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文的想法讓父母都有些心寒,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是這麼一個自私之人。朱夫人沒有說什麼,此刻的她已經徹底失望,呆呆的看了一眼朱洪文,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此刻的她,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說什麼也沒有用,被深深傷害的心,也不可能再復原,雙眸漸漸泛紅,一條條隱隱約約的血絲慢慢出現,在她的瞳孔上佈下一張血色的網……
朱縣令雖然有些愚笨,可畢竟不是弱智,爲了朱家的香火能夠延續下去,他可以爲兒子犧牲,可是朱洪文的作法,也然他有些一些感觸。就算今天能夠讓朱洪文離開,就算今天這場浩劫能夠安然度過,就算……像朱洪文這樣的心性,這樣自私的想法,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朱縣令也呆住了,也沒有什麼話說了,顫巍巍的伸手拉住一旁同樣痛心疾首的朱夫人,自顧自的走進了一旁的內堂。朱夫人只是微微一怔,便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仍由朱縣令拉着自己,向內堂走去……
心急如焚的朱洪文看見自己的父母這般模樣,也有些不明所以,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突然想到秦軒來,便不再把心思放在朱縣令和朱夫人身上,抓起一旁的包裹,便直接悄悄出了房間。
整個衙門雖然被秦軒等人團團圍住,不過,這內部卻沒有人,倒不是秦軒沒有這個想法,而是千牛衛畢竟只有五百人。團團圍住一個佔地浩大的衙門已經十分吃力,要想在內部細細的佈防,根本沒有可能。
朱洪文也是知道這一點,出了房間。也不知該如何衝出牆外的包圍圈。站在院內,朱洪文心中更加害怕,想起一牆之隔的一對對威風凜凜的千牛衛,可真是不寒而慄……
就在朱洪文在院外徘徊的時候,房內的朱縣令和朱夫人二人卻坐在內堂。朱縣令拉着朱夫人的手,苦笑一聲。開口道:“麗兒,洪文……”
朱縣令沒有說完,朱夫人便直接伸手堵住朱縣令的嘴巴,搖了搖頭,笑道:“老爺,你用說了!這都是你我二人造的孽啊,要不是你我對他太過溺愛,他又怎麼可能成爲這樣子呢?”
朱縣令聞聽此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遲疑半天。纔開口道:“對,都是我的錯!”
“老爺,別這麼說了,如今,就讓他自生自滅吧,剛纔你我也是關心則亂。即便能夠想辦法將他送出縣衙,依照他的性子,你以爲他還能生存下去麼?”
朱夫人一直都是朱縣令的智囊,朱縣令一個愚笨之人能夠做這個縣令這麼多年,要不是朱夫人在幕後出謀劃策,那是不可能的,朱夫人如今這麼一說,讓朱縣令微微一怔,不過,也僅是微微一怔。便釋然了。“麗兒,你說的對,只可惜了我朱家的香火就要斷了,這要是到了九泉之下,我該如何面見朱家的列祖列宗呢?”
朱縣令說話的時候。眉宇間突兀的暈出一道道愁雲慘霧,一股股失望,無助,也從內心迸發出來。
朱夫人和朱縣令在屋內暢談了一陣,知道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打鬥聲,才相視一眼,從頭上拔下了一把金簪,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嘴角都浮現出一絲微笑,直到金簪被朱夫人插入自己的體內,才能夠看見朱夫人的嘴角溢出一道鮮血。
朱縣令雙目緊緊一閉,緊接着便抱着朱夫人笑道:“麗兒,等等我……”說話間,朱縣令抓住朱夫人握着金簪的手,向外一翻,便直接刺入自己的身體……
門外的打鬥聲,緊緊是一霎那,弱不禁風的朱洪文,或者說是貪生怕死的朱洪文,看見千牛衛的橫刀夾在自己的脖子,便直接跪在了地上,長袍之下,更是直接嚇得尿了褲子。這也讓幾名千牛衛十分鄙夷,看着朱洪文的眼神都生出一絲絲厭惡感。
朱洪文跪在地上,將揹着的包裹扔到地上,泣聲道:“君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這些金銀珠寶都給你們,求你們網開一面吧!”
