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和景玉宸一同到了圖梵境內,大王親自接見了二人,那神色間的喜色是隱藏不住的。
他開懷的大笑着:“閒常太子遠道而來,真是令孤欣喜,太子,可曾想過至此留在圖梵,成爲圖梵的王爺?”
景玉宸坐落在席間,神色淡漠,不苟言笑,一旁的倪月杉也未曾吭聲,只見景玉宸端起面前的酒杯,看向圖梵大王:“大王,我與月杉前來,只做證人,證明,閒常確確實實拿過圖梵的金,至於其他......暫且不論!”
他主動舉起手中酒杯,對大王敬去。
大王內心只覺得掃興,但面上卻是掛着一抹笑容:“既然太子心意已決,孤便不多說什麼了。”
他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來,與景玉宸隔空對杯。
這種宴席,左右皆是大臣作伴,一眼掃去,清一色的老頭子,倪月杉斂下眼眸:“大王,舟車勞頓下,我便不多坐了!”
說完福了福身,看上去中規中矩。
景玉宸手中還端着酒杯,直接站了起來:“我送你去休息?”
倪月杉搖頭,小聲迴應:“我爹還在呢,你留下,和我爹作伴吧,不然這位大王又要勸我爹歸順了!”
景玉宸明白,他有些不太放心的看向倪月杉肚子,腹部微微隆起,看上去月份不大,但孕育的是他的子嗣......
“回去早點休息。”
倪月杉淡淡的點了點頭,擡步離開。
倪月杉到了給她和景玉宸安排的王宮,四下打量,佈置的十分典雅,甚至還有幾分閒常韻味,倪月杉眸光閃爍,繼續往裡面走去,卻見,一個婦人正在給她鋪牀單。
倪月杉一眼便認出是誰。
她開口:“嬸嬸,你怎麼不休息去?這些時日趕車着實是累了。”
婦人聽見倪月杉的聲音立即轉身來看,然後福身行禮:“見過太子妃!”
“不用這般客氣,這裡又不是閒常,其實你是長輩,將來或許要喚你一聲娘,你對我行禮,倒是折煞人。”
倪月杉這話讓郭婦人有點不好意思,她尷尬的笑了笑:“不累不累的!一路上坐馬車,四肢難以施展,倒是乾乾活,能鬆筋骨,相爺說了,這裡是圖梵,不比閒常,所有的宮人都得提防,你是孕婦......”
她眸光閃爍,在四下環視了一下,見也沒外人,才朝着倪月杉走近,小聲道:“所以得防範着一點,圖梵大王膝下公主衆多,若想留住太子,真正歸爲圖梵人,那得用裙帶關係維繫!你的胎兒,便是那絆腳石!”
倪月杉瞬間明白是什麼意思,倪高飛倒是想的周全。
只怕倪高飛願意離開閒常不單單是因爲,留下會丟掉腦袋,還有一部分是因爲她和景玉宸在圖梵,將會面臨險境,他這是爲他們來的啊!
倪月杉眼圈有些微微泛紅,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女兒,但他對她,問心無愧。
倪月杉伸手拍在郭婦人的手上,笑着說:“多謝夫人了,你也累了,剩下的,我讓身邊丫鬟來做就行,你回去早點休息,另外,你和我爹若是已經生了感情,就該將婚禮辦了!”
“這樣對你才公平!”倪月杉的雙眼中滿滿皆是真誠,這話聽在郭婦人的耳中,十分感動人,但她卻是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都這把年紀了,婚禮就算了!”
說着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掌抽回,又迴應:“我先回去了!”
說着,匆匆離開,那看上去是窘迫。
倪月杉長出一口氣,對身邊丫鬟提示:“青鸞,青鳳看看四周可有可疑,另外給我爹和太子準備好醒酒湯,免得酒後,腦袋疼。”
“是。”
二人聽命前去忙,倪月杉眸光復雜,若不是懷孕,她大概也會痛快的暢飲一番。
席間,宮女在左右攙扶着景玉宸前去歇息,她們二人對視一眼,然後迅速掃了一眼四周,伸手快速推門。
房門被打開,裡面十分安靜,而格局與倪月杉所在宮殿大有不同,這裡,紗幔低垂,微風吹過時,微微飄揚着,等人走了進去,一張兩米寬大的梨木牀十分搶眼......
兩個宮女這才露出一副輕鬆又魅惑的笑來:“太子,在圖梵時,便早早聽聞你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的相貌,真是讓奴家癡迷呢。”
說着話,沒有半點的羞澀之態,景玉宸迷離中,擡眸看去,那狹長的鳳眸掃向她時,雖然泛着冰冷,可卻又邪魅冷峻至極。
讓兩個宮女,不免心臟狂跳起來。
另外一個宮女也跟着開口:“太子,讓奴婢們服侍你休息吧!”
