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南邊鬧水患的緣故,有幾處大壩決口了,淹了幾萬畝田地和房舍。”
薛夫人雖然感慨,但神情很平靜。
這天災人禍,都是不可避免的。
每年秋天南邊鬧水災,春天北邊鬧瘟疫,乾旱。逃荒的,吃不飽的,活活餓死的,賣兒賣女的,苦難從沒有消失過。
她作爲大夫,早見怪不怪了。
櫻寧卻十分在意。
她記得夏天的時候,工部的大臣便上奏請求撥款,用來修渠,加固大壩。
當時她還與唐卿爲此事討論過,唐卿答應會以大局爲重,減少修宮殿的費用,把錢用在工部那裡。
怎麼還能有這麼嚴重的水患呢。
難道唐卿並沒有遵守承諾?
櫻寧立即叫來慶雄,讓他去打聽情況。
慶雄是太監,出入前朝後宮都比較方便。
自從經歷過乾爹被趕走的事情,又和李成鬧過一番被懲戒後,慶雄的性子磨練的越發沉穩。他並沒有在宮裡隨便抓個人打聽,也沒有去找前朝那些大人們。
他是以採買的藉口,出了宮後,直接到民間找到那些逃亡到京城的難民詢問情況。
出去一打聽,真實情況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連忙回宮向皇后娘娘回稟。
“南邊發了大澇了,淹了無數畝田地房子,幾十萬百姓無家可歸,賑災的糧款少的可憐,災民們把草根樹皮都啃光了,爲了活命,只能往別處逃走。”慶雄低聲說,“按照往年的習慣,大澇之後,是必然有大瘟的。可是奴才回來路過太醫院一問,朝廷竟沒有爲此做任何準備呢。”
“怎麼,薛孟良也沒做準備?”
“薛太醫大概是顧不上。”
“爲何?”
“陛下命薛太醫專心調養幾位有喜的娘娘的身子呢。”慶雄小聲說,“上個月歐陽婕妤查出有喜,奴才剛纔聽說,羅嬪昨夜在禮音閣昏過去了,今兒一查,竟是有喜了。加上金貴妃,咱們宮裡已經有三位有孕的娘娘了……”
錦書看到娘娘眉頭皺起來,忙朝慶雄使了個眼色,慶雄慢慢頓住了,不再說下去。
櫻寧怔了會,說:“這半年來,我對後宮疏於理會,許多事都不知道。你們也不必故意瞞着我。”
“娘娘身子不好,奴婢實在不願您知道這些,增添煩惱。”
“難道你不告訴我,事情就消失了嗎?不要學人家做掩耳盜鈴的事情。”櫻寧說道,“若有一天我不做皇后了,這些事自然也就不必再知道。”
錦書忙跪下:“奴婢知錯了。”
“起來吧。”櫻寧想了想,“錦書,給我更衣,我想出去轉轉。”
聽說她願意出門,錦書高興極了,忙讓蕊花捧來十幾套衣裙,讓她挑選。
“這都是新做的,不過娘娘近來又瘦了些,恐怕這腰身又不合適了。”錦書說,“娘娘喜歡哪一套,奴婢現在就用針線收一收腰身。”
“不用,就這麼穿吧。這套梨花白裙子的很好,外面就這件水綠比甲吧。”櫻寧挑了套顏色清淡的。
錦書雖覺得娘娘更適合鮮妍大氣的顏色,但既然娘娘喜歡,她也沒意見,連忙侍奉她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