別說包裹之內那麼一點金銀珠寶,就算再多的金銀之物,也一定不會讓千牛衛動搖自己的本性,看着朱洪文如跳樑小醜一般,千牛衛也不想和他再多費口舌,直接上前將朱洪文提溜起來,便想衙門大堂而去,一旁的一名千牛衛更是直接衝進房間,準備吧朱縣令也提溜出去,卻沒想到看見的是兩具相擁的屍體,而朱縣令和朱夫人都是含着一絲苦笑離開的……
秦軒端坐大堂,顯得不比從容,堂下衆位官員卻如履薄冰,雖然之前已經通過眼神商量出了對策,可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秦軒這一出,到底是隻準備收拾一下朱縣令,還是連同他們都要一同清理,雖說秦軒只是一個過路欽差,可誰也不敢馬虎。
所謂的對策,也要看秦軒是怎麼想的。不一會,所有人都將已經寫好,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寫出了朱縣令一家在廣陵爲非作歹的事,除了朱縣令的事,其他的是,這些官員一概沒提,就好像除了朱縣令,廣陵的官員都是爲民做主,兢兢業業的大好青年。
被李慶瑞收上了的一張張寫滿字的草紙,整整齊齊的堆放在桌案上。秦軒很是隨意的從上面拿起一張,便仔仔細細的開始讀了起來。越往後讀,秦軒心裡越開心,這些官員不虧是一羣老狐狸,自己隨隨便便這麼一提,便明白自己的意思。砍着朱家的這些爲非作歹的事,秦軒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微笑。
突然,從門外匆匆走進了一名千牛衛,行至大堂中間,雙手抱拳。跪地而道:“啓稟大人,朱洪文攜帶細軟準備潛逃,已經被拿下,朱縣令與其夫人雙雙自盡與內堂。”
聞聽此言。一種官員無不瞪大眼珠,側目直勾勾的盯着千牛衛,心中更是百感交集,除了對朱縣令的同情之外,還有對秦軒的敬畏。
秦軒也有些驚訝,事情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原本秦軒只想讓朱縣令一家吃些苦頭,倒也沒有想着直接將朱家一家三口悉數除去,可眼下,看着樣子,即便自己不準備動朱家,也沒有辦法了,若是不給一個交代,這指不定會有多少御史大夫在李世民面前,打自己的小報告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秦軒便深深嘆了一口氣。沉聲而道:“縣主簿何在?”
一名年歲有些大的瘦高之人出列,拱手而道:“下官在!”
“這些都是你等揭發朱縣令罪狀的狀子,你都收起來,好好調查一下朱縣令爲官期間的種種,一定要給廣陵百姓一個交代。至於朱縣令畏罪自殺之事,隨後你想徐州刺史府稟告一聲。本官也自會向朝廷說明一番!”秦軒說話間,便站起身來,威威而立,不怒自威,讓中官員有些敬畏。
縣主簿,本名王令坤,在廣陵也算個正直不阿的人,這一點,秦軒早就聽錢如海說了。秦軒這麼做也是想告訴刺史府,自己有意讓王令坤接受朱縣令的縣令之職。
聽到秦軒的話。王令坤微微一怔,便想通了秦軒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一眼秦軒,便直接拜道:“下官遵命!”
