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貓抓老鼠

天際處的光線越來越亮,一點一點穿透雲層,灑落青山,近照飛檐。

客棧,也似乎沐浴在晨光中,格外安靜。

屋外,被攆出來的景元桀就這樣負手站在門口,容顏絕美的面上,神色如常,不只不過,薄冷的脣瓣卻好像,輕輕的,輕輕的弧起了一個彎度。

如此美膩的太子,讓屋外一旁站着的本來本着好事看熱鬧的京二和謝餘生,卻是生生的沒一句言語。

太子,看上去,心情,竟然很好。

對,的確很好,一旁的路十和路十一互相對一眼,肯定。

此處雖然是客棧,又是二樓過道之處,但是,許是時間還早,而且,又未是節慶之季,所以客棧入住率本就不高,一行人這樣站在門口,除了讓早起的掌櫃和小二猛一看去驚爲天人,更覺蓬篳生輝之外,倒是無人打擾。

而此時,謝餘生從太子面上看不出任何能讓他猜透的東西,直接偏頭,又朝緊閉房門的屋子看去。

但是,顯然,有太子在,他就算想探出氣息聽些什麼,也不過是白用功而已,細長的眸底,似乎,有一抹淡淡的枯澀,卻轉瞬即逝。

只是,太子脣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

太子,你這樣的表情,真的好嗎?雲初是醒了,可是太子你是被攆出來了好嗎,我們眼沒瞎。京二覺得,看到方纔微微笑意的太子已經是奇觀,可是太子,眼下,顯然還有愈加更甚之勢。

而屋內,雲初在死一般的難看面色之後,深呼吸,深呼吸,然後,看向正滿眼擔憂看着她的知香,“知香,咳……”雲初聲音緊了緊,低了低,“我就想知道,你說你是昨晚到的,那,你沒來之前,我昏迷時,是誰照顧我……的。”話到最後,雲初幾乎咬着脣,聲音都低得聽不到了。

知香難得見得自家小姐這般表情,當下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吞了吞口水,雖然跟小姐身邊這般久,有些事多少通透些,但是,眼下,還是不太明白。

她當然不明白,她不知道她家小姐幾日前的大姨媽,所以一雙眼眸睜得大大的,“小姐,你到底怎麼了?”一旁知香左右想想,覺得自家小姐好像真的不太對,怎麼一醒來,不是還好好的嗎,頭腦很清晰,這下子就……

不過,知香還是很自然的回答着雲初的問題道,“我記得之前來時,有一個老嬤,可能是她吧,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老……嬤啊……

雲初好像鬆了一口氣,擺手,“沒事。”這下心裡一下是真舒坦了,讓一個老嬤照顧,總好過……

她還要臉好吧,大姨媽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過,還好,虛驚一場。

雲初拍拍胸口,揉揉臉,“嗯,回頭,我要好好打賞這個老嬤,辛苦她照顧了我這般幾天。”雲初話聲落,面上立馬堆上笑意,看看自己一幅中衣打扮,這纔對着知香點頭,“我肚子餓,你去弄點吃的。”

“好。”知香終於見到雲初露出了笑容,整個人也是一鬆,圓圓的臉上,眸了也瞬間明亮幾分。

“讓你方纔說的那位老嬤拿來吧,你都快瘦累成猴了,趕緊去休息。”知香剛要轉身,雲初又吩咐。

知香心頭一暖,卻是沒辯駁什麼,點點頭。

門一開,屋外清晨的風息便隨襲而至,而門外,除了太子還依然筆挺的站在那裡,再無別人。

知香只是對着太子行了一記,還未說話,身後的門便被緊然合上,知香禁了禁心神,顯然不是對她,當即又悄悄看一眼太子,快步退下。

不稍半會兒,便有一位老嬤端着稀粥和小菜進了屋來。

當然,這時候,太子不知去了哪裡,屋內雲初早已穿戴完妥,感覺渾身清爽,門開之間見外面沒了景元桀的身影,不知爲何,心裡,好像空了一分。

不過,民以食爲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雲初昏睡了這麼些幾日,眼下的的確是腹內空空,也不知道自己昏睡這般多日是怎麼過的,不過,看到慈祥的老嬤,態度還是極好的,“這幾日都照顧我,辛苦了。”

