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街停車場,祝君義的車子內,當韓米拉聽到祝君義說他姓祝的時候,突然間愣了一下,幾秒過後,韓米拉竟然又哭了起來。
其實,韓米拉之所以會忍不住的放聲大哭,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她最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那些愛而不得,失去,孤獨,………………那些積壓已久的情緒,在聽到這個男人三番五次的拒絕自己之後,她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她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爆發了,她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很卑微,很懦弱,很無能,爲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她,爲什麼所有人都拒絕她。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自信高貴的她了,心中的不甘與難過統統涌現出來,使得韓米拉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出來。
祝君義見韓米拉又哭了,突然間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和韓米拉說話的語氣似乎也變得柔軟了一些,開口道:”那個…………,如果是因爲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韓米拉哭着搖了搖頭,哭久了的聲音明顯有些喘喘噓噓,韓米拉抽泣道:“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兒控制不住,對不起,就讓我哭一會兒吧。”
祝君義聽言,更加疑惑了,疑惑的同時,看着哭的無比傷心欲絕的韓米拉,祝君義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心疼。
祝君義沒再言語,發動起車子,準備載韓米拉回家。
祝君義今天車子開得很穩,看起來有點兒小心翼翼,對於女人在他面前哭這件事情,他還真的沒有任何經驗。
這時,情緒稍微有些舒緩了的韓米拉,看向駕駛位的祝君義哽咽着開口道:“祝先生,可不可以先不要送我回家?我想先冷靜一下。”
祝君義聽言,淡淡的回道:“嗯!”
這時,祝君義突然加快了駕駛速度,朝反方向開去,祝君義從剛開始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後一直有一輛車尾隨,祝君義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跟蹤他,但是,有韓米拉在,不論是古今會社的原因還是私人恩怨,都不適合當場解決。
祝君義很敏捷的躲過了後車的跟蹤。
這時,韓米拉的電話響起,是司機師傅打來的。
電話那邊傳來司機師傅焦急的聲音:“小姐,您現在還好嗎,我跟丟了。”
韓米拉:“沒事,我晚點回家,您先回去吧!”
短短的幾句話,韓米拉掛斷了電話。
祝君義也大概判斷出,那車應該是跟着韓米拉的,恐怕是上次在酒吧街險些遇害的原因吧,祝君義這般想着,便帶韓米拉來到了湖邊,深夜的湖邊很安靜,沒有人影,湖邊兩側的路燈倒映在湖面上,令此時的湖面看起來猶如星空,耀眼璀璨。
祝君義將車停下,並沒有說話。
韓米拉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周圍來,祝君義帶她來到了京城著名的仙女湖畔。
透過車窗,韓米拉能清晰的看到湖面在陣陣微風下的漣漣波濤,伴隨着周圍的安靜,韓米拉放下車窗,感受着湖邊的蟲鳴蟬啼和周圍香草的氣息。
韓米拉這時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外形是多麼的窘迫,不僅眼睛哭的又紅又腫,臉上的妝也全都花了,可是祝君義太過淡定的表現,完全讓韓米拉忽略掉了這一點。
韓米拉打開車窗,雙臂趴在車窗上,頭依靠在自己的雙臂上,看着波光漣漪的湖面,心中有了片刻的平靜。
祝君義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倚靠在副駕駛位的車外,習慣性的拿出一顆棒棒糖,放進嘴裡,靜靜的感受着眼前這片寂靜,韓米拉側過頭,頂着大大的花臉,看着近在咫尺的祝君義,開口道:“祝先生,我是不是很令人討厭?”
