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連忙站出來表忠心:“皇上,微臣竭盡全力就爲了這次賑災事宜不會出什麼問題,微臣自然也是相信鎮國公是爲百姓考慮的,鎮國公也斷然沒有盜取這十萬兩白銀的理由,同樣微臣也沒有,只是難免會有什麼私心也說不定,真相到底如何,還請太子殿下儘快查明吧。”
劉尚書的話讓衆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燕尋臻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他顯然是意有所指,將此次的白銀失蹤案說成是同僚之間的勾心鬥角,這樣說來的確是更加有說服力,畢竟這兩人都不是缺銀子的主,的確沒有必要偷盜,且這件事情一旦被發現,不是他就是他,對二人都沒什麼好處,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爲了要陷害對方,這也是官場上經常會出現的事情。
皇帝似乎有所思慮,站在丞相身邊的燕北榮看了對面的燕尋臻一眼,也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皇上看向賢王,擺了擺手,便道:“賢王有什麼要但說無妨。”
“父皇,十萬兩白銀對於通州來說是救命的銀子,但是對於鎮國公和劉大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劉大人的夫人孃家是大富之家,沈家也是根基穩重,父皇平日的賞賜又多,可以說兩位大人都沒有可能,那麼劉大人剛纔所言,倒是可以思考一番,如果兒臣的消息沒錯,這次的事情,是劉大人發現的吧。”
燕尋牧的意思是,如果這件事情是劉尚書做的,他就不應該將此事說出來,等出發之後在發現此事不是更加嚴重嗎?到時候皇上的處罰肯定也會更重一些,從這一點來講,沈暮的確很理虧。
燕尋臻沒站出來說什麼,作爲這次事件的全權調查人,他必須什麼可能性都要聽進去,都要仔細想想,要不然在皇帝看來,多多少少是偏心沈家。
皇帝下意識的看了燕尋臻一眼,見他什麼都沒說,一副在思考的模樣,滿意的微微點頭。
燕尋牧看在眼中,嘴角傾斜哧了一聲,他倒是要看看,這位大公無私的太子能忍到什麼時候。
“父皇,倘若這件事情真的是劉尚書做的,他又怎麼可能主動報案,要不然豈不是自投羅網嗎?”言下之意,最有嫌疑的人是沈暮。
羣臣紛紛點頭,似乎都同意燕尋牧所言,沈暮沒爲自己說一句辯解的話,在得知十萬兩白銀不見了,且還是劉尚書自己發現的,他就料到會成爲衆矢之的,早就有所準備了。
燕尋臻有些不忍,沈暮明明是爲國爲民的好官,卻要被誤會成一個奸詐小人,不僅搜刮賑災的款項,還要藉此陷害同僚,多麼的十惡不赦,多麼的罪大惡極啊!
就在所有人都沒說什麼的時候,丞相開口說道:“皇上,老臣對賢王殿下的說辭有些疑惑,就如賢王殿下所言,如果說在兩人都不缺這十萬兩白銀的情況下,也不是沒有可能誰不介意多這十萬兩白銀,人心的貪婪又怎麼能從表面上看?按照賢王殿下的理論,那咱們大燕第一富單家豈不是不用再做生意了,畢竟他們家的銀子已經多的幾輩子都用不完了。”
丞相的話讓羣臣又是一陣點頭,大多眉頭緊皺,陷入兩難的境況。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在燕尋牧想反駁他的時候,丞相再次開口:“賢王殿下說有可能是有一方想誣陷另一方,那麼被誣陷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情況就如同鎮國公一般,而想要誣陷另一方的人要怎麼讓別人知道他安排了這一局呢?”
衆人恍然大悟,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盯着劉尚書看,若是他不報案的話,又怎麼能夠讓大家都知道十萬兩白銀沒了呢,而不知情的沈暮則被說成了偷盜白銀且要隱瞞的人,這樣一石二鳥的計謀,的確是劉尚書擅長的。
都是在朝爲官多年的人,大家對劉尚書的爲人也是有所瞭解,相比之下,劉尚書的確是比較會做出這些事情的人。
燕尋牧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父皇,兒臣以爲,丞相大人的觀點根本就不能成立。”
“爲何?”
“回父皇的話,之前太子說過,劉尚書和鎮國公是交替換班看管賑災款項的,二人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每天都會進行清點,所以一旦出了情況,肯定會有其中一方發現,這也有可能是陷害的其中一計。”
皇帝擰眉,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這種可能,垂眸看向燕尋臻:“太子,此事是你主理,你的想法呢?”
燕尋臻眉頭緊蹙,他知道父皇這是在逼着他做決定,而這個決定,也定然會讓沈家心中委屈,更別說異常在意沈家安危的太子妃了。
雙手緊握,他多次握緊又鬆開,最終深呼吸一口氣,薄脣輕啓:“父皇,兒臣以爲,劉尚書和鎮國公是共同負責賑災款項的人,既然出了問題,自然是兩人都有嫌疑,沒有理由說哪一方更加無辜的說法,介於二人身份,且有其中一人必然是無辜受害,兒臣建議,將二人收監到自家府中,由禁衛軍的人看管,在案件沒有查清楚之前不得出門,也不得見客。”
皇帝點了點頭:“太子思慮周全,此事交由太子處理,朕便放心了。”
其實在場的也都是聰明人,就算一開始看不明白,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又有誰看不出來,其實這就是一場較量,一場賢王與太子之間的較量,皇上心裡也清楚的很,而他現在的態度就是在告訴所有人,賢王是賢王,但是太子!畢竟是太子!
沈暮和劉尚書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神態都是叫人捉摸不透。
沈暮是有意這樣看了一眼,看過之後他心裡無端端有些慌張,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有沒有做這件事情,既然他沒有做,那肯定就是另外一人做的,可劉尚書的眼神看上去分明就是等着看戲的意思,如果不是他安排妥當,他不會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