老嬤穿着僕素,語態慈和,聞言,看着雲初,靦着臉笑,“小姐言重了,老嬤不過是這客棧裡幫忙的,之前給小姐搬了幾桶沐洗浴的水而已,值當不得這話。”

“你說你就是隻搬了幾桶水而已?”雲初原本拿着調羹的手一僵,有些訝異的看着老嬤,老嬤不明白雲初什麼意思,不過,之前掌櫃的都吩咐了這一行人是大戶,不可得罪,不可怠慢,當即彎腰,更加慈和的笑着,“是啊,可是老嬤搬的水有問題?”

“沒……沒有問題。”雲初調羹一鬆,看着老嬤,心肌,好梗塞,不用問了,看這老嬤的樣子,很明顯,之前,並不是她在照顧她。

那……

雲初心裡突然有些異樣,又看看門外,然後對着老嬤緩緩擺手,老嬤也識趣,忙退了下去。

“路十。”門關上,雲初對着空氣中喚,頓時,空氣中身影一閃。

“雲初小姐有何吩咐。”正是路十,一襲青衣,面帶笑意,顯然是高興雲初醒來的。

雲初看着路十,早在她一醒來,就感覺到了路十與路十一氣息,想來,在她昏睡時其間,他們到來的。所以,雲初看着路十隨着她一喚快速出現,沒有半點意外,不過,開口的話,卻有些……

可是,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她,心,累,死。

“嗯,這幾日,我昏迷着,沒有什麼意外吧。”雲初一本正經的的發問,眸光有些飄散。

路十搖頭,笑着臉,“沒有,而且,太子一直照顧着雲初小姐不讓旁人靠近,所以,就算有意外,雲初小姐也大可以放心。”言下之意就是,有太子在,天大的意外也不是意外。

就等於,沒意外。

相較於路十的輕鬆隨意,雲初的心頭,卻咚的一聲,響了一個水圈圈,然後,炸開一個大圈圈。

“你說,這幾日,都是太子照顧我?”

路十點點頭,“之前聽羽林衛他們所說,是這樣。”在他認爲,太子與雲初小姐已是這樣的關係,就算同住一間房他都不覺得奇怪,所以,自然而然,就這般答。

雲初也不會覺得奇怪,以他們的關係,就算同處一榻,她也相信,沒有她的同意,景元桀經對不會對她做什麼,他對他的尊重,對她的隱忍,全部都超出她的想象,更何況,他們之前也差不多隻是就差那……

可是,她的大姨媽呀。

“還有,雲初小姐你昏迷這幾天,一直是太子照顧,爲了你照顧你,太子還讓馬車走得極極一緩,每行走一段時間就停一下,天黑之時還必須入住客棧,房間內,牀榻被褥必須是全新,還非得等到第二日霧氣盡散,氣候溫差平和時,方纔出發。”路十很誠實的將自己的氣見所聞通通盡數表達。

哦,雲初點頭,很淡定的對着路十揮手退下,心底卻頓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五臟六腑一瞬間都快欲哭無淚了,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景元桀照顧她,照顧得真好,那不是……

全部看光光了,雖然,他們的關係……可是,那……那不一樣啊,不一樣啊,而且……好像,看光光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姨媽啊,大姨媽。

容她無論如何想,此時,腦袋也是一片漿糊,她想像不出,高山白雪般的禁慾而纖塵不染的太子面對她大姨媽的情形。

嗷嗷。

雲初呼吸哽塞了。

心跳要停止了。

被看光光是真的顯得無足輕重了,連最廕庇的,屬於女子最私諱的事情,他都……

他是太子啊,那麼高潔如玉,潔癖成狂,如何就會……

腦中再想,雲初還是想不出那高冷禁慾,指節修長如謫仙的人如何給她……

嗷嗷。

雲初擡手,蒙臉,好像一瞬間,乾淨清爽的身體也一瞬發熱發燙,感覺被一雙修長的手虎摸似的。

“你昏迷了六日,先吃一些小米粥。”雲初正尷尬糾結綜合症,而罪魁禍手,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此時就那般站在那裡,錯落着遠處的飛檐景緻,莫名將四周的一切拉開,自成風景。