其他官員無不對王令坤產生一些羨慕,他們當然清楚秦軒這麼做。便是想讓王令坤接受縣令之職。之後後來,他們看見秦軒經常出入錢家,有經過打聽,才知道秦軒是錢家的女婿。想到王令坤能夠暫時主政廣陵,終於知道,這不是偶然,而是王令坤之前曾幫助過錢家,對此,他們除了後悔莫及之外,也沒有說什麼。
王令坤知道也十分積極,自己雖說是縣主簿,可依照往常看,很少有能夠從縣主簿變成縣令,除了聽說杭州有那麼一出之外,自己也算是一個奇蹟。
對秦軒王令坤也有了幾分感激,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因爲當初幫助過錢家,纔得到這麼大一個機遇。想起當時自己陰錯陽差幫助錢家之事,王令坤還道是自己家祖墳上冒青煙。而且還是滾滾濃煙。
不知道王令坤是因爲秦軒的原因,還是因爲什麼,朱縣令的事,僅僅花費了三天,便將物證,人證,包括朱洪文的供狀,整理出來。當秦軒看見這些之後,心中也沒有將朱洪文徹底踩在腳下的喜悅,這一點不但秦軒有些疑惑,就連前來稟報的王令坤也不明所以。秦軒只是簡簡單單的交代了一下,讓王令坤依法處理,便直接離開了。
回到錢家,錢如海看着自己這個妹夫,也是百感交集,除了對秦軒能夠短短三年便有這麼大的作爲的羨慕,還有對秦軒的敬畏,對是敬畏。即便秦軒是自己的妹夫,可也僅僅是妹夫,況且秦軒和錢如玉之事,還是錢如海心中的一道疤。
錢如海倒不怕秦軒記仇,其實也沒什麼好記仇的,可是再怎麼說,也是有些讓錢如海敬畏。
秦軒也看出了錢如海的異常,拉着錢如海坐在錢家後花園的涼亭,好生的勸解了一番,才讓錢如海慢慢,變得不那麼客氣。
在廣陵住了一段時間,朝廷的旨意也下來了,除了讓王令坤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廣陵縣令,也讓秦軒離開回京。前來宣旨的是秦軒的老朋友楊恆均,楊恆均宣讀了聖旨之外,便和秦軒坐在內堂飲酒暢談。
酒過三巡,楊恆均便咯咯笑道:“秦師,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大功赫赫啊!”
秦軒伸手一擺,謙虛道:“楊公公真是擡舉在下了,都是機緣巧合,語氣罷了!”
“呵呵,秦師這話說的,咱們大唐這麼多人,想有你這運氣的人,可謂是數不勝數啊!”
秦軒搖了搖頭,回道:“楊公公不要再誇張在下了!對了,陛下此次如此匆忙,詔令在下回京,是關何事?”
“事關何事,雜家也清楚,不過應該是與西域有關!”
秦軒一皺眉。急問道:“西域,這和西域有什麼關係?”
WWW⊕тт kan⊕¢ ○
“這個雜家真不清楚,秦師也不要再問了,既然陛下已經降旨了。你也不要着急嘛,等咱們回京之後,自然有人相告,秦師和房相,還有長孫大人,程知節等人的關係。雜家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些朝中之事,害怕不能知道麼?”
秦軒正和楊恆均在內堂喝酒的時候,錢如海抱着一個木匣慢慢走了進來,秦軒有些迷糊不解,不過還是起身介紹道:“楊公公,此乃在下大舅哥錢如海,在此地經商!”
楊恆均看見錢如海抱着一個木匣,微微一笑,便對着錢如海說道:“原來是錢員外啊!雜家這項有理了!”
