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張老詢問,二當家喬志傑下意識摸着腰間玉佩,不解地冷言問道:“與你何干?”
張老跳下馬車,疾步上前,伸手道:“能否讓小老兒看看?”
喬志傑心中暗想:此玉佩乃是母親送與我的,這人爲何要看?眉頭緊皺,隱隱有些提防地盯着張老,雙腳也微微後撤。
洪連武怒氣衝衝地向前一步,伸手指着張老,厲聲道:“怎得,此番拿住我家大哥,你還昧了我二哥的玉佩?”
秦軒一聽,不高興了,怒目而視,冷言道:“家伯豈是那種人,好漢還是莫要口不擇言!”
“你——”洪連武牙齒咬地吱吱作響,瞪着秦軒。
張老察覺到自己有些激動,伸手攔住秦軒,解釋道:“此玉佩好似是小老兒一位故人之物!”
洪連武冷哼道:“哼!二哥,莫要聽這老頭胡說八道,小心他……”
喬志傑眼珠一轉,不再猶豫,直接攔住還再言的洪連武,將玉佩解下遞給張老。
張老接過玉佩,握在手心,盯着看了半晌。手微微顫抖,眼眸也有些溼潤,臉上卻生出一絲微笑,口中喃喃道:“沒想到又見到了,沒想到啊!”
喬志傑嘴角不經意間一絲笑意一閃而過,轉而面露不解,疑惑地問道:“老伯,不知此玉佩……”
張老突然想到什麼,心中暗道:不好,此人乃是山賊,慧珍莫非被他們所害?微舉玉佩,激動道:“玉佩之主呢?你們難道將她殺害不成?”
見張老反應如此強烈,喬志傑心中暗道:看樣子,這廝中計了!看來此人便是母親念念不忘的張元韓,害得我們母子二人淪落至此,此次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開口解釋道:“老伯,此玉佩乃是家母之物!”
秦軒看見張老有些古怪,上前問道:“伯父,此玉佩有何不妥?”
張老將玉佩小心翼翼地遞給喬志傑,閉目嘆道:“三十年有餘,不曾想我還能再見到此玉佩。”睜開眼睛,看着喬志傑問道:“令堂現在在何處?”
“家母此刻便在聚義寨!”喬志傑微微欠腰,不動容色地說道。
張老伸手抓住喬志傑,急切道:“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令堂?”
喬志傑瞥了管辛一眼,詢問張老道:“老伯,既然你與家母是故人,能否先放掉我大哥?”
張老幹笑兩聲道:“是小老兒疏忽,之豪,快快放了那位好漢!”
喬志傑的話,令李慶瑞心中有些不安。側着頭認真地想了想,遲疑地說道:“張伯父,不如你且去山上會見故友,我等就和這位好漢在此聊聊天!”
洪連武怒不可遏,暴跳如雷道:“你這廝,我家二哥都說了,大家是自己人,你還不快快放了我大哥!”
喬志傑急忙呵斥道:“三弟,休要多言!”
張老轉頭對着李慶瑞,沉聲說道:“慶瑞,快放了好漢,同我上山,見見我那位故人!”
李慶瑞依舊有些擔心,不不願地鬆了架住管辛的手。
管辛得以解脫,面帶笑容,作揖道:“方纔之事,是我等之錯,我在此向諸位賠個不是!”
見此,秦軒原本緊張地心臟漸漸緩和,回禮道:“好漢無須如此,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我等又豈能那般小肚雞腸!就勞煩好漢帶我等前去會見一下家伯的故人!”
李慶瑞急忙勸道:“公子!不如請伯父故人下山吧!”
喬志傑喃喃地嘆了口氣:“哎,家母腿腳不便!不過,既然衆位有些擔心,那我這便去請家母下山!”說完便轉。
張老見此,有些不悅,冷聲道:“哼,你等若不願上山,那我便獨自一人前去!”言畢,拽着喬志傑順着山道而去。
秦軒無奈,叫上車內幾位婦孺,緊隨張老而行。馬車自有山賊幫忙牽去隱秘之處。
山道有些坎坷曲折,一路上山賊對秦軒等人照顧有加,令秦軒心中僅有的一絲擔心然無存。穿過一道懸崖峭壁,終於看到所謂的山寨。簡易的樹枝捆綁而成的山寨大門,顯得有些破落。亂石砌成的圍牆,彎曲的圍出一個大院。穿過山寨大門,入眼是一間略微看得過去的大堂,兩邊各有一排茅草屋。
秦軒等人剛剛走到山寨院中,便有三三兩兩山賊從茅草屋內出來看鬧。只見喬志傑轉,大喝:“弟兄們,將這些人給我圍起來!”
衆山賊雖然有些不解,還是依令而行,將秦軒等人團團圍住。秦軒見此,下意識地護住錢如玉,厲聲問道:“這是爲何?”