而這最美的風景,此時就這樣看着她,鳳眸凝視,光色深致,一瞬不移。

雲初的臉,卻紅了,好紅,耳根子,好紅,更紅。

“我突然覺得好因,我還是再睡一會兒。”然後,下一瞬,雲初做了一件好沒出息的事情,直接衝進內間,坐在榻上,作勢就要往被窩裡鑽,不過,卻被某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所以,臉還沒有鑽進被子。

“景元桀,你就說,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沒看過的嗎。”雲初自知自己在景元桀面前的武力值,緊緊的抱着牀柱,純澈的眸光,緊緊盯着,閃亮閃亮,滿含希冀,似乎多希望景元桀說有,這樣,她會好過一點。

她雲初雖然不在意這些小細節,臉破可以無限厚,但是,在這事上,她厚不了,也忘不了。

然而……

“沒有。”景元桀如此的實是求是,讓雲初瞬間如此的想去SHI一SHI。

“喝粥。”然後,在雲初自覺沒臉見人,決定死抱着牀柱不撒手時,景元桀已傾身而至,同時,指節如玉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玉瓷印花小碗,本來,不算貴致的玉瓷小碗此時由他端着,在他如玉的指尖的映襯下,也頓時黯然失色,只是,碗中那散發着菜香的粥還是吸引着雲初的味蕾。

“咕……”

不爭氣,雲初暗惱。

這六天是怎麼餓過來的啊,她都沒餓死,真他媽是個奇蹟。

而顯然看出雲初心中所想,景元桀的聲音似乎也在飯香氤氳中更加輕柔了些,低沉好聽,“以內力相控,以水灌入,所以,你不會有飢餓感。”

“哦。”雲初點頭,這倒是,她都忘了身邊這隻可是強大無比的太子啊,怎麼可能讓她媳婦餓死。

哎,不對。

以水灌入?昏迷的她,如何喝水?雲初的心思繞了繞,眼珠一定,瞬間覺得,她不想會比較快樂,所以,她不想,故意忽略,但是,卻不知怎麼的,眼看着景元桀如此傾身過來,坐在牀榻邊,然後眸光深深的看着她,她心中……

而這時,景元桀已經徑直拿起了調羹舀一勺粥喂向雲初的脣邊。

“你……你要餵我?”雲初瞳孔微微一縮,緊抱着牀柱本來死也不要撒的手也微微一鬆,目不轉睛的看着景元桀。

“嗯。”景元桀點頭,從容如是的點頭,看向雲初的眸光細碎迷景,從未有過的溫柔。

呃……

雲初身子卻往後一縮,二人相處這般久,似乎,還真的沒有這般……呃……但是,總之,表情很明顯,姐,不太樂意吃。

姐現在只能想到大姨媽啊,大姨媽,血一般的風彩,太子是如何HOLD住。

“不吃?”景元桀眉目間似有笑意,看着一向張牙五爪一臉堅強的雲初此時那迷糊糾結,更多害羞的樣子,身子也不再逼進,但,只是薄而精緻脣瓣清淺淺一點弧度,便似靜庭化雪,春融意暖。

清晨的陽光自窗戶溜入,灑落他容顏,似乎,更爲他鍍上一層光暈。

雲初抿抿脣,這麼溫柔的景元桀,這麼爲她放下身段的景元桀,真是……

“景元桀你對這般好,會讓我驕傲的。”

“那便一直驕傲。”景元桀的聲音含着絲絲寵溺。

雲初擡眸,看着無時無刻都挺拔秀逸,完美如玉的景元桀,好半響,眼底眸光這才轉了轉,看就看了吧,反正,她不是已經認定他了嘛,關於細節,不要想,不要想。

對,不想。

不想,就不知。

“總是想,做得好一點。”雲初正在自我催眠,卻又聽景元桀又一句話傳來,原本就低沉如清雅的聲音,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雲初又擡眸,定定的看着景元桀。

