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存看着眼前的土鍋之中,冒着熱氣的暗黑色藥水,心中緊張害怕的不行,可心中卻又想習得內功,又不希望自己的公子不悅。
隨後,祿存狠了狠心,直接擡腿往着那土鍋中踩了下去。
“嘶,啊,好燙。”
祿存感受着藥水的滾燙之感,嘴中嘶呼了起來。
“坐下去,運轉我教給你的內功。”
鍾文再一次的大聲喊道。
祿存看着邊上的公子,只得忍受着那滾燙感,坐了下去,開始專心的運轉起鍾文所教給她的內功法訣來。
而邊上的其他侍女,看着祿存的表情,心中怕怕的很。
再加上那土鍋之中的藥水顏色,實在有些難看,況且,鍾文的嚴厲這可是頭一次出現,更是讓她們心中多了一絲的擔憂。
至於浸泡了藥水之後的效果,她們心中沒個底,也沒個數,只待祿存結束之後,問問情況如何了。
“公子,祿存會不會被煮熟啊,她的脖子都紅的很了。”
文曲是九個女子之中,最爲膽小的一個,眼看着祿存下到土鍋中之後,脖子處的顏色開始變得透紅了起來,心中難免緊張與害怕。
“無事,藥水的溫度沒有那麼高,燙不傷她。”
鍾文心中瞭然,這泡藥浴嘛,開始的第一次,自然會稍有一些不適,第二次之後,基本也就沒所謂了。
當然,普通人泡藥浴,那必然有可能會被燙傷的,但是,只要習練了內功法訣,有了氣感之後,那泡藥浴,基本也是無法被燙傷的,就算是被燙傷了,也只是一些輕微的而已。
而且,鍾文所教給她們的內功法訣,那是一篇普通的內功法訣,說好也不好,說差也不差。
但應對這種藥浴,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鍾文也想弄一篇上好的內功法訣給這些侍女們習練,只是限於他沒有,要不然的話,早就不是如此了。
好在這些侍女們除了夠努力,天賦也還不錯,雖不至於太好,但普通往上的資質還是有的。
氣感,早在三個月前,這九名侍女就已是習練出來了。
隨着時間的繼續,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祿存,你可以出鍋了。”
三個時辰後,鍾文看着已是差不多了之後,這纔出聲把祿存從鍋中喊了起來。
從上午時分,一直到下午,整整三個時辰。
祿存早就不想泡什麼藥浴了,在聽到鍾文的喊話之後,騰的站了起來,直接跳出至土鍋之外。
“啊,好難受,好難受。”
當祿存跳至土鍋外之後,一股涼風吹來,直接使得她的皮膚與涼風接觸,讓她感受到一股刺疼感。
“給她圍上裹布,站在太陽底下休息一會兒。”
鍾文看着祿存如此的狀態,心中知曉,這是熱與冷的交替,使得祿存感受到疼痛。
天賦不算好天賦,內功法訣也不夠好,使得她並不能吸收過多的藥力,鍾文心中有些無奈。
隨後,鍾文再一次的往着那土鍋下面加了柴火,準備把藥水再一次的煮沸,也好準備下一個侍女的藥浴。
當然,這一土鍋的藥水,估計祿存只吸收了三成左右,真要把這一鍋的藥水用完,至少還可以再泡兩個人。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要炮酸蘿蔔似的,還一個兩個的。
添完柴火的鐘文走近祿存,替她把了把脈,看看是否有些異樣。
“祿存,運轉內氣看看。”
鍾文把脈之時,想看看祿存浸泡藥浴之後,內氣是否有所增長,更或者看看祿存有無其他的問題。
祿存依言運轉起內氣。
“嗯?你這內氣爲何變得渾厚了這麼多?”
鍾文在祿存把脈之時,發現祿存的內氣渾厚了好幾倍,心中奇怪。
“公子,我感覺我的內氣變得好渾厚一樣,是不是泡藥浴所帶來的效果啊?”
祿存運轉了內氣之後,也如鍾文所言一樣。
她體內的內氣,比之原來,可是要渾厚了好幾倍,至少,是在沒有泡藥浴之前的五倍有餘。
“我也不知,有可能,是你體質的問題。”
鍾文真不知道具體原因所在。
不過,祿存的內氣渾厚了一些,但經脈卻是沒有被拓寬多少。
或許,體質的不同,使得祿存有異於鍾文這樣的體質。
至於是不是,鍾文找不到答案,或許,如果李道陵在的話,說不定能給出答案,畢竟,李道陵有那經驗在,總好過鍾文的。
“祿存,以後多習練內功,如有異常,或問題,多問一問。”
最後,鍾文交待了一句。
鍾文無法找到答案,但不管如何,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對祿存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如此以往的話,說不定祿存以後的成就,會高上不少,至於到何種程度,他鐘文可沒那預知未來的本事。
“巨門,你們幾個去做飯吧,菜弄好之後,我來炒制,吃完晚飯後,我們接着來。”
鍾文看着還在煮着的藥水,心中定下心來,只要祿存無事,那一切就可以照常了。
晚飯後,大家又是歇了半個時辰,祿存也緩了過來,換好了衣裳,但她那像熟透的小龍蝦狀,沒少向鍾文抱怨。
“公子,你看,我這全身都紅透了,以後都見不得人了。”
祿存再一次的向着鍾文抱怨了起來。
“都說了無事的,過個十天半個月後,就能恢復如常了,泡藥浴本就是如此,你當以爲這是洗澡不成嗎?沒點變化,那叫泡藥浴嗎?”
