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正在默默構思着突覺身體一重,卻是在城池沙盤上已然跳得滿身香汗淋漓而衣裙緊貼、凸透備至的韓霽月,卻是微微嘟着嘴兒乳燕投懷一般飛身而出,又精準的跨坐在了自己的懷裡。
“奴奴是否跳的不合主上之意。。”
“那倒不是,只是在想這些舊朝所屬殘餘的處置對策而已,比如你所交待那處位於太白山中的凌雪閣內閣。。”
周淮安撫弄着着她裙下騰挪送上來的嬌嫩肌裡,有些漫不經心道:
“難道主上,就不需要一些能夠暗中行事的人手麼?”
韓霽月眼眸迷離的努力將男人的手迎合進身體裡,而輕聲嬌喘着道:
“真的不需要了。。。。”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
“我做的是堂堂正正致使天下興亡的鼎革大業,興的是王道和人道之勢,根本不需要靠訓練一羣女人和孩子來殺人,所製造恐怖來維持權威的歪門邪道手段。。”
“就算是在督府下用來收攏世間孤兒棄孩的童子營和少兵隊,也只是爲了培養將來更多的將士和官吏之選,以爲鞏固我的這番基業;”
說到這裡他又微微擺頭道:
“也就是前朝那些抱殘守缺,卻無力迴天的將相們,纔會如此捨本取末的將這些力量,徒勞無益的浪費在一些旁枝末節的干係上。。”
“既然有能夠訓練出紅線女、聶隱娘之流的資源,拿去興教治軍不是更能夠加強和鞏固中樞權威,何苦浪費在風險極大、概率甚小的陰私勾當中呢?”
“這麼說,奴奴真是萬幸遇到了主上了,不然就是籍沒無名橫死於某處陌生之所了。。這豈不是上天的垂憐?”
韓霽月聞言卻是愈發幾分動情,而幾乎整個人兒都要融化在男人身上了。
“嗯,你高興就好。。”
周淮安卻是有些無奈感受着肌膚緊貼間越發上升的體溫和指尖流淌而下的濡溼,新手握住不斷挑戰底線的纖細腳踝嘆然道:
“先給我來個膝上做舞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佳人已經離去,而帳幕所屬的相應參謀、參軍、參事各組成員也重新歸位,並開始在相應的地圖和沙盤上繼續操演和推算起來,而作爲虞侯長米寶也走進來聲線清朗的通秉道:
“稟報王上,發往華州的許郎將部已抵潼關外,就地遭遇了河中的軍的旗號,並轉回相應的交涉事宜。。”
“河中軍?,王重榮那廝之前坐視關內亂戰,現在又想怎的了?。。”
周淮安聞言不由反問道:
“乃是期與本軍各自相安,互不侵攻;並奉以解鹽十船,銀鋌五百,願續黃王之舊盟。。。。”
米寶繼續開聲道:
“各自相安?共敘舊盟?憑他這個首鼠兩端之輩也配!”