“總想着,把我所有的好都根植入你的記憶,此生,難忘,永生,相伴。”景元桀道,一瞬不瞬的漆黑眼眸裡看着雲初,盡是柔柔的光,晃着微微輕動的牀幔,真的是……

雲初心頭一緊,這廝,這樣……

眼見景元桀還要這般溫情柔意的說下去的勢頭,雲初當即二話不說,直接奪過景元桀手上碗,一口菜粥喂進嘴裡。

“景元桀,以後,禁止在我用飯時表白,還有,過則不及,不許用甜言蜜語溺死我。”雲初將粥吞下,義正言辭。但是,眉目間一瞬溫軟的笑意,出賣了她。

景元桀見得雲初喝下粥,眼底笑意這才一閃而過,脣角,弧度,微微輕提。

雲初只顧着喝粥,自然沒看到,待將一碗粥全部送進了肚子,再看景元桀時,卻是一怔。

他不知何時,更靠近了她。

景元桀身量本就比她高,此時和她同樣坐在榻邊,還是比她高出了近一個頭,那此是暈滿着迷離深透波光的鳳眸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墨染的眉上,陽光投來,虛幻的細碎光影,一眼,便凝滯。

“景元桀,我醒來時給自己把過脈,沒有任何異常,爲何會暈倒?”雲初怔了一瞬之後,開口。

雲初不傻,相反,是極聰明,她雖然承受在景元桀別樣的溫柔寵溺中,但並不代表,她不會想。

景元桀是太子,更是一手醫術冠絕,這般多天,他這樣親自照顧着她,不說,她身體被看光光了,那身體有何異樣,他想必,也早就看出。

“許是霧法的關係。”景元桀迎着雲初的眼神開口,聲音很輕,二人此時又距離極近,溫熱的呼吸,只是脣瓣一動,便是彼此交纏。

明明是在說着正經事,雲初的面色卻難得的紅了下,尤其是,這一紅間,豐富的大腦又自動腦補出這幾日,景元桀照顧她的畫面,哦,畫面太美……

雲初的面上的紅色瞬間又尷尬尷尬又不自然所替代。

“咳咳……”雲初將頭向一旁輕輕偏了偏,“那個,秋蘭應該到京了吧。”

“到了。”景元桀的而心情似乎極好。

她鮮少害羞,就算是害羞,面上也不露分毫,藏得嚴嚴實實,而今次,她是真的,明明白白的被他踩到了尾巴了。

當然,景元桀的心情好,雲初卻不好了,當下擡手,就要去推開景元桀,“那個,空氣稀薄,你遠一些。”看得老子想主動。

景元桀竟然極其聽話的,還真的動了動身子,往一旁輕挪一點,拉開二人的距離,尋常人做起來有些挫的動作,他也能做得跟藝術似的。

簡直了,不過……

這麼聽話?

真是……

雲初心頭突然有些焦躁,低頭,不說話,沉默,沉默,卻好像,空氣中他那如雪似香的氣息在鼻端糾纏,還有那一瞬不移的目光。

“雲初。”到底是景元桀先開口,一聲輕喚,清雅低沉,好像他這輕輕一喚,都能讓空氣波動幾分。

“孟良辰呢,可有蕭石頭的消息。”雲初的大腦終於開始想到了正事。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景元桀的看着雲初,語態從容,雲初的眸光卻豁然一定,“你是說……”

景元桀點頭。

雲初當即,身子一鬆,輕嘆一口氣,“蕭石頭自來就是個聰明得孩子,比起同齡人心智更爲成熟……”雲初說到這,微微仰頭,眸光水潤潤的看着景元桀,“顯然,猛良辰猜到了,而且之前我也給她提過醒,如此這般,孟良辰卻還固執的回北拓,你……”

“北皇身爲北拓君主,行事自有分寸,別人威脅不了他。”

見景元桀如此篤定,不知怎麼的,雲初一顆微微擔憂的心這才落了堂。

“太子,周大人傳來消息。”而這時空氣中突然想起一道聲音,景元桀看一眼雲初,又說了幾然,這才離開。

雲初看着緊閉的房門,這纔對着暗處一聲吩咐,“可有人在?”