錢如海急忙回禮道:“楊公公這不是折煞在下麼!”說話間,將木匣放到楊恆均的面前。接着說道:“楊公公,聽之豪說,楊公公久居深宮,什麼也不缺,可是楊公公能夠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這是一些廣陵特產,雖然不值錢,可也是在下和之豪的一些心意。”
秦軒雖然也知道楊恆均這一來,肯定得送些東西,原本秦軒還打算等走的時候,準備一些,卻沒想到,錢如海倒送來了。
其實這隻能說明錢如海在商場上待的時間長,對官場之事自然也知道一些,而且自己的妹夫秦軒幫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忙。自己怎麼能沒些表示呢。給秦軒錢財,那隻會降了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還能讓秦軒對自己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那可不是錢如海所想要的結果。
楊恆均這一來,也算是給了錢如海表現的機會。替秦軒這麼一送禮,自然而然也會拉近和秦軒的距離。
楊恆均欲拒還迎的將木匣收了起來,眉宇間更加高興,對秦軒,還有秦軒這個大舅哥,更加看好,這都是上道的人,自己是個閹人,錢權色之間,自己權利拿不上,色有沒那個資本,當然對錢財很喜愛了。
這不僅僅是楊恆均的毛病,這也是古代所有太監的通病,只不過有些人對權利更加看重一些,比如鼎鼎大名的九千歲,而有些人則對錢更加看重,就像眼前的楊恆均。
別看木匣有些小,可木匣卻不輕,楊恆均有些吃力的將會木箱弄到一旁,便來着錢如海一起喝起了酒,這是對錢如海的認可,也是給秦軒面子,畢竟錢如海一個偏遠縣城裡的商人,楊恆均還看不起呢。
可是這商人是秦軒的大舅哥,就不一樣了,秦軒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指不定以後就會是當朝宰輔,和秦軒處好關係,楊恆均還是知道的。
三人都明白對方的重要性,自然喝起酒來,能夠其樂融融了。
又過幾日,秦軒等人終於啓程回京,雖然錢老夫人有些不捨,可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秦軒說沒事讓自己的老丈母孃來京都家裡坐坐,才讓錢老夫人放行。
這隻能說,錢老夫人還是疼愛錢如玉的,對之前對不起錢如玉的事,還是有一些耿耿於懷的,對秦軒也些愧疚。
至於廣陵的其他送行官員,除了王令坤成了秦軒的人之外,其他沒有依靠的人也都慢慢想王令坤靠攏,但從這一點看,錢如海今後在廣陵再也不會讓人看不起,更也不會讓人欺負。
經過一個多月的行程,秦軒等人終於回到了京都,除了秦軒跟着楊恆均直接進宮之外,其他人都向秦軒在京都的家而去。
此事已經是貞觀十三年了,而且馬上就要進入冬天,深秋的風已經吹進了大唐各地,京都的樹葉也已經被吹落了不知道多少片。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只不過太宗李世民已經開始慢慢變老,秦軒被楊恆均帶到御書房,太宗早已經在御書房等候秦軒了,除了太宗,秦軒的老朋友房玄齡,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都分列兩旁。
秦軒整了整衣冠,便徐徐走進御書房,走了幾步,拱手跪地拜道:“臣秦軒見過陛下!”
太宗見到秦軒臉上突然一笑,到沒有起身,伸手示意道:“秦愛卿快快起身!”
“是,陛下!”
秦軒恭恭敬敬的回道,緊接着便嚴肅的起身站在一旁。
太宗呵呵一笑。開口道:“秦愛卿這一路而來,可謂是代朕辦了不少事,尤其是巴蜀那些僚人,可謂是讓人運籌帷幄啊!”
秦軒微微一頷首。急忙推辭道:“這都是託陛下的鴻福,臣才能幸不辱命的將這些亂臣賊子悉數誅滅!”
“哈哈——”聞聽此言,太宗失聲哈哈大笑幾聲,接着又道:“秦愛卿廚師井井有條,又無傲氣,不愧是百官楷模!”微微一頓。太宗對着長孫無忌等人,接着又道:“長史愛卿,房卿你們怕是後繼有人了,咱們大唐真是人才不斷啊!”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對視一眼,便異口同聲道:“這都是陛下的鴻福!”、
聞聽此言,太宗眉頭一皺,嗔怒道:“好啊,你們二人何時學會這般恭維之詞,這要是讓魏徵聽見,指不定會如何罵你們二人呢!”
太宗一說笑。包括秦軒在內的諸人都是哈哈大笑幾聲,尤其是程咬金,更是扯着嗓子笑了幾聲,滑稽的模樣讓秦軒等人更是一陣笑聲。
笑聲過後,太宗伸手一擺,面容慢慢變得嚴肅起來。開口道:“秦愛卿啊,你知道朕爲何這般急急忙忙將你召回京都麼?”
