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顆水珠落到了詩上,櫻寧一愣,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何時流出了一滴眼淚。
她低頭看到下面還墊着一張紙,紙上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棵櫻花樹。
於是櫻寧明白了,這首詩是寫給她的。
他的住所一片冷寂,卻到處都有她的存在。
櫻寧在書房裡一直坐到了天亮。
錦書來尋她,摸她的手冰冷,忙把手爐塞給她抱着,心疼的說:“娘娘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呢,這屋裡多冷啊。也怪我,竟睡着了,忘了過來看看您。快到櫻苑吧,這裡實在太冷了。”
櫻寧任由她拉起來,說:“這裡就放着,不要讓人動任何東西。”
“是,奴婢記住了,一會就吩咐下去。”
錦書扶着她回了櫻苑。
這不免讓人猜測,看起來陛下和娘娘之間的感情,也並不是如同傳聞中那般的和睦。
錦書失笑:“娘娘您也真是的,有這會子這麼想念陛下的,怎麼這些日子就不肯進宮呢?昨兒我和折蘭把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若實在惦記陛下,不如今兒就搬進宮吧。”
衆人都以爲皇帝會親自來接皇后娘娘,然而他並沒有來。
最後還是小太監慶雄解開了她的疑惑:“前幾日,金才人坐着轎子進宮,在勤政殿外等了半宿,差點凍死,終於見到了陛下。沒多久就被攆出來了。奴才聽說呀,這金才人毛遂自薦要當皇后娘娘呢!”
“也沒做什麼。”
躲不開,也逃不掉。
她縮在被子裡的手,摸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
“我看娘娘急得很呢。”錦書笑道,“您若不想陛下,做什麼在人家的書房裡一晚上不出來?”
好像生活中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爲什麼顧長淵在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去想到他,如今他不在了,她卻總是無端的想起他呢。
順妃和金才人也一同進宮。
她只是看着那首詩出神,似乎還睡了一會兒,又似乎沒有睡。
……
順妃就不提了,這金鳳蝶受了這麼大委屈,竟也不找她哭訴,不免叫人疑心。
“急什麼。”
“我好像夢到顧長淵了。”櫻寧說。
櫻寧沒說話。
折蘭上前來見她渾身冰涼,嚇的直哭,連忙去準備了一桶熱水,沐浴後,裹上被子,又喝了一大碗薑湯,渾身才暖起來。
櫻寧在瑄王府這兩日,她們兩個都極安分,沒有一個敢去騷擾她。
“娘娘,您一個人在陛下的書房做什麼呢?”錦書輕聲問。
次日,宮中派了金頂鳳凰鑾駕,接皇后娘娘入宮。
他噗嗤笑出聲:“這金才人她也真敢想。這不,惹惱了陛下,給了個才人,就把她打發了。”
折蘭笑道:“那天咱們在郡王府,也不知府裡是什麼情況。”
“哎喲,這也是沒人敢跟皇后娘娘說。”慶雄壓低聲音,“那天金才人從宮裡灰頭土臉的回來,衝到倚鬆閣,把裡面砸了個稀巴爛!”
“真的啊?”折蘭睜大眼,“順妃怎麼能忍的?竟也沒跟咱娘娘告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