說着,二人一同伸手,去掀景玉宸的衣服......
殿外聽去,很快傳出了一聲接着一聲尖叫聲,之後只聽“砰”的一聲,有人被丟出,撞在廊外木柱上,疼的齜牙咧嘴,還未站起,另外一個宮女也被丟了出來,二人撞在一起,又是一聲慘叫。
“回去稟明你們的皇帝,若想引得我亂了分寸,那便尋得絕色的,這等貨色,真是小氣!”
兩個宮女即便是女人,卻也被揍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已。
宴席上,衆朝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原本等着聽聞景玉宸的醜聞,卻見兩個女子委屈跑來。
“大王,那,那閒常太子動手打人,嗚嗚!”
另外一個女子接茬:“連女人都打,還嫌棄,嫌棄臣妾貌醜!”
原來其中一個女子是大王的嬪妃。
大王一臉心疼的站了起來:“快快,起來,讓孤好好看看。”
兩個女子一番哭訴,大王滿臉激憤:“膽敢說朕的愛妃醜!哼,擺明不想歸順!”
若是景玉宸真的因爲喝醉酒而失了分寸,上了勾,那麼他調戲宮中嬪妃的罪名便是坐實,足以負罪在圖梵,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只是......
他垂眸看了一眼,還在哭哭啼啼的兩個女人,只覺得頭疼:“諸位愛卿,還有其他良策?”
在殿內休息的倪月杉,已經漸漸進入了夢鄉,但一股酒氣襲來,令她漸漸清醒。
睜開了眼睛,正看見景玉宸疲憊的閉着眼睛,抱着她,衣服都不曾褪去,那略燙的皮膚貼在她的身上,令倪月杉微微皺了眉。
“你先起來,喝了醒酒湯再睡覺!”
很快有青鳳將醒酒湯端來了,倪月杉再次催促:“快喝!”
景玉宸微微睜開眼睛,之後又疲累的閉上:“頭好暈,我要你喂!”
倪月杉此時被壓着,起身都不方便,還讓她喂......
青鸞上前,幫助將景玉宸扶着在一旁躺下,倪月杉這才坐了起來,端走青鳳手中的醒酒湯,邊吹着,邊無奈說:“幹嘛喝這麼多,難受的還是自己。”
景玉宸依舊閉着眼睛,但嘴裡還是堅持着說:“餵我。”
倪月杉無奈,將湯勺放在他的脣邊,喂下。
等景玉宸喝完了後,許久沒有說話,而呼吸聲卻是逐漸變了。
倪月杉知曉他睡着了,將被子往上拉一拉,看着他的眉眼,忍不住用手輕輕撫過,她嘴角微揚:“睡的這般毫無防備?”
看着景玉宸時,她眉眼彎彎,很是柔和,等她轉移視線後,眸光卻是銳利了起來。
“來人!”
青鸞和青鳳走來:“太子妃,有何吩咐?”
倪月杉冷冷的勾着脣角,吩咐道:“圖梵大王送的大禮真是特別,只是太子拂了他的面子,不給點回禮,豈不是讓他心裡不痛快?”
圖梵大王到了最後,也有一點微醺了,正被宮人攙扶着離開,先去歇息,卻見閒常打扮的宮女走來,之後對他行禮:“大王,太子和太子妃已經到了圖梵,將指證閒常皇上,只是,因爲太子和太子妃一事,相爺不得不跟着來了圖梵,相爺的婚事便也推遲了......”
宮女擡眸看了一眼大王,繼續稟報說:“所以還請大王可以在圖梵給相爺和郭夫人,舉辦一場婚禮!”
大王意外的看着宮人,之後爽快的回答:“好,沒問題,孤一定讓宮人給操辦的好好的!”
“奴婢在這裡代替太子和太子妃以及相爺謝過大王,奴婢告退。”
之後青鸞施施然離開了。
*
到了第二日,景玉宸在牀榻上醒過來時,發現室內有陽光透了進來,略有些燥熱了。
他坐了起來,室內守着的青鸞看見景玉宸醒來了,立即上前:“太子你醒來了?奴婢給你傳膳?太子妃說,醒來的第一頓飯,要吃的清淡一點。”
“太子妃呢?”景玉宸奇怪的詢問。
“太子妃在監督相爺和郭夫人的婚禮佈置!”
景玉宸訝異。
青鸞繼續解釋:“太子妃昨天便向大王請求了佈置大婚現場。”
景玉宸起身穿了衣,也沒用膳,便去找了倪月杉。
此時的倪月杉一手撐着腰,一手撫摸着肚子,神色間隱隱透着喜色。
“月杉。”
在她身後響起了呼喊聲,倪月杉轉眸看去。
“你醒來了?我爹還沒呢,真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如人。”
景玉宸走到倪月杉的身前,才奇怪的問:“爲何要在圖梵給他們舉辦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