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戰天將關心、擔憂壓在心底,問道:“你沒事吧,可有擦傷?”
其實慕容彧已經查看過慕容辭,還好沒有擦傷。
她回頭看他,道:“本宮沒事。”
眼下她最擔心的是琴若和鬼影,希望他們安然無恙地上來。
慕容彧寬慰道:“有鬼影在,琴若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她點點頭,又聽見宇文戰天沉聲道:“阿辭你站裡面一點,這條山道有點滑,許是這兩日剛下過雨的緣故。”
慕容辭再次回頭,見他灰藍色的眼裡藏着憂慮,於是笑了笑。
說到底,他對她的關心,沒有惡意。
宇文戰天看見攬在她腰間的那隻手臂,強有力地護着她,心裡酸澀。
捫心自問,慕容彧這個護花之人,當得還是挺稱職的。
“上來了!鬼影上來了!”
那幾個下屬看見了,驚喜地喊叫。
一道黑影沖天飛起,以石塊爲發力的基石飛上來。終於,鬼影抱着琴若飛到小道,安全落地。
“琴若,你受傷了。”慕容辭驚道,看見她的手臂衣袖有血跡。
“奴才沒事,只是擦傷。”衆目睽睽,琴若尷尬地鬆開原先抱着鬼影的手,後退了一步。
“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大家就地歇息。”慕容彧揚聲道。
鬼影取出傷藥,爾後撕破琴若的左臂衣袖,嫺熟地爲她處理擦傷。
傷藥倒在傷口,琴若“嘶”的一聲,眉頭皺了皺。
他頓時不敢再動,眼裡佈滿了心疼,“我弄疼你了?”
她咬脣道:“沒事,快弄吧。”
以前也有受傷的時候,都是如意給她包紮,鬼影哪裡比得上如意的溫柔體貼?簡單粗暴之下,自然覺得疼。
鬼影快速包紮好傷口,輕柔地看她,“若是疼,告訴我。”
琴若點頭,“好了,可以走了。”
慕容辭擔心她隱瞞傷勢,低聲問:“其他地方沒受傷吧。”
琴若肯定地說沒有,慕容辭這才放心。
衆人前行,更加小心。
這條小道實在驚險重重,直至一個時辰後走完這狹窄的一段,慕容辭和琴若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依照劉義的說法,從數百丈的地方找到一個洞口,穿過山洞,直入雪龍山腹部,可以直達雪龍山的另一面。
然而,他記得的這地方荊棘叢生,雜草藤蔓遍漫山遍野,不容易找到那洞口。
鬼影帶着那幾個下屬去找,其餘人在一旁歇息。
慕容辭問琴若:“傷口還疼嗎?”
琴若搖頭一笑,“不疼了。”
“鬼影對你……這麼好,一路上呵護備至,你們是不是……”慕容辭壓低聲音笑道。
“殿下別瞎說。”琴若慌張地低頭,眉目滿是嬌羞。
“還說沒有?你可從來不會有女兒家的嬌態。”
“殿下……”
琴若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轉過身去對着山壁。
御王和宇文太子都在一旁呢,必定都聽見了,她越想越覺得羞臊。
慕容辭笑了笑,暫時放過她。
慕容彧沉朗一笑,“鬼影得我的真傳,一出手就手到擒來,有慧根。可憐我努力那麼久才抱得美人歸。”
慕容辭含笑瞪他,宇文戰天親眼看見,她這一眼含情瀲灩,迷人心醉。
然而,阿辭眉目傳情的對象不是他。
心裡又多了幾分苦澀。
慕容彧在她耳畔道:“我們可不能棒打鴛鴦,回京就讓他們成親。”
慕容辭心神一顫,琴若是自己這個太子的內侍,如何嫁人?他這樣說,是不是有所打算?
等了好一會兒,鬼影他們才找到洞口。
從雪龍山的腹地穿過去,這條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而且每一段的景緻都不一樣,有的是山洞,有的是一線天,有的是懸崖絕壁,不算難走。
走了兩個時辰,終於走到雪龍山的另一面,他們歡呼雀躍。
站在山腰,慕容辭眺望遠方,俯瞰山下那片小小的綠洲,激動得熱淚盈眶。
“我們終於找到了!”她緊緊地抱着慕容彧的手臂。
“嗯。”慕容彧由衷地高興,雖然那片綠洲的前方,是浩瀚無垠的大漠。
黃沙如海,綿延無際,下面應該就是被淹沒的伽藍古國。
宇文戰天也很興奮,熱淚溼了眼眶,“倘若伽藍古國還在,那必定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家。”
望了片刻,鬼影道:“王爺,走吧。”
他們歡呼着下山,忘記了疲乏。不過,下山依然沒有路,他們必須探索着前進。
雪龍山的這一面,光禿禿的,到處都是巨石、荒土和沙石,基本沒有綠色植被。
下山難行,一不小心就會滑倒摔跌,慕容彧拉着阿辭,一步步地走着,宇文戰天在他們身後,時刻注意她,若她有危險,便能及時出手相救。
鬼影自然也是護着琴若,如此還算順利。
走了一陣,一個下屬忽然指向左手邊的山上,“看!那邊都是積雪!”
