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心裡,不由得拿她跟着珠兒和踏歌比較起來。
說心裡話,我來到唐朝之後,真正接觸過的女人沒幾個,如果比,也只能拿她跟珠兒和踏歌來比。這女子長得雖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是氣質高貴,神采風流,一張紅脣微微上揚,頗有些勾魂攝魄的味道。可是我看着她,心裡卻升不出一絲好感,雖然她盛裝而立,但相比較而言,我還是更喜歡珠兒的澄清、單純,和踏歌的古靈精怪。她們兩個都是自自然然,單單純純的,不過她們身上所散出來的清純氣質,卻比眼前這位女子耀眼多了。
這女子一雙媚眼含着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陣子,然後慢聲細語的問道:“姑娘你準備好了嗎?”
我苦着一張臉,坐在了擂臺上面擺着的,一個八仙椅上。
看着臺下的人圍着擂臺,像是觀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看着我,對着我指指點點,臉上的表情,是既新奇又有趣的,有的女人,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鄙夷。
有的人說:“喲,瞧這位小姐,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有的人說:“不會是要拋繡球?只是不知道這是哪家小姐,這戴着頭冠,也看不清長相,也不知道家裡家底子厚實不厚實。”
有的人說:“真是笑話,若是有些姿色的,或者是家境好些的,媒婆子還不擠破了門怎麼就淪落到在外面拋頭露面的招男人了”
不管前兩句話說的有多令人感到厭惡,這最後的一個說話的,倒真是令人氣憤這句話像是一塊硬骨頭,卡在我的嗓子眼兒,憋得我翻着眼珠子,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真想就這麼着摔了腦袋上這頂勞什子,衝下去好好的給她幾個耳刮子。
正這樣想着,突然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呸”了一聲,揚聲道:“這是誰家的醜婆娘,敢在這兒口吐狂言呢。難道不知道笑人,是不如人的麼?若說是拋頭露面,這大晚上的,塗得像個鬼似的還敢出來嚇人的,才真真兒的叫做出來招男人呢”
我從那些垂在臉上的、一串串兒的珍珠的縫隙裡看過去,卻見踏歌夾在人羣之中豎着柳眉,怒叱着剛纔說話的人。
“呸也不怕大風閃着了自己的舌頭”踏歌啐了一聲,瞪了那女人一眼,傲慢的轉過頭去了。
說話的那個女人一臉肥胖,眼睛像是兩條縫一樣的鑲嵌在一張大餅子臉上,一身的肥肉在衣服裡乎扇乎扇的,簡直要淌下來,聽到踏歌這樣說話,氣得她翻着白眼,嘴巴動了半天,也想不出該如何回擊她。
我不由得在心裡暗笑,這小丫頭嘴巴太利害了,腦子也轉得夠快,有這樣的小丫頭跟在身邊,一定會多出不少的樂趣。
正想着,突然間耳邊響起一聲巨大而又尖利的金屬撞擊聲音,如此高分貝的聲音震得我耳朵一陣嗡嗡響,連眉頭也皺了起來。
“各位請了。”一個含着笑意的女子聲音響起,隨着這金屬呈波動形前行的餘音,一個身影慢慢的走到擂臺中間。
夏竹深深的行了個禮,對着臺下的人們說道:“各位,今兒是踏花節,我們家小姐乃長安人氏,家境甚是殷實。路經此地,見此地人傑地靈,不由得生出了些許眷戀。便在此設擂臺一處,意在比武招親,有若有意的人士,皆可以上臺來打擂。我家小姐乃閉月之容,羞花之貌,家中又有金有銀,有田有房,就看哪一位有情郎能夠有此殊榮,與我家小姐共結連理了。”
聽着夏竹這一席話,我突然間想起了我上時候看到的一個QQ個性簽名:“小人我今年二十一,家中有田又有房,特尋年芳二八妙齡少女,與我一同開下一代升級產品……”
這樣想着,我便忍不住笑意,笑了起來。
我這一笑,臺下的人竟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有人說看這小姐,真是開放啊,不公開招婿,而且還挺開心呢。
有人說,雖然看不清這小姐的相貌,但是這樣看着,倒也是脣紅齒白,而且看剛纔上臺來說話的那個丫頭,長相也是水水嫩嫩的。我想這丫頭長得好,主子也不會難看了?
有人說,那可不一定,興許就是丫頭好看,主子難看呢
另一個就回應道:就是就是,沒準就是主子長得難看,所以就選個漂亮丫頭來充充臉面,騙騙人呢
有人說,不是還說她是長安人氏嗎,家裡一定是個有錢人家。可是,怎麼就看上我們這塊地方的人了呢?
有人跟另一個人打趣道:哎哎哎,你去試一試。天子腳下貴人多,沒準兒人家就是個皇親國戚的呢,你這一躍,還興許就躍進了龍門呢
於是那個人打了個哈哈,竟然一躍,真的跳到擂臺了來了。
我給唬了一跳,還真有這種傻子啊?都不知道這擂臺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沒準那妖裡妖道的女人是個人販子,或者是人體器官的走私者呢
他倒真不怕受騙
可是,等我看清了來人,便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差一點從這椅子上跌下去。
只見這人一張大臉巨圓,兩隻眼睛像銅鈴一樣,一個扁塌塌的獅子鼻下,是一張血盆大口。腦袋上頂着個亂糟糟的頭,活像日本漫畫《百鬼夜行抄》裡醜陋的夜叉一樣,而且還穿着一身醬紫色的衣服,顯得那張大臉更加的有如一棵爛柿子,讓我的胃,不由得一陣番騰。
額滴神哪,這副尊容要是放在了現代,說什麼也得給選進《西遊記》裡做雷神去
我瞧着眼前的這個壯漢,我的嘴角不免又開始抽搐起來。這轎子裡的人,可真毒啊她該不會是躲在暗處瞄着這一切,用我來當替死鬼?
如果這場比武招親的大贏家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大帥哥,她就得跑出來當新娘子,如果是個醜八怪,還不得……還不得把我給扔出去?
想到這,我幾乎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