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那個聲音看過去,其實那聲音並不遠,因爲早在那個惡漢出手的同時,一個藍色的人影飄然立於我的身前。
“堂堂兩個大男人,欺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你們就不覺得羞愧麼”
這句話,明明是斥責的聲音,卻用着如此溫和好聽的嗓音說出來,讓人聽了,不但不生惱怒,反而生出些許的好感出來。
我擡起眼,看到了一個英俊高挺的背影,可惜,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的相貌。
還沒來得及花癡一下,那個倒地的壯漢被他身邊那個叫胡二的扶了起來,這倒黴的傢伙這一跤跌得,竟然跌得吐出一口血來,滿嘴的鮮血讓人看上去好生的害怕。
“順子,你沒事?”胡二一邊扶着那倒地的壯漢,一邊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順子咬着牙,但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他被胡二扶着,有些站不穩了,眼睛惡毒的盯着我身前的藍衣男子,說道:“你是誰?憑什麼來管閒事?”
“哼哼,”擋在我身前的藍衣男子冷哼了一聲,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你們想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欺負人,也未免太不將大唐的王法放在眼裡了”
順子咬着牙,低吼一聲就要衝上來,卻給身邊的胡二一把拉住了。
“順子,我看這男人有些個來頭,我們不要惹事,先回去稟了主子再說。”胡二壓低了聲音,在順子的耳邊嘀咕着。
順子思量了一下,大概覺得這胡二說的話還算在理,便點了點頭,咬着牙盯着我們看了一會,便忿然轉過身,在胡二的攙扶下艱難的離開了。
看熱鬧的人慢慢散去了,只剩下我和那個少女,還有眼前的藍衣人。
“兩位姑娘沒事?”那個人慢慢的轉過身,溫和的問道。
這一回,我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臉。
有一詩,是怎樣說的來着?
“如何讓我遇見你,
在我最美的時刻。
爲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今夜月色朦朧,微風輕拂,芬芳的花朵各自展露着她們最美的笑容,暗香浮動。眼前的人,一襲藍衣,烏黑的頭,被一個類似於骨頭雕成的頭冠束成辮。濃重的眉毛下,是一雙有如雄鷹一般閃耀着奪目光彩與警醒的眼眸,散着犀利而又耀眼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圓潤而又輪廓分明的雙脣。這個人身材高大,被這藍色的衣服一襯,在這樣的一個場景裡,有如從下凡的二郎神一般,英氣十足,卻又高貴而優雅。
我靜靜的看着她,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充滿了浪漫氣息的愛情電視劇裡。鏡頭在一點一點的切換,從他的身上,切換到我的身上,從他的臉上,切換到我的臉上。我們的表情,我們所處的場景,在這樣美麗的月夜裡,被輕風拂着,定格成一幕令人心動的美好畫面。
“這位姑娘,你沒事?”這男人依舊用他溫和好聽的聲音問候着,眼神裡流露出一種關切,“有沒有受傷?”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心裡只想着這個人長得真是好看,他身上的那種淡然的感覺,和一種高雅,跟我最喜歡的港臺明星江華真的是很像,只不過,人家江華大叔已經老了,而眼前的這位帥哥卻如此年輕貌美,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就納了悶了,爲什麼這樣俊美的男人,在現代就沒有看過多少呢?
是因爲在這樣的一個華麗麗的年代裡,纔會孕育這樣華麗麗的帥哥哥,還是因爲小警花我所接觸的範圍裡,像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呢?
見了如此“貌美如花”的美男子,我兩眼冒心,只顧着沉浸在自我YY中,卻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該如何回答人家的問話。
身後的小丫頭卻悄悄的碰了碰我,輕聲說道:“姐姐,姐姐?人家在跟你說話呢。”
我這才猛的回過神來,想到自己這樣花癡似的盯着人家看,不覺有些難爲情起來,紅着臉答道:“還好,還好。多謝您出手相救。”
見我慌了手腳,那男子倒覺得十分有趣,當下寬和的笑了笑,抱拳,說道:“眼下雖然是太平盛世,但畢竟還是有些惡人常常會趁人之危,兩位姑娘還是不要在晚上獨自出來的好。”
我的雙頰微紅,看着眼前的這個又英俊,又體貼的帥哥,兩眼爍爍生輝,眯成了一對兒月牙兒。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謝謝您的提醒。”
這男子將他好看的雙脣微微的向上揚了揚,向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我見他要走,心裡一急,順嘴就喊出了聲,可是,人家聽一我的呼喚,回過身來的時候,我又覺得懊惱起來,不曉得該跟人家說些什麼。這謝也道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我這樣巴巴的把人家叫回來,想要幹什麼啊?
這樣想着,我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我是不想,他就這樣離開。
這種悵然若失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位大俠,你救了我和我姐姐,我們還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身後的那個小姑娘倒是鬼精鬼精的,見我這樣窘迫,不由得從我身後探出頭來,瞧着那男子,露出一派天真的笑容,說道:“請大俠務必留個名姓,讓我們姐妹兩個,也好在日後留個念想。”
這小丫頭伶牙俐齒,聲音甜美清脆,話說的又是這樣好聽,竟將那男人說得又露出了笑容。
“在下姓史,兩位姑娘不必客氣,見義勇爲,撥刀相助,也是在下應該做的。”他這樣說着,又抱了抱拳,轉身走了。
姓史啊……
我的兩眼又冒出了心,史……
汗,怎麼姓了這麼個姓的。
不過,這位帥哥哥,不僅相貌英俊,又如此有正義感,真是不可多得的極品美男啊……
“姐姐?”身後的那個小丫頭伸出手來,拽了拽我搭在胳膊上的輕紗,我才又略略的回過神來。
轉過身,看着這個小丫頭,想到剛纔她能夠替我解圍,又見她長得這樣清秀可愛,心裡也頗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便對她笑道:“小妹妹,快回家去,天已經不早了,免得又遇到壞人。”
那小丫頭擡起頭來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裡,頓時又溢滿了眼淚,“姐姐,”她可憐巴巴的說道,“我早就沒了家了。我爹孃死的早,一直住在我叔叔家裡,嬸嬸對我一直不好,叔叔又好賭,他輸光了家裡的錢,就想要把我賣給那些人去呢。姐姐,你人這樣好,這樣有正義感,救了我一命。姐姐,求你行行好,不要趕我回家,讓我跟着你”
那小丫頭一邊說着,一邊又落下淚來,一隻手伸出來緊緊的拽着我,另一隻手去抹自己的眼睛,一邊哭一邊說:“姐姐,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跟着姐姐,報達姐姐的救命之恩。只求姐姐給我口吃的,我就知足了。”
我聽着她的話,又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從小就寄人籬下的那種不開心的日子,不由得心裡一陣大痛,心想這樣可憐的孩子,這樣小的年紀就要承受這樣的命運,真的是很不幸,可是,跟着我,那豈不是也要受窮麼?
“姐姐,我求求你,讓我跟着你,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願意”說着,竟撲在我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
我的心更痛了,不禁伸出手來,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小妹妹不要哭,你叫什麼名字?”
她止了哭,輕輕的擡起頭來看着我,說道:“我叫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