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第一次演戲，覺得還挺新鮮，他正襟危坐，也看着對方。
“我們經理今天不在。”領班很有禮貌地回道。
唐強定定看她，“當真不在？”
領班繼續微笑，“不好意思，我們經理真不在的。”
唐強看向小王，“王大師，那就要勞煩你了。”
小王愣了一下，“就這樣？”
他以爲唐強要再演一陣，讓領班意識到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然後領班忙不迭地找到經理，經理又急着過來請人過去。
又或者唐強拿個信物，領班一看，忙讓唐強稍等，她去請經理來。
種種情景都沒發生，小王意猶未盡，唐強笑道：“我之所以讓她們帶我來包廂，是不想王大師您動手的時候被別人看到。”
“王大師，直接問最省時間。”
小王被說服了，“也對。”
領班沒聽明白他們的話，只見小王朝她招了招手，領班不明所以，還是上前，半弓着身子，“客人您有什麼吩咐？”
“得罪了。”小王擡手，朝領班腦門上一拍。
領班眼神逐漸呆滯。
小王示意唐強。
唐強問：“你們經理呢？”
“經理在藍韻。”領班眼中的只呆滯了一瞬，便恢復成往常模樣，她笑着回道。
“藍韻是什麼地方？”
“是牡丹路上的私人會所。”領班又答道，卻也不多說一句話。
“多謝。”小王頷首道謝，他又看向已經呆住的兩個服務員，“還請你們幫我保密。”
人家只這麼一拍，領班就跟吃了吐真劑似的，小王的本事讓她們膽戰心驚，兩個人哪裡敢反駁？
小王朝着領班打了個響指，領班身體顫了一下，她回神，一無所覺似的繼續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唐強搖頭，“沒事了，多謝。”
領班領着兩個戰戰兢兢的服務員出門。
小王拿起筷子，每個菜都嚐了嚐，覺得那道飛龍湯味道不錯，乾脆盛了一小碗，喝完才起身，跟唐強一起離開。
牡丹路離此處有十公里，若是開的順暢，不用十分鐘。
三輛車子很快到了藍韻。
這是一傢俬密性極強的高級會所，是有錢有身份的人最常出入的場所，要進去還得提前預定，唐強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方法。
明旬看着會所金碧輝煌的門，打了個電話。
不出五分鐘，他便告訴唐強，可以報一個名字，直接進去。
站在會所門前，小王擡頭看，又扶了扶眼鏡，他覺得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真的是白活了，竟然從沒進過這種高檔的地方。
會所外頭金碧輝煌，裡頭卻又鋪面而來一股低調奢華，裡面的服務人員都是高挑漂亮，穿着漂亮。
進了會所，有小王在，要找人就快的多。
那經理是會所的常客，裡頭一位服務人員是他長期包養的情人。
小王捏着符籙，徑直走到三樓最東面的雅間。
唐強剛要敲門，門從裡頭打開。
一位睡眼惺忪的女人正腳步虛浮地往外走，看到唐強跟小王，女人斜靠在門邊，懶懶地問：“你們找誰？”
“得罪了。”唐強不太擅長跟女人打交道，他擡手，直接將女人砍暈。
而後將女人帶進了房間，順手放在牆邊。
粉色薄紗垂落的牀上，男人呼嚕震天響。
唐強皺了皺眉，“王大師，要不，您在外頭等一等？”
他擔心裡頭的景象會污了王大師的眼。
小王正在興頭上，他不在意地先一步進門：“就是因爲我見識的不多，這是個好機會。”
兩人說話聲沒壓低，原本睡得熟的男人一骨碌爬起來，摸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一把撈開紗帳，看到唐強跟小王，眼神瞬間清明，“你們是誰？”
男人光裸着身體，隨着動作，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小王嫌棄地別開臉。
唐強見識的多，他跨步進門，順手關上門。
房間內一股濃郁的香味，小王嫌棄地捂着鼻子，“這味道有催情作用。”
唐強心智堅定，這味道對他作用不大。
趁着唐強跟小王說話間，男人快速套上褲子，匕首始終對着唐強。
唐強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他，“我們想去市場，你帶我們去，或者告訴我們地址。”
唐強這消息是從警察那邊得來的，他們曾抓進去一個賭博又盜竊的，那人曾去過一次，不過是被蒙着眼睛帶去的，他還跟獄友吹噓過裡頭如何豪華，如何刺激，裡頭想要什麼都有，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有足夠的籌碼。
這籌碼不只是錢。
按那人的說法，他們就用‘市場’來稱呼那處見不得光的黑市。
男人瞳孔一縮，“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王大師，這次不用你。”唐強回頭對小王說。