秦軒眼珠一轉,在腦海裡思考了一下,確實沒有想明白,便頷首而道:“回陛下,臣不知!”
太宗眉毛一挑,微微有些怒氣,輕叱道:“長孫愛卿,你給他說說!”
看見李世民這麼生氣,秦軒還道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讓李世民生氣了,眉毛一蹙,在腦海回憶着自己出京到現在的所作所爲,不想還好,這一想。可不得了了,自己竟然有幾件是做的有欠考慮。
除了收養了李建成的女兒之外,還在廣陵幫助錢家收拾了朱家,越想頭越大,直到長孫無忌開口,秦軒才定了定神,仔細聽完長孫無忌的話,終於暗自舒了一口氣。
原來,事關高昌,跟秦軒說沒關係,也算有關係,說有關係,可又不挨邊。
聽長孫無忌的意思,高昌王曲文泰早在貞觀四年就曾偕妻宇文氏,親自來長安覲見李世民,太宗當時十分高興,還賜其妻李姓,預宗親,封常樂公主。這可謂是皇恩浩蕩啊,卻不料,後來曲文泰因西突厥乙毗咄陸可汗統一西突厥,聲勢浩大,而且有離高昌比較近,便依附西突厥。這對大唐,或者對李世民來說,都算是背叛。
這雖然讓太宗李世民有些生氣,卻也沒有惱怒,僅僅是有些不悅,可是這個曲文泰不待依附了西突厥,還和西突厥練兵犯境,進宮伊吾,掠奪焉耆,更是阻遏大唐與西域各國之間的商道,這不但影響了大唐周邊百姓行商的生活,更好讓西域各國入唐進貢的道路被其掐斷。
前不久,陛下已經下詔令曲文泰入朝,想當面質問一番,卻不料這個曲文泰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稱病不來。太宗怎麼能不生氣。召集秦軒回京,也是因爲這事,畢竟這是關於大唐臉面的事。
在古代,朝廷是十分注重臉面的,這個曲文泰的行爲已經徹底激怒了李世民。
等秦軒聽完事情的經過,心中也對曲文泰有些惱怒,這種牆頭草,可要不得,不派兵將其剿滅,怎麼能嚥下這口氣。更別說,一聲戎馬的李世民了。
秦軒根本沒有多想,脫口而道:“陛下,這等亂臣賊子,臣建議直接派兵將其剿滅,不讓他知道咱們大唐的厲害,他是不會心服口服的,一定要讓他知道疼,纔會害怕,纔會安安分分做咱們大唐的屬國!”
秦軒話音剛落,一旁的程咬金,侯君集等人便直接開口附和道:“臣附議!”
“臣附議!”
看見秦軒和程咬金等人這麼熱切,這麼激動,房玄齡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就連長孫無忌也不禁搖了搖頭。李世民微微一怔,稍微一想,便知道秦軒的意思,畢竟這個高昌不但有不臣之心,更是勾結建成六部啊,這纔是李世民最大的心病,他到現在爲止,還想着掩飾自己弒兄殺父的事。
良久,李世民出言詢問道:“秦愛卿,眼下已經到了深秋。若是發兵高昌,豈不是要在冬日行軍,這對行軍可不利!不知秦愛卿僅僅是出於對高昌作法的怒氣而言,還是已經有了計劃?”
其實這纔是李世民將秦軒召集回京的目的。打不打高昌在李世民看來都行,而且就算要打,也也怕,畢竟李世民自己創建的鐵騎也不是吃醋了,更有陌刀兵枕戈待旦。
秦軒剛纔確實是一時氣憤,對高昌王曲文泰這種行爲。他可是不樂意見到,這也許是因爲後世愛國教育吧。秦軒半天沒有言語,在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看來,秦軒剛纔的話僅僅是一時口快罷了。而李世民則對秦軒有了幾分失望。
秦軒思考了多時,開口道:“陛下,臣斗膽相問,若是陛下乃是高昌國王,可會想到咱們大唐冬日進軍?”
