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真有血緣這種東西？
即便辭兒還只是個不會走路的孩子，他看見親生父親的時候，也會產生親近之感？
櫻寧從前並不信這些，可是，辭兒的表現，又由不得她不信。
她徑直走過顧長淵身邊，伸出手：“九斤，把孩子給我吧。”
辭兒回到了孃親懷裡，雖然漸漸安穩下來，不再大哭大鬧，但依舊眼淚汪汪，小臉不住朝顧長淵那邊張望，十分委屈的模樣。
“回屋。”
櫻寧抱着孩子，又吩咐折蘭，“等我爹晨練回來，請他和六殿下一道回京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很快，院子裡只剩下顧長淵，獨自站在棗樹下。
丁春芳精神抖擻的湊上來，笑嘻嘻說：“爺，剛纔我可都瞧見了。那孩子可真有眼光啊，知道爺喜歡他娘，這是主動認爹了。
“你再說一次？”顧長淵眼神微冷。
“呵呵。”
丁春芳捂住嘴巴，“爺，您嫌棄我話多就直說，別嚇唬我。”
顧長淵看他一眼：“你娶媳婦了嗎？”
“嘿嘿，我這個腦袋不好吃，又不好看，誰會要他。”
“……”
“時間還早，下午再回去也來得及……”丁春芳還惦記着折蘭姑娘做的清蒸魚，想着晌午再蹭頓飯。
想到她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他心裡就膈應。
顧長淵利落的翻身上馬，回頭掃了眼竹舍，自言自語，“這莊子，跟爺命裡相剋啊。”
他擡起手，輕輕一吹，指尖一點粉末飛了出去，落到地上，隱沒不見了。
“……不敢，不敢。”丁春芳揉着頭，“唉，這裡的枕頭實在不好用，睡一晚上，我這腦袋怎麼這麼疼，莫非落枕了？”
“回京！”
顧長淵笑了幾聲，“李櫻寧不是獵物，我也不是獵人。如果那小崽子是我的兒子，我可以把命給他。可惜他不是，所以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至少，不會再囉裡囉嗦的廢話。”
顧長淵沒說話。
顧長淵淡道：“憑你睡的那麼死，哪天被人咔嚓一刀把腦袋割了，你也不知道。”
說罷，他轉身向外走去。
“爺，咱去哪兒？”
“我爲什麼不能嫌棄？”
丁春芳憋不住，沒話找話：“爺，剛纔折蘭姑娘攆咱們走了呢。您也是的，人家李姑娘孩子都有了，您若還想娶她，就不能再嫌棄那孩子了。”
“你如果嫌命太長，就留下。”
丁春芳搓手：“爺，您看啊，是這樣，那孩子是李姑娘的心頭肉，您若是把那孩子哄好了，還怕套不着孩子的娘？”
“爺都沒娶呢，小人能先娶嗎？”丁春芳笑嘻嘻的，“但是咱打過獵啊，這女人跟獵物是不是一個理兒？民間有云，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啥？”
丁春芳沒聽懂。
“走了。”
顧長淵遠遠看見李侯爺朝這兒跑，趕緊一夾馬腹，一溜煙跑沒了影子。
李雁行氣喘吁吁：“六殿下，殿下！容老臣跟您說句話啊！您就別再來啦，也別惦記老臣的女兒啦，老臣的女兒已經許了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