喬志傑哈哈大笑,管辛和洪連武亦是不解,洪連武摸着腦袋問道:“二哥,這些人不是伯母的故人麼?”
喬志傑嘴角一勾,搖頭答道:“我不過是騙他們上山進寨罷了!”
管辛聞言,笑道:“還是二弟聰明,此番將這些人交給朱家公子,咱們也能到廣陵安安分分過子了!”
張老氣憤地指着喬志傑道:“你——你原來在騙我!”
喬志傑譏笑道:“你是家母的故人又如何,哼,若不是家母一直惦記着你,我們母子能被父親趕出喬家?又豈能淪落至此?”
“哎——”張老深深地嘆了一口道:“都怨我!糊塗啊!”
Wωω★ тт kan★ ¢O
喬志傑對着一旁山賊喝道:“將他們都給我關在柴房,這兩位小姐,誰也不準亂動,咱們還要指着她們換咱們今後的幸福!”
李自徵聞言怒道:“哼!你以爲我等會束手就擒?”
李慶瑞伸手攔住李自徵,搖頭嘆道:“哥哥,還是莫要反抗了,徒增傷亡罷了!”
喬志傑冷笑道:“呵,識相便好!”轉對着衆山賊,厲聲道道:“對了,今之事,誰也不準給家母透露一絲口風,否則就別怪我手下無了!”
秦軒等人無奈之下,隨着山賊走去柴房。
夜色降臨,聚義寨,正堂側屋。一位華髮斑白、精神矍鑠的老婦人端坐在炕沿,語氣溫和卻帶着一絲責備,徐徐而道:“傑兒啊,爲娘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莫要去禍害他人,你今怎得又下山了?”
如一個孩童般,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喬志傑,態度和緩地回道:“母親,今下山,並未搶掠!”
“哼,你當爲娘是傻子啊!外面那些人都要樂翻天了,難道不是今大豐收?”老婦人回頭看了一眼喬志傑,冷言道。
“母親,是廣陵縣令答應咱們舉寨入籍,所以他們才這般高興!”說着從腰間解下玉佩道:“對了,母親,送你這塊玉佩之人,莫非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張元韓?”
老婦人聽了也不呆住了,怔怔地道:“你怎得今突然問起此事?莫非你聽到他什麼消息?”
喬志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問!那。。。母親你恨他麼?”
老婦人明顯一愣,不覺動容道:“兵火戰亂、腥風血雨,何況你外祖父又那般不願,他又能怎麼樣?我又豈會恨他?”
喬志傑聽到母親爲張老辯解,心中更覺氣憤。“母親,你接着休息,孩兒出去看看!”言畢,匆忙轉離去。
老婦人看着匆匆離去的喬志傑,暗道:“傑兒這是怎麼了?莫非……”想到此處,老婦人急忙下炕,朝外走去。出門大堂門口,看見二狗子與幾名山賊侃天,便出言道:“二狗子,你過來一下!”
二狗子聞聲轉首,看見是老夫人,欣然跑去。“老夫人,何事?”
“跟我進來!”老婦人轉進入大堂,坐在胡椅上說道:“二狗子,我有話問你,你定得實話相告!”
二狗子一臉諂媚樣,笑呵呵道:“老夫人,你就問吧,我定然不會騙你!”
“好!我且問你,今可曾搶劫他人?”老婦人溫和而道。
“這個……”二狗子有些發憷,怎麼老夫人問這問題,這叫我如何回答?
“說!”老婦人臉色一板,怒視着二狗子。
平溫和的老婦人,突地如此嚴厲嚇壞了二狗子,他弱弱地輕聲答道“今確實搶了一輛馬車!”。
“那可與傑兒腰間玉佩有關?”老婦人盯着二狗,語氣沉着卻又不容置疑地問道。
“這個……”二狗子想起喬志傑的話,連忙擺手道:“無關!”
“當真無關?”老婦人語氣變得嚴厲道。看見二狗子低頭不答,悠悠地說道:“傑兒可是十分孝順於我,你要是今對我說謊,害得我生氣了,後果你應當十分清楚!”
二狗子“撲通”跪在地上,哀聲道:“老夫人,你就別問了,我這說了不好過,不說也不好過啊!”
老婦人當即便明白了,激動地問道:“那些人在何處?”
二狗子哭喪着臉,看着老夫人一言不發。
老婦人想到山寨抓了肥羊,一般便關在柴房,詢問道:“可是柴房?”
二狗子閉上眼睛,無奈地點頭。
老婦人猛然起,徑直向外走去……
再說喬志傑,離開老婦人之後,便碰到剛剛趕到山寨的朱洪文和劉半仙。
“喬當家的,不知擒住的這幾人是否是在下所尋之人?”朱洪文急迫地問道。
“當然,那人自稱是秦軒,不就是朱公子所言之人麼?”喬志傑語氣堅定道。
“在下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知能否讓在下前去看看?”
“走,劉仙師也一同去看看?”
“好啊,貧道正好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