秦軒話音剛落,長孫無忌便不高興了,出言呵斥道:“秦軒。陛下乃大唐天子,豈會做那般朝秦暮楚之事!”
聞聽此言,秦軒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長孫大人,下官剛纔說了,若是。就是假如!”
“哼,假如,假如也不可能!”
秦軒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有些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原本還想讓李世民等人通過設身處地,換位思考的方式,解釋一下自己的想法,卻不料被長孫無忌這麼一說,不知如何解釋了。
沉寂半天。還是房玄齡想通了秦軒的想法,出言問道:“之豪,你是不是想說,高昌王曲文泰不會想到咱們會冬日進軍,然後打高昌一個措手不及?”
看到房玄齡給自己解圍。秦軒急忙開口道:“不錯,此乃其一!”
李世民聽到此處,出言道:“哦?難不成還有其二?”
秦軒恭恭敬敬的頷首而道:“不錯,陛下!其一,便趁其不備,攻其不易。其二,冬日進軍,於咱們大唐不利,但是於高昌也會不利。依臣看,咱們大唐的衛士一定比高昌的守軍要強!”
秦軒話音剛落,一旁的侯君集便出言附和道:“陛下,秦軒之言乃是實言,高昌守軍與咱們大唐衛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更不要提咱們大唐的陌刀兵了!”
看見太宗李世民微微點頭,秦軒接着又道:“陛下,還有其三!”
聞聽此言,李世民急忙伸手示意道:“哦?快快說來!”
秦軒微微頷首,開口道:“陛下,高昌王之所以有此膽量,敢對咱們大唐朝秦暮楚,依臣看,一定是有了其他的靠山,比如說,於高昌相鄰的西突厥,若是西突厥對高昌國施壓,那個曲文泰應該是不敢不聽,畢竟高昌乃是小國,只有左右逢源,才能生存下去!”
聽着秦軒的話,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良久,開口道:“秦愛卿,依照你這一番推論,難不成,朕還要放任他曲文泰左右逢源?”
“不!陛下,剛纔臣已經說了,高昌必須將其剿滅,因爲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咱們大唐與高昌之間的事了!”秦軒一擺手,便開口解釋道。
“哦?秦愛卿,你此言何意?”李世民直接失聲道。
“陛下,咱們大唐屬國衆多,若是高昌此次叛變,其他屬國知道了,即便不會依樣畫葫蘆學着高昌這般,也一定會對咱們有些看法,這不僅僅關係到咱們大唐的臉面,還關係到咱們大唐的利益。若是一個接一個的屬國全部叛變,到時候,咱們大唐的威嚴何在?”秦軒義正言辭道。
一旁的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聽完秦軒的話,也是頻頻點頭,而程咬金和侯君集等人更是直接開口附和道:“陛下,秦軒之言確實有理有據,高昌宵小之徒,必須將其剿滅,若是任其做大,咱們大唐威嚴必然受損!”
李世民稍作思考,伸手示意道:“秦愛卿,你接着說,將你的想法都說的清清楚楚!”
秦軒微微一頷首,接着說道:“此事依臣看,不但要將高昌打疼,而且還有讓曲文泰疼痛難忍,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記住。而且此事,臣以爲宜早不宜遲,這樣震懾的威力才能發揮到最大!”
微微一頓,秦軒接着說道:“剛纔臣說到西突厥,那也僅是臣的猜測,畢竟高昌到底有沒有被西突厥挾制。此刻誰也不知道!不過,不管此事與西突厥有沒有關係,臣覺得都應該提防一下,千萬不能讓西突厥的那個乙毗咄陸鑽了空子。讓咱們大唐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不但咱們大唐的威嚴受損,而且還會損失很大一塊利益,甚至土地!”
