摸,果然額頭和臉頰都滾燙。
“娘娘,娘娘。”錦書慌忙輕聲喚她,“娘娘您醒醒。”
櫻寧昏沉的睜開眼,低聲說:“眼皮沉重,睜不開。”
“娘娘,您病了,發熱了。”錦書摸着她的額頭,“您覺着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就有些冷。”她攥着被子。
錦書連忙又去搬了一牀被子過來,爲她蓋上,然後去叫慶雄:“去太醫院請太醫來,若薛太醫不在,就先請別的太醫過來。”
慶雄很快請來一位年輕太醫。
今日不是薛太醫輪值,薛太醫回家了。
年輕太醫給櫻寧診脈,皺着眉頭思量片刻,說娘娘可能是白天吹風染了風寒,先喝藥退燒。
於是便配藥,煎藥,喝藥。
櫻寧喝了藥,昏沉沉躺下接着睡覺。
錦書不敢再睡,也不放心別人,便親自守在牀邊。
按照她的估計,按照以往娘娘生病的時候的情況,喝了藥,半個時辰左右,燒就會慢慢退下去。
雖然隔幾個時辰還會再發燒,但起碼能睡個安穩覺。
然而這一次,半個時辰後,櫻寧依舊額頭滾燙。
一個時辰後,依舊沒有半點退燒的徵兆。
錦書撐不住了,沒法再淡定下去,一面讓慶雄再去請一位太醫來,她自己則跑去勤政殿求見皇帝。
半夜時分,皇帝已經安歇了,若隨便叫個小太監小宮女來,根本就見不到皇帝。
即使是她,也不一定能敲開勤政殿的門。
勤政殿守門的是李成的乾兒子周義。
周義打着哈欠,滿臉不悅:“原來是錦書姑娘啊,陛下已經歇着了,有什麼事,等明兒再說吧。”
錦書雖然平日裡溫柔細緻好說話,但遇到事兒卻絕不手軟。
她一巴掌就打在周義臉上,厲聲說:“皇后娘娘病了!若耽誤了事,甭管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周義的臉頰熱辣辣的。
他又氣又惱:“我敬你是宣政殿的掌事女官,對你客氣幾分,你倒蹬鼻子上臉了!宣政殿的如何?這裡是勤政殿!即便是皇后娘娘親來,難道還能把陛下吵醒?”
“我再說一次,滾開。”錦書雙目泛紅,猶如炸毛的貓,低聲怒斥,“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再不讓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喲呵,咱還真不信這個邪了!”周義伸出胳膊,死死攔住她的去路,“陛下沒有醒,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擾!”
錦書忍無可忍,拔下頭上一根簪子,對準他的臉就狠命亂戳,狠狠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你去給我死!”
周義猝不及防被戳到了眼睛,痛的大叫,揮手把她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