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號到處找人的時候,夜闌珊已經打扮成小廝的模樣,揹着手,悠然的走在京城的某條小巷裡。
呵呵,想殺她?就算是妖孽大魔頭月清流也休想輕易做到。
她知道,月清流的人一定會很快查到她去無頭山了,然後派人追殺。
所以她一出城就藉着衆人歇息吃午飯的功夫,暗中在馬車的車輪上動了手腳。
一行人吃完午飯後,馬車剛開動就出了問題,要修上不少時間,於是她擺出一副急着要去找神醫的模樣,從福姑姑手裡拿走了大部分路費,搭上一輛過路車,先走了。
但走了沒多遠她就下車,鑽進路邊的樹叢裡喬裝成小廝,然後再悄悄折回城裡。
回到城裡後,她花錢請人送一封信給肯定會落腳在新安鎮客棧裡的福姑姑,要求送信人務必在明天上午送到福姑姑手裡,以此安撫和矇蔽福姑姑等人,以此誘騙他們繼續上路並住在無頭山下的村莊裡,白白等她從山裡出來。
就這樣,她成功製造了一個她連夜進山尋找神醫、不知何時才能出山的假象,而後利用這個空白的時間段辦她要辦的事情。
她得意的笑着,停在一間看起來相當破落的屋子前,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擡手敲門。
沒人應。
她繼續敲,足足敲了將近一刻鐘。
終於,門裡傳來“砰咣啷鏘”的邊粗暴走路邊用力摔東西的聲音,而後一個破鑼嗓子響起來:“誰啊?大白天的吵什麼?沒人開門不會滾嗎?”
然後門被拉開了,一張鬍子拉碴、面容憔悴但眼睛卻透着精光的老臉出現在門縫後。
四目一對,老臉目光閃了一閃,似乎吃驚不小,而後猛然把門合上。
但夜闌珊也是眼疾手快,將手中的酒瓶塞進門縫裡,不讓對方把門關上:“老鬼你是幹什麼呢,連我都不願意見了?”
老鬼用力的想把那隻瓶子推出去:“快走快走,我不認識你!你不走老子就不客氣了!”
“
你到底怎麼了嘛?”夜闌珊嚷嚷,“你不是說把我當女兒嘛,怎麼現在就變臉了?難不成因爲我娘跟着老渣男走了,你心懷怨恨,連我這個徒弟都不想要了?”
“你胡說什麼!”老鬼皺眉,“橋歸橋,路歸路,咱們不是一路人,再糾扯下去也沒有好結果。爲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來。”
“哎呀你別這樣嘛。”夜闌珊道,“我回夜家一年,就知道夜家上下全不是好東西,還是你比較好,我決定要破壞我娘跟老渣男的感情,撮合你跟我孃的好事。”
老鬼不推插在門縫裡的酒瓶了,只是用一雙有點混濁卻精光閃閃的眼睛盯着夜闌珊,半晌後迸出幾個字:“放屁!又哄我呢!”
“唉,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但以後你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滾!老子纔不信你這個小老騙子!”
“好吧,咱們談點別的。”夜闌珊改變話題,“我有辦法賺一大筆錢,至少一萬兩以上,但需要一個合作者,咱們一起合作吧……”
酒瓶被推出來了,屋門關上,老鬼的聲音傳出來:“當老子那麼好騙?滾!”
“喂喂,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就說給你聽。”夜闌珊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將嘴巴湊到因爲破舊而關得不夠嚴密的門縫前,放低聲音,“夜家老太婆不是生病多年嘛,我有把握治好她的病,可我不能白白給她治病是不是?所以我打算藉機狠敲她一筆,但我需要一個人冒充神醫,跟我唱雙簧。”
門裡沒聲音。
但夜闌珊相信老鬼絕對不會錯過撈錢的機會,一定在裡頭豎着耳朵聽呢。
“老太婆精明得很,這麼多年來暗中投資了不少生意,對我們又摳得要命,肯定存了不少錢,而且她又這麼老了,肯定很怕死,我相信她爲了治好病多少錢都肯花。只要咱們聯手,絕對可以敲她一大筆,二八分,你二我八。”
“滾。”
“三七分,你三我七。”
“滾。”
“……”
夜闌珊想到前世老鬼被她害死的事情,心裡突然就軟了,嘆氣:“好吧,五五分成,這已經是我有史以來最大的讓步了,再少我就去找別人了,反正這戲也不難演。”
裡面好久沒聲音。
夜闌珊暗暗嘆氣,剛想離開,老鬼的聲音就傳出來:“你什麼時候有本事治好別人的老病了?”
夜闌珊笑了:“我不會治病,但我認識會治病的人,而且有辦法讓這個人拿出本事而不需要我支付一分錢。”
老鬼的聲音滿是疑惑:“真的?”
夜闌珊笑:“在這種事情上,我什麼時候亂來過?”
終於,門開了,老鬼的臉臭臭的:“進來。”
夜闌珊走進院子,轉頭一掃,叫起來:“哇,這裡怎麼變成垃圾場了?瞧瞧,蚊子肥得都可以拿去煮湯了!我說啊,你到底多久沒有出門沒有打掃了?我老孃都回夜家這麼久了,你就算失戀,也不至於這樣折磨自己吧?萬一染上癌症什麼的可怎麼辦?”
“要你管。”一年多不見,老鬼似乎並不怎麼懷念她,往竹棚下的石椅一坐,兇巴巴的道,“說,怎麼下套。”
夜闌珊看着久違的老鬼,想起老鬼對她的好和她前世對老鬼的做法,很想多聊幾句,然而老鬼一副不待見她的模樣,她也不想勉強,便道:“我都想好了,這事得這麼辦……”
她嘀嘀咕咕的把計劃仔細道出來,還把她想嫁給月清流、結果招來月清流追殺的事情告訴了老鬼。
“靠!”老鬼顯然也聽說過月清流的傳說,臉色當場就變了,“你就算是百年一遇的小混蛋,他也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你腦殼壞掉了,竟然盯上他?你他媽的到底是怎麼想的,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夜闌珊耷拉着腦袋:“唉,我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的苦衷,總之,我是一定要搞定他的。老鬼,就算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看在我改邪歸正和大難臨頭的份上,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好不好?我不會要你幫我對付月清流,我只想這世上還有我能信任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