剛纔他是不好對女人動粗，但是對眼前這眼神兇狠的男人，他就沒什麼顧忌了，唐強上前，一手捏着男人的手腕，男人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被唐強一腳踢開，唐強另一隻手成拳，直接擊向男人的臉。
這種不說二話，上來就動手的行爲打蒙了男人。
唐強這一拳沒留情，男人都覺得鼻樑咔嚓一聲被打斷，他捂着臉，疼的在牀上翻滾，眼淚鼻涕留了滿臉。
“市場在哪？”唐強又問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男人疼的話都說不利索。
唐強直接拽着男人的腿，將他拖到地上，對着他的腹部重重踢了一腳。
男人撞上對面的牆，他疼的只翻白眼，一手捂臉，一手捂着肚子，光着上身，如蛆蟲一般在地上翻滾。
這會所專供玩樂，隔音效果做的極好，不管男人怎麼哀嚎，外頭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市場在哪？”
“不——”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唐強抽出鞭子，直接捲住男人的脖子，將人拖到跟前，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你要是不想死，最好說出來。”
男人驚恐地看向唐強。
唐強長相雖然正派，他冷下臉，眼底冰冷時，看着就不像好人了。
男人沒想到光天化日下，唐強竟然真的敢直接殺他。
“以你犯的罪，就是被抓了，最多也就坐個二三十年的牢，要是你表現的好，還能減刑，等出來又是一條好漢，你要是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唐強跟惡勢力打交道多了，將那些人的兇狠學個十成十，“再說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沒了爹吧？”
“你是誰？”做他們這一行的，雖然不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但是也準備着隨時被抓，他早有準備。
但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一個女兒，他很寵愛自己的女兒。
就連他最信任的朋友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他的兒子是其中一個情人生的，現在才三歲，一直被他藏的很好。
“你別碰我兒子！”弱點被唐強抓着，男人強硬不起來，“我說。”
得到想知道的，唐強扔下他。
他請小王跟他一起離開。
走到門口，唐強回頭，對男人說：“若我是你，就不會通風報信，我既然知道你那情人跟孩子存在，就知道你的狡兔三窟到底哪三窟。”
男人才起的那點心思頓時散了，他吐出一口血沫子，“能不能求你，別把我告訴你們的事跟他們說。”
“要是他們知道是我告訴你的，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
“可以。”
唐強出門時還體貼地替男人關上了門。
知道地址，他們也沒耽擱，直接往‘市場’趕去。
“這些人還真是讓人有點中二。”中間一輛車子上，歐陽晨聽了唐強的話，看着前方，笑了一下。
錘子開車，他猜測，“隊長說這黑市存在許多年了，它的僞裝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是比較中二，不過在那時候，他們覺得這樣比較酷？”
按那經理的描述，黑市入口竟然是在一家典當行的後門。
典當行的老闆就是守門的。
“時大師，我們先進去探一探。”唐強與最後一輛車內的時落打電話。
“我跟明旬先進。”時落卻說。
在來的路上時落跟明旬已經商量過。
明旬自然是隨落落的。
唐強沒強求，他祝叮囑時落要小心，要是遇到亡命之徒，正當防衛不會有罪。
明旬牽着時落進了典當行。
前臺正百無聊賴地玩手機，聽到腳步聲，掀了掀眼皮，看到明旬跟時落，打量一番，覺得二人穿着普通，氣質一般，又垂下眼皮，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要典當，得先登記。”
說着，手指點了點旁邊一本冊子。
“我們不典當，借過一下。”明旬直接說明來意。
女孩放下手機，站起身，“你說什麼？”
明旬沒重複，他牽着時落，直接往裡走。
“老闆，有人不登記就要進去。”明旬肩寬腿長，女孩知道光憑自己是攔不住他跟時落的，便也不強硬阻止，她波動座機電話，對裡頭的人說。
明旬跟時落剛拐過走廊，前方出現兩個男人。
他們擡手，阻止明旬跟時落繼續往前。
明旬手心向上，將銅牌給二人看過。
兩個男人視線相觸，一人伸手，想拿過銅牌，明旬手快速收了回去。
“我們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