祝君義被問得有點懵,幾秒過後,還是禮貌的搖了搖頭。
韓米拉又繼續自言自語道:“我以前是個很自信的人,我有愛我的家人,喜歡我的朋友,走到哪裡都有人誇我漂亮,優雅,有學識,不論是從物質上還是精神上,我從來就沒缺過什麼。可是,最近我發現,好像很多人都很討厭我,他們拒絕我,遠離我。”
祝君義很奇怪,爲何韓米拉會同他說這些話。他像是一個合格的聆聽者,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着韓米拉的傾訴。
韓米拉繼續自言自語道:“我以爲我使用些特殊手段就能將喜歡的人爭取回來,可是,我錯了,其實,他根本就不屬於我,不,是他從來就不屬於我,只是我自己一直以來的偏執與一廂情願罷了。我不甘於自己敗給那個女人,可是,我卻敗給了自己的愚蠢與偏激。現在,我真心覺得自己很可悲,我不但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愛,甚至失去了我的好朋友。”
祝君義消化着韓米拉所說的話,似乎也能猜到個大概原由。
他依舊沒有打斷韓米拉的話,靜靜的聽着她所說的一切。
……………………
許久過後,已經是後半夜了,祝君義看向韓米拉,開口道:“你該回家了!”
韓米拉回道:“好,那就麻煩您了祝先生,請問,您的聯繫方式?”
祝君義真的很害怕韓米拉再次哭起來,便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車子的儲物格里找到自己的名片,交給了韓米拉。
韓米拉小心翼翼的接過名片,是一張黑色的金屬名片,上面刻着銀色的字跡,古今會社,祝君義,旁邊還有他的電話號碼。
韓米拉看着古今會社幾個大字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古今會社,是京城的本土勢力,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她也聽哥哥提起過,古今會社是韓氏在京城最不好結交和對付的。
雖然,韓米拉知道了祝君義是古今會社的人,但是,能拿到他的聯繫方式,她似乎很開心,這種開心的感覺,似乎勝過了對古今會社幾個字的忌憚與擔憂。
韓米拉微笑着開口道:“謝謝你祝先生,我叫韓米拉,我的聯繫方式是………………”
韓米拉報着自己的電話號碼,卻突然間停了下來,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祝君義拿起手機,看到電話上的來電號碼,這時,電話韓米拉掛斷電話,開口道:“祝先生,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祝君義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韓家門外,司機師傅焦急的等在那裡,不敢進院。
看到韓米拉被祝君義送了回來,終於鬆了口氣。
祝君義攙扶着韓米拉從車內走下,這時,司機師傅上前,禮貌的打着招呼,守在一旁,攙扶着韓米拉,祝君義放開了手,眼神掃到了韓家門口的那輛車,是跟蹤他的那輛,心中的疑惑也徹底解開,祝君義對着韓米拉開口道:“我走了。”
韓米拉眼巴巴的看着祝君義離開自己的視線,心中突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她今天將自己所有的懦弱與狼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祝君義的面前,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就這樣放下防備,只是當時,她情不自禁的就那樣做了。
韓米拉被司機師傅攙扶着回到了韓家,韓在溪因爲應酬喝醉的關係很早就睡下了。
韓米拉被保姆攙扶到臥室,看着保姆臉上驚訝又奇怪的神色,讓韓米拉突然想起了剛剛司機師傅看她時的神色,兩人的神色真是如出一轍。
韓米拉看向保姆,疑惑的開口道:“我怎麼了嗎?怎麼那樣看着我?”
保姆將韓米拉帶到衛生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韓米拉瞬間崩潰大叫出聲。
“這………這………這………,我就是這麼回來的?”
保姆低着頭,點了點頭。
韓米拉懊惱的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她這輩子的高傲與優雅全都在這一天毀於一旦了,她都這個樣子了,祝君義竟然不嘲笑他,也沒提醒她,“怎麼辦?怎麼辦?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神經病,不,會不會覺得我很醜。“
韓米拉心中這般想着,面色上盡顯緊張與浮躁,這時,韓米拉突然間清醒過來,心想:“不,我爲什麼要在乎他怎麼看我,我爲什麼這麼在乎,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在乎我該怎麼和遲貝緩和關係,怎麼舒服的和龍夜繼續做兄妹,怎麼協助哥哥打理韓氏在京城站穩腳跟嗎?我怎麼會在乎他,怎麼可能呢?”
韓米拉在保姆的照顧下,洗了澡,上了藥,回到了自己溫軟的大牀上,可是,不論如何,韓米拉都無法入睡,她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不能再想了,爲什麼要想他,可是,自己的心卻不受控制的,總是想起自己在祝君義面前狼狽的樣子,每每想到這裡,韓米拉都扯着被子,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