抿了一下嘴脣,秦軒接着又道:“而臣剛纔建議立即準備出兵,也是考慮到地方西突厥。西突厥乃是遊牧民族。在冬日,他們的騎兵威力是最小的,而且惡劣的天氣也會讓西突厥猶豫是否出兵相助,糧草是否夠。咱們大唐雖然也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沒有西突厥那麼嚴重,而且等咱們大軍逼近高昌,西突厥即便答應,也不見得能夠趕到高昌,到時候,高昌被咱們拿下。西突厥只能乾瞪眼,卻沒有辦法!”
李世民越聽心裡越震撼,在他看來,秦軒對於文官之事,興許還有些建設性的看法,卻沒想到秦軒在兵法之上。還有這般高的造詣,思考片刻,李世民便轉頭詢問一旁的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房卿,長史愛卿,你二人是如何看待此事,剛纔秦愛卿之言,你二人可曾有不同的意見?”
房玄齡考慮事情比較周全,一直以來都是李世民的智囊,剛纔聽到秦軒的解釋,他也十分震撼。而且比李世民還要大,側目看了看秦軒,又看了看長孫無忌,半天才出言道:“陛下,實不相瞞。秦軒剛纔所言,臣也沒有想那麼多,尤其是西突厥之事,臣也疏漏了。臣仔細思考了一遍,秦軒之言有理有據,而且說得恰到好處,立刻出兵之事,臣附議!”
聽完房玄齡的話,李世民微微一怔,便轉頭看向長孫無忌,開口道:“長孫愛卿,你也說說你的想法!”
長孫無忌微微頷首,便開口道:“陛下,秦軒之言臣也附議,西突厥之事,臣也沒有想到,而且臣聽完秦軒之言,覺得西突厥確實應該謹慎提防,冬日出兵高昌,確實能夠間接的將西突厥的因素排除,這對咱們大唐是有利的!”
剛纔李世民聽到房玄齡的話,多少還有點覺得是房玄齡在提攜秦軒,再聽完長孫無忌的話,結合自己的想法,李世民驚呆了,這個秦軒真是個人才,還是個文武全才。不過出兵之事,畢竟是國家大事,而冬日出兵更加需要謹慎而行,再聯想到西突厥的因素,李世民還是有些遲疑,便出言詢問程咬金。“程愛卿,說說你的看法!”
程咬金原本就是個急性子,火爆脾氣,聽到高昌反派,恨不得立刻帶兵前去圍剿,此刻看到出兵的希望,心中十分高興,不過,程咬金畢竟曾帶兵多日,對於兵家之事,還是有些謹慎的,將秦軒三人的話仔細想了一下,便開口道:“陛下,臣只能依照帶兵的經驗,說出自己的看法!”
李世民伸手示意道:“程愛卿,朕就是要你根據帶兵的經驗,說說自己的看法!”
程咬金點了點頭,開口道:“陛下,依照臣對西突厥騎兵的瞭解,冬日地上的草地已經枯萎,戰馬所需的草料確實十分龐大,若是出兵相助高昌,確實有些艱難。應該會讓西突厥的那個乙毗咄陸頭疼,這等大事,應該不會痛痛快快的下了決定。若是咱們出兵高昌,就如秦軒之言,確實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對咱們有利。”
微微一頓,程咬金接着說道:“只要咱們不拖延時間,直接攻取高昌都城,在西突厥那個乙毗咄陸下了決定,援助高昌,並且帶兵前來的時候,確實能夠拿下高昌。”
聞聽此言,李世民直接拍了一下桌案,高興道:“好,想必候愛卿應該也是這麼認爲的吧!”
侯君集頷首而道:“啓奏陛下,臣確實這般認爲!”
一旁的秦軒看見自己的意見,應該是被接受了,心中自然十分高興,不知道想到什麼急道:“對了,陛下,臣還有一點疏漏!”
“疏漏?快快道來!”李世民失聲道。
“陛下,若是西突厥出兵,即便咱們攻下高昌,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要派兵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