衆人扭頭望去,在他們不遠處的山腰、山頂,雪白一片,散發出刺目的強光。
那是經年累月的積雪。
那邊白雪皚皚,是一個純粹的冰雪世界,繚繞的雪光似是九天神仙隨手灑下的仙氣。
傳聞雪龍山的積雪千年不化,是一個神秘神奇、仙氣繚繞的冰雪之地,不少人嚮往呢。
第一次看見雪龍山的積雪,慕容辭有一股爬上去看積雪的衝動,不過時間緊迫,她不可能去的。
望了一會兒,他們繼續下行。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衆人都聽見這古怪的低悶的聲音,宇文戰天回頭看了一眼,雪龍山沉寂如淵,彷彿千萬年來一直皆是如此。
又過了片刻,又傳來嚓嚓的聲響。
慕容彧回頭,面色大變,喊道:“快跑!”
衆人懵圈,爲什麼要跑?
鬼影也回頭看了一眼,“雪崩!快跑啊!”
與此同時,他勾着琴若的腰肢,提氣掠起。
其他人也是如此,紛紛運氣飛奔。宇文戰天揪着劉義疾速飛掠。
雪崩太過可怕,往往只是瞬息之間的事,雖然他們這地方距離那邊尚有一段距離,不過崩塌的雪會像滔天巨浪淹沒一切。
慕容彧攬着阿辭的纖腰,飛掠狂奔。
只是一忽兒,他們就感覺到雪龍山的積雪在身後轟然崩塌,自上而下地滾落、飛奔。
似滔天巨浪,如山洪暴發,吞天沃日。
宇文戰天回頭望去,心神一震,雪崩的速度太快了,已經追到身後!
若非他們有輕功防身,逃奔飛速,早已被崩塌的雪山覆蓋淹沒。
他們不敢停留,不敢歇一口氣,瘋狂地往山下飛奔。
不知飛奔了多久,他們終於飛到山腳下較爲安全的地方,徑直躺在地上劇烈地喘氣。
雪龍山依然在崩塌、傾落,雪浪飛衝下來,雪霧紛飛,是一幀絕美的畫,卻也是致命的。
驚心動魄,歎爲觀止。
衆人都看呆了,久久纔回神。
雪崩不會蔓延到這兒,他們歇夠了才站起來。
慕容辭看見,方纔他們走過的地方,被白雪覆蓋,不由得蹙眉道:“過兩日我們回來,如何登上去?”
“回來的時候再想辦法吧。”慕容彧溫潤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先去找伽藍古國的遺蹟吧。”
“走吧。”她轉身前行。
“王爺,日近黃昏,稍後找個地方歇息吧。”鬼影提議。
慕容彧同意,夜裡也找不到伽藍古國的遺蹟,明日一早再找。
從山腰看着那片綠洲挺近的,實際上挺遠的,他們走了整整兩個時辰纔到。
這片綠洲不大,有一片呈爲月牙形的湖泊,湖邊是乾燥的泥地,還有稀疏的叫不出名字的樹,只是這時節樹上光禿禿的,一片葉子都沒有。
琴若蹲在湖邊,盯着水面,“這湖裡的水很淺,好像快乾涸了,不過水很清澈,裡面還有小魚兒呢。”
慕容辭走到她身旁也蹲下來,想把布巾沾水弄溼擦擦臉,不過想着這水是要吃的,就不洗臉洗手了。
慕容彧對鬼影道:“今夜就在這兒歇一晚。”
鬼影點頭,去吩咐那幾個下屬撿樹枝來燒火,加熱大餅。
宇文戰天走到她們身旁,“這水應該可以吃。我先嚐嘗味道。”
他蹲下來,用雙手掬了水,低頭喝了。
“如何?”琴若揚眉問道。
“清甜爽口,不錯。”他一笑。
“殿下,奴才嚐嚐。”琴若把手洗乾淨,也掬了一點喝了,爾後對慕容辭直點頭。
慕容辭欣喜地笑,去拿來一個比較大的瓦罐,盛了滿滿的湖水,把布巾沾了水,爾後擦臉。
琴若笑道:“殿下,奴才幫你擦吧。”
慕容辭點頭,靜靜地站着讓她擦。
宇文戰天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此時月亮冉冉升起,星辰佈滿了墨藍色的夜空,星光璀璨,落在阿辭恢復了白皙的面上,落在她的明眸,那麼的晶亮,那麼的瀲灩。
~~~~~~小劇場~~~~~~~
慕容彧對作者君高冷道:你就不能把男二寫消失嗎?太礙事了。
作者君無奈地攤手:你身爲男主,要有氣度胸襟,要有容人之量,知道嗎?
慕容彧冷笑:對自己的女人,要什麼容人之量,笑話!
作者君調皮地眨眨眼:寫消失是不可能滴,你就受着吧。
慕容彧忽然拋了個眉眼(爲了心愛的女人,我容易嘛我):我有個好主意,想聽聽嗎?
作者君是個美男控,哈喇子嘩啦啦的流下來:什麼主意?
慕容彧神秘道:你給男二安排一些虐戲。
作者君則賊地笑:你好壞哦。
慕容彧淡定地挑眉:我這麼壞,不也是你寫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