“太子妃有何吩咐?”路十當即現身,臉上洋溢着光生的笑意。

雲初看着路十,原本要說的話頓了頓,道,“知香是我在意的,她如果受了欺負,後果……”雲初對着路十輕挑眉,路十當即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不過,神色卻極其鄭重,“太子妃放心,我必當……”

“行了。”雲初擡手一攔,“山盟海誓別對我說,來,把我昏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說一遍。”

路十當即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告訴雲初,當然,只要是關於自家太子的話題,那必定大大誇獎,至於其他……

“所以,現在青安還在何府?”聽完路十的話,雲初拋糟撿精,似乎有些訝異。

路十點頭,“太子不想橫生枝節,將此事交給了周大人處理。”

雲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眸光似乎朝某處看了看,然後又問了路十幾句,這才讓其退下。

“他走了,你想說什麼?”路十剛退下,雲初對着空氣中發問。

“呵呵……”暗處一道極輕的笑聲傳來之時,一道身影落在屋子中央。

雲初看着謝餘生,面色情緒複雜,觀人於微,所以,她知道面前這個是謝餘生。

“是突然出來了,還是說,以後就這樣了?”雲初以手拖着腮,看着走近的謝作生,氣定神閒。

謝餘生看着雲初,看着其亮閃閃的眼眸,突然似有了悟般,“原來,你猜到了。”

雲初點頭,“自然,我突然昏迷,是在對你出手之後,而且醒來,你又是這般,不得不讓我多想。”

“空無說,我與你有天命之纏。”

“空無?”雲初擰眉,“神棍?”

“神榻?”謝餘生眼皮有些抽,隨即卻是一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他。”

“他當時也說過這句話,謝謝。”雲初起身,離開牀榻,向外屋走去,“所以?”

“原本我也不信什麼天命,不過,你那一擊,確實讓我體內那些多重的分裂不再有起伏之象。”謝餘生道,說這話時,也不知本身是慶幸大一些,還是對雲初的好奇大一些。

雲初此時遠遠的背對着謝餘生,眼底眸光輕轉,異光流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餘生自然看不出來,只是看着雲初的側影,好半響,開口,“關於昏迷的原因,爲何,你沒有問太子。”

“我相信他,爲什麼要問他。”雲初偏頭,理所當然。

謝餘生卻是一怔,既而,脣角有絲絲笑意弧動,“雲初,我是謝家家主,也是襄派二長老,我們從無交集,爲何會有什麼天命相纏,而且,空無能看透我的命格,卻看不透你的,是個什麼理。”

雲初面色不變,心底卻有絲絲波動,空無看不透她的命格,會不會是因爲她穿越的關係?

可是,爲何,她與這個謝餘生會有什麼天命相纏,如謝餘生所說,想來,那個神棍空無也只能看出這些而已。

不過,算了,反正,自己現在幫了謝餘生,管他什麼天命之纏,也差不多了。

“對了,這裡是周城,周城我之前大概有所瞭解,你身爲謝家家主,又是襄派二長老,可查到什麼?”

“你就篤定你會告訴你。”謝餘生聳眉。

“不是篤定,因爲,就算你不告訴她,我也會告訴她。”謝餘生話剛落,一個身影便從窗戶外閃進,輕裳軟袍,玉顏可愛而精緻,此時眯着眼,一臉人畜無害,正是京二。

京二看着雲初,“雲初,這二長老對你心不太好,我和你說。”

“哦?”

