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貴人模模糊糊睜開眼,看清楚皇帝立在眼前,就嘆了口氣,慢悠悠起身,下跪行禮。
她身上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
“臣妾拜見陛下。”
“葉貴人起來。”皇帝親自伸出手,把她拉起來,摘掉她長髮上的花朵,笑道,“葉貴人好有野趣。”
葉貴人低着頭,低聲說:“臣妾不敢當。”
“朕許久沒來了,也不知你怎麼樣了,擡頭給朕瞧瞧。”
“是。”
葉貴人就擡起了頭。
那是一張櫻脣瓊鼻的標準美人臉,雖年過三十,也許是不問世事,不操心的緣故,眸底如清水一般,依舊保持了一份少女的嬌憨和天真無邪。
皇帝有些恍惚。
葉貴人眼底明顯是有些遲疑。
於是,就探望到了牀上。
皇帝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心想,真是可惜了這副芙蓉面了,偏生性子木訥無趣,人也蠢笨的很。
皇帝耐着性子解釋:“這安慶郡主,性子不大溫順。”
“哦哦,是郡主啊。”
皇帝不來,她就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偶爾還能見一見兒子的面。皇帝來了呢,她就溫溫順順的侍奉。
葉貴人還是很配合的。
但理智讓皇帝還記着,他來這裡是爲了與葉貴人商量六皇子的親事的。
還是敷衍和不知道。
皇帝經歷過的女人不知凡幾,論牀上的事情,自然個個都極盡奉承,甚至有不少手段高明,令皇帝流連忘返的。
無趣。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唉,行吧,朕知道了。”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爲什麼會放着這麼個絕色美人可以多年不理會?
“張蜀王的女兒啊。”
她並不知道。
可葉貴人不行。
木頭一般的無趣。
她深知自己的命運和職責。
“這段時間,六皇子很能幹,爲朕辦了幾件事。”皇帝坐了下來,努力不去想牀上不愉快的記憶,心平氣和的對葉貴人說話。
不愉快的記憶再次浮現心頭,皇帝很想立即離開,去找那幾個會侍奉的嬪妃。
“這麼說,你答應這門親事?”
皇帝有些無奈:“安慶郡主。”
但皇帝卻很快就明白自己爲什麼一直不寵這個美人的原因了。
“皇上做主,自然沒有錯的。”
葉貴人說:“郡主嬌生慣養,自然是有些脾氣的。”
皇帝知道,自己就多餘來這一趟。
很快皇帝就興致全無,怏怏的穿好衣服起來了。
葉貴人低眉順眼:“六皇子的婚事,都憑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
“你畢竟是是他親孃,朕也該與你說一聲。這張蜀王的女兒,你是知道的吧?”
她就像一根真正的木頭,一棵草,一朵被摘下的花。
離開明華殿,看着美人站在滿室花香中,皇帝又嘆了口氣。
這副美好的容貌,若長在淑妃身上,該有多好。
以淑妃那樣的妙趣和靈動,那不是愛煞了人麼。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看着皇帝離去的背影,葉貴人遲疑的問身邊婢女:“我怎麼記得,長淵說他喜歡的是李雁行家的女兒呢?怎麼又要說張高秋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