周淮安卻是冷笑了起來:
“不過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急於與之開戰,繼續派人前去傳信,讓河中軍把潼關並整條函穀道的周邊地方都讓出來,纔有可能進行下一步的交涉事宜。。”
隨後,又有更多的消息隨着奔走出入的虞侯和信使匯聚而來:相對於受阻於潼關城下的許毅將這一路,其他幾路乘勝追擊兼分兵攻掠的人馬的進度,就要順利的多了。
比如那位從蜀地一路攻殺過來的客將李罕之,率領騎兵爲前驅再接再厲的向西一氣打下來了通往秦州/天雄軍(陝西秦安市)的安戎關、大震關、安夷關多處門戶關要,兵臨到了隴州的華亭(陝西華亭縣)城下。
而沿着涇河谷地一路上溯追擊向西北的王彥章部,則是接連擊破了沿途散落的十數個藩部、西軍殘餘,殺獲數千而俘虜上萬之衆,卻沒有功夫收容就交給了順水緊跟的船隊。
然後馬不停蹄的打穿了汾州(陝西彬縣)、涇州(陝西涇川縣),連克長武城、連雲堡等城塞,一直深入到了原州(寧夏固原)境內,就在最後一次消息穿回來之前,據說是已經越過平涼奪去了攏山關和陰盤關、致勝關,
並且在六盤關和木峽關之間的西瓦亭(彈箏峽),追上了疑似敗退當中的大部西軍的尾巴;並在險要的峽道中與之數度交手而斬獲數百人。但也因爲器械不濟和畜馬疲憊,而稍退重整。
而向順着北攻入坊州(陝西黃陵縣)、鄜州(陝西富縣)的周本部,則是出乎意外的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紛紛開城出降或是棄城而逃了。甚至在當地還遇到了好幾股自稱隸屬於昔日義軍老都統龐師古的殘部;
就在這些義軍殘餘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就穿過了鄜坊節度使的腹地,而長驅直入殺進延州(陝西延安市)境內,推進到了可以依稀看見草原和大漠邊緣,白于山下的盧子關和塞門鎮。
然後,從這裡沿着秦漢修築而歷代加固過的漫長邊牆和諸多塞壘,繼續向東推進到了與綏州(陝西綏德縣)交界的靖平關;在這裡他們終於遭了成建制的抵抗力量。
只是這些盤踞在關城內的党項人和其他草原雜胡所構成的留守部隊,並沒有多少堅決的戰鬥意志,也沒有足夠的守城經驗和器械準備。結果在幾門馬馱伴隨的輕型山炮一輪轟擊之下,就被衝上牆頭。
因此,當他們再度發兵綏德和上縣之後,當地城中飽受荼毒的士民百姓,甚至羣起攻殺了城內留存的少許藩胡,而開門出來迎接這些如久候甘霖的“王師”了。
與此同時,負責在京畿周邊和關內腹地肅清作戰的葛從周,也同樣是捷報頻傳。雖然沒有發生較大的戰事,但是在這段時間內已經零敲碎打的發生一百多次剿滅和圍殲的小規模戰鬥。
幾乎是平均每天都會發生上那麼十幾起;而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俘獲了大批散落在岐、同、華、丹各州境內的三萬多散兵遊勇和藩落部衆,以及大批羸弱至極的牛羊畜馬;也算是爲關內後續的大型工程,提供了大批免費勞動力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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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的河東道兵火如荼的太原盆地,正在停駐在太原府晉陽城外晉祠中的河中節度使王重榮,也終於接到了來自留守南方潼關方向的兄長陝虢觀察使王重盈,所派人急遞來的消息。
然而在看完這份手書之後,王重榮卻是勃然變色大聲喊出聲道:
“壞事了,壞事了。。”
“大人何以此言?”
侍奉在旁的養子衙內左都指揮王珂,卻是不由驚聲問道
“嶺賊已經佔據了關內和上京了,你伯父卻臨機不當做了一件錯事了啊!”
然而王重榮卻是像是困獸一般的往來獨步好幾回,才停下對他道:
“敢問大人又是何事?”
王珂驚呀道:
“他怎生可以輕易對那些嶺賊示弱呢?贈予船鹽以爲結好也就罷了,還主動求取臣屬之分,只怕彼輩若是窺得虛實,更要得寸進尺,”
王重榮卻是滿臉沉重的道:
“那我等又當如何是好。。”
王珂依舊有些不明白到:
這一刻,王重榮看着已然近在咫尺仿若是觸手可及,卻又格外遙遠和高聳峻立的晉陽城久久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吐出一口濁氣道:
“河中的根本之地不能有失,暗中派人去城內與那李鴉兒暫且議和罷戰吧!再曉以利害,約爲合力共抗嶺賊之勢。。”
然後,他有緊接着補充道:
“再派人去上黨、雁門各處,與那河陽軍、盧龍軍、成德軍聯絡一二,就說西軍潰滅,嶺賊入關,如今正在脣亡齒寒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