“既然京二公子如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也用不着我了。”謝餘生看一眼京二,提了提袖子,對着雲初微微一笑,身影一閃,身影,竟有些急縱之色。

“說吧。”雲初也不阻攔,京二也不是個能小看的貨,絕不會如此大言不慚。

“這周城之內所住大戶小戶,與前朝的關紗牽連甚廣,昨夜我們一到此處,已經受了多處試探,太子因爲顧及着你,顯然是想不動聲色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我?”雲初覺得好奇了,她比太子還吃香了。

可笑吧。

“的確不排除這個可能,至少,青安不就是在人家手裡呢麼。”京二說起正事來,侃侃而談,倒讓雲初有些刮目相看。

“扣扣扣。”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雲初點點頭,知香端着茶走了過來,看到京二有些怔怔,顯然也不太意外,便自一旁,給雲初倒茶。

京二看一眼知香,知道這是雲初信得過的人,又接着道,“而且,總覺得,想出這周城……”京二搖頭,“不太容易,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朝人脈多廣,再怎麼恩威並施,也有失策之時,天高皇帝遠,再說了,大晉先帝……”京二說到這,看着雲初,沒說了。

雲初卻看着京二自然明白其話裡的意思,瞬間沉默下來。

確實,她早就知道這周城歷史悠久,與前朝錯綜複雜,雖說,大晉建朝幾百年,可是到底,根深締固的東西不是那般容易忘卻,而偏偏,這周城卻是北拓與大晉的唯一官道。

城門之事,她雖只是聽路十大概說了,可是心頭卻自有計較,如何家大小姐這般幗國不讓鬚眉的女子,確實會認錯人,可是,趁亂抓走青安?

還有沈府?

總覺得,這此中有些蹊蹺,有些事,似乎,太過巧合了些。

是有人想和太子作對?還是說,目標真的……在她。

一旁好動的京二見雲初久不說話,本想出聲說什麼,可是這猛一擡眸,卻見着雲初此時安靜不言的側顏,當真是天姿如雪,絕色芳華,又秀美絕倫。

“雲初,以前怎麼就沒傳出你的美人之名呢。”京二言由心聲,雲初頓時回神,輕微恍怔,“嗯?”

“沒事,就是覺得,你挺像……”京二說到此處,似乎猛然想到什麼,又看向雲初,“又不太像了……”

“什麼?”

“沒什麼。”京二搖搖頭,隨即也不糾結這個,卻是有些鬱滯道,“對了,你會霧法之事我特地去信問了我父親,我父親竟然說我眼花。”

“撲哧。”雲初被京二的表情搞笑了。

“你還能笑得出來,也不想想現在什麼處境。”

“什麼處境。”雲初挑眉,看着京二一瞬嚴肅的神色,卻是話鋒一轉,“如果你家的米一直被老鼠惦記着,你會怎麼辦?”

京二有些愣,卻是道,“自然是滅了老鼠。”

“然後呢?”

“然後,不是滅完了。”京二覺得這問題很弱智,但是他又覺得,雲初不會無故這般問。

“你又怎知老鼠是否真的被滅完。”雲初的確不會無冤無故問這個問題。

京二這下有些小懵,“什麼,意思?”

“其實,你可以抓一隻貓,讓貓來抓老鼠。”雲初話落,一旁一直安靜的知香卻是徹底懵懂了。

“小姐,讓貓來抓老鼠,可是,不是還得養貓?”

雲初滿含讚賞的看一眼知香,“這下聰明瞭。”

能得到自家小姐的誇將,知香當即喜笑顏開,可是下一瞬,眉頭又是一皺,“不對啊,小姐,這養貓?萬一養的貓比老鼠的存在還可怕,那……”

“所以,就要看這個貓,想要什麼了。”門開,聲音傳來,卻是景元桀。

雲初看着景元桀,面色倏的一暖。

京二見此,縮了縮脖了,一臉奸賊的看着景元桀和雲初,“突然間覺得,你們倆真是天作之合。”

景元桀與雲初對視一眼,相互一笑。

一旁知香卻是懵懵的,什麼也不聽明白,不過,她看到京二公子笑得好陰險,而自家小姐笑得……更陰險。

下一兩章就會解釋清楚了,這是一個大梗~很重要,把這個交待清楚了,才能走到別的情節,然後,順便把洞房先辦了~

你知道你們聽到最後一句話很高興,別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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