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臉色慘白的她,饒是在童千石的懷裡,也依然讓人感覺到滿是悽楚脆弱的很,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麋鹿,又遭遇了大雨一般。瞪大的眼睛中,溼漉漉的*了讓人心碎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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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千石掃了她一眼後,突然腳步一頓,滿身的怒氣往外冒。“葉以聰,你是弱智嗎?”
葉以聰被吼的從悲傷中,微微拉出了一點意識。木訥的看着他,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童千石抿緊着脣,冷峻的臉上,輪廓線條冷傲的緊繃着。他一下子擡起她的手,那個手指上還戴着一枚箍着的戒指。童千石伸手用力一拔,那戒指竟然出奇的就被他拔掉了。
葉以聰頓時慌了,伸手想搶回來。可是童千石禁錮住她的手,冷冷的道:“明明不適合的東西,強行塞進去,也只會讓你難受,它也難受!就像這麼戒指,明明不合適了,還往手指上套什麼?”
童千石說完,擡手一揚,葉以聰瞬間目呲欲裂,下意識的一推他,就想去把那戒指找回來。可是……童千石的胸膛就好像焊在那兒一樣,葉以聰怎麼推,都文絲未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戒指在地上滾動了好幾圈後,最終無力的躺在地上。
童千石一把把她還試圖掙扎的手給拉住,然後放回去,滿臉兇狠的道:“葉以聰,你以爲不適合的東西,只要忽略掉它給你帶來的痛,就可以一直擁有嗎?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指成什麼樣了!”
說着,就拿起她的手掌在那揮動。葉以聰慢慢的收回視線,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指本來就不太好看,因爲從小家務活做多了,手指比一般的城市年輕人要粗糙一些。可是好歹她的手指很修長也很纖細,但是這會兒……她戴了戒指的那隻手指,被戒指箍的太久太久了,導致那裡的肉往中間陷進去了一圈,看上去有點畸形。
而在那周圍的皮膚,也有點泛青色。
童千石餘怒未消,“你以爲忽略掉那痛,它就能夠適合你嗎?”
葉以聰連忙甩手,不想動,也不願意去懂他的一語雙關。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她只想去把那戒指找回來,那是江逸宸給她的……不合適又怎麼樣?終有一天,等手指已經習慣那戒指了,就不會再疼了!
但是童千石沒有縱容她,將她往懷裡緊緊一抱,大步流星的走了。
最終,那靜靜躺在地上的戒指,就宛如她一顆殘破的心般,被永遠擱置在了這層大樓裡。
葉以聰沒看到的是,在她走後,江逸宸打開了門,在其他人還沒出來之前,先一步將地上那枚戒指撿了起來,視若珍寶的放在了口袋裡……
童千石一路將她抱回了車上,一直緊緊的抱着,冷聲吩咐道:“回醫院。”
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童千石俯身在她的耳邊說了句,“就今天一天,我允許你爲其他男人哭,可是明天及以後,你的眼淚都得給我留着,留到高興的時候哭!”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柔和,又許是他的聲音太過循循善誘,又許是這會兒她身處在沒有光線的貨車裡。葉以聰的眼淚,肆無忌憚的一滴滴滾落了下來。一開始哭的很壓抑很無聲,童千石就不爽的說,“哭都這麼沒有勁,看來還不夠傷心。”
葉以聰的心,頓時就被刺激到了,心酸徹底爆發起來,聲音漸大,最後變成嚎啕大哭,揪着他的襯衫就去擦眼淚和鼻涕。
哪裡還不夠傷心了?剛剛是在剜她的心啊!硬生生的要將自己最看重的一個人,從心頭上剜去的感覺,那感受……簡直快痛到她窒息了。曾經在院子的時候,她就望着那藍藍的天,問他,“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嗎?”
當時江逸宸就笑着說她,“傻丫頭,阿沐以後會長大成家,會娶老婆,肯定會跟他老婆生活在一起啊。”
葉以聰當時還小,不知道娶老婆爲什麼就一定要跟她分開。她很是不捨的絞着手指,彆扭的說,“那你呢?你娶了老婆後,是不是也要跟我分開了?”
江逸宸當時就望着她,一雙眼睛笑意盈盈的,說不出的好看。葉以聰小時候經常被他那雙眼睛給矇騙了,她從小在村子裡長大,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漂亮的藍色眼睛。那時候只要他眉眼一皺,她就會心疼,像是心裡柔軟的地方給掐了一下,能激發她很大的保護欲。
她記得,當時江逸宸是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不會,我要是離開了你,那你不就誰都沒有了嗎?”
想着過去,葉以聰難受的哭聲又加大了。他說過,不會離開她的,他說過,只要他離開,她就誰都沒有了……可爲什麼,還是離開了……
走的那麼幹脆,不過就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她就像那美人魚,時間到了,王子跟公主走了,她只能心酸無力的看着自己化爲泡沫。葉以聰絞着童千石的襯衫嚶嚶的哭,她兀自的沉陷在自己的回憶裡,可是卻沒有看見童千石抱住她的時候,眼裡有着足夠溺死人的柔情。
他抱着她的手,那樣的緊,抱着她時的表情,那樣的欣喜。彷彿抱着她,就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一般,絲毫沒去在乎自己那被弄得皺巴巴的襯衫。
在葉以聰的哭聲中,車子停了下來,童千石臉上的表情一收,又恢復起之前冷漠的樣子,將她打橫抱着。皺緊眉頭,“你哭的真醜。”
葉以聰沒理他,繼續傷心着。說她醜的是她,結果不願意撒手的也是他。一下車,木鷹衆人看見童千石這模樣,紛紛伸手要幫他分擔一下,結果童千石冷冷的一個個瞪了回去,就連他們推過來的活動牀,都遭受了一個白眼。
尤其是白曄,眼看着要開口了,童千石那丟給他的眼神,可是要多冷,有多冷。冷的白曄都愣住了,直到童千石這才踏着步子,一步步穩健的往裡面走後,白曄纔回過神來。委屈巴巴的摸了摸鼻子,“鷹哥,我剛纔什麼也沒說,怎麼就得罪四爺了?”
木鷹冷冷的丟給他幾個字,“四爺怕你搶了他的福利。”
白曄呆呆的眨巴了眼睛,“啥福利?哪有福利?”
木鷹滿臉無可救藥的表情,搖着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