鍾文已經被報怨的實在頭大,以後真要是長期面對,想想就頭疼。
或許,這也是一種生活,更或許,這也是一種體驗。
“文曲,你來,準備下鍋泡藥浴。”
休息的差不多之後,鍾文開口,向那膽子最小的文曲喊了一聲。
“公子,我怕。”
文曲心中緊張,害怕的想要躲了開去。她見識過祿存泡藥浴的過程,同樣,也見識到了祿存此時如那熟透的小龍蝦狀,心中帶着一絲的恐懼感。
“祿存都泡過了,你怕什麼,下鍋,趕緊的。”
鍾文此時的嚴厲,再一次的表現了出來,大聲的吼道。
隨着鍾文的吼聲,文曲不得不脫了衣裳,開始下至土鍋之中。
要不是鍾文的吼叫聲,估計文曲這膽小的性子,有可能真的要躲了開去了。
不過,這也是鍾文的一種做法罷了。
文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殺人之時沒那麼膽小,而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本身就是如此。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鍾文每一次面對她之時,不吼幾聲,她就不乖乖聽話。
就如此時,泡藥浴一樣,真要是不吼上一句的話,那估計最後排到的纔是她了。
連續三天,鍾文都在面對着這些侍女。
這使得鍾文這顆老心臟啊,跳的那個飛快。
好在鍾文把持住了,要不然,那個場面,估計比看泥轟片都夠精彩的了。
經藥浴過後的日子裡,九星侍女們,每天都在抱怨着。
着實,熟透的小龍蝦嘛,總是有些顯得另類了一些。
不過,鍾文才不管她們,愛幹嘛幹嘛,只要不停下功夫的習練,你們就算是能把山林裡的野獸給叨叨死了,那纔是你們的本事。
俗話說的好,一個叨叨的女人好比五百隻鴨子,可這九個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一羣鴨子啊。
鍾文最近這段時間,只要把菜炒完,吃完飯就離開。
不管這一羣鴨子在叨叨什麼,反正眼不見,耳不聽,心也就不煩了。
或許,打她們被救之後,她們的心,就開始打了開來,這是好事,同樣,對於鍾文來說,那是個壞事。
鍾文本就不喜歡太叨叨的人。
以前,在家之時,自家的小妹,就喜歡叨叨個沒完沒了。
但好在自家小妹叨叨的也只是他願意聽的話,但這些女子叨叨的,可不是鍾文喜歡的話,而一些女子之事。
這可就使得鍾文不得不躲了開去了。
要不是每天要給她們做飯炒菜,鍾文估計早就煩透了,早就離開去了。
隨着時間的過往,炎炎夏日,變成了秋天,又開始漸漸入了冬。
從綠草茵茵,到黃葉飄落,再到冷氣襲來。
鍾文自己的行程,在幾個月前,就已是停了下來。
打下山來之時,還是春天,而如今,已葉落寒冷的時節。
鍾文此刻,正坐在山洞外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雙眼望着前面,無聊的發着呆。
鍾文想家了。
確實想家了,想念家中的阿爹阿孃,想念自家的小妹,想念自己的師傅,同樣,也在想念在觀裡的日子。
隨着自己的年歲會越來越大,念家的情節,會越來越重。
在外的生活,雖然豐富,但家的溫馨,卻是讓人惦記。
哪怕聽上自己阿孃的一句關心的話,鍾文都能夠滿足,哪怕聽上自家小妹的嘮叨聲,鍾文都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而如今,自己在這山林之中,訓練着屬於自己的九星侍女,可心,卻是掛念着家人。
與前世的告別,把所有的情愫依託在自己現有的家人身上,這讓鍾文心中很沉靜。
或許,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自己還未拼出一個富貴出來,還未拼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他無心回家,也無臉回家。
也許,自己的阿爹阿孃,只是希望自己健康成長,娶個妻子,生兒育女。
雖簡單,但卻任重而道遠。
自己如今已是十六歲多了,過完年,就是十七歲了。
在這大山之中,待了半年了,如今,也差不多是該結束之時了。
自己的路還要往前走,師傅的交待,他得去完成,長安之行,還在那兒擺着。
“公子,你怎麼在這裡發呆啊?”
貪狼走近鍾文,看着鍾文好似在發呆的模樣,心中關心的問道。
“無事,我在想些事情。”
鍾文面對這些侍女之時,基本也都是換着一副正經的面孔。
哪怕一點點的心思,鍾文都不會表露出來。
“對了,我們在這裡已經待了快半年了,估計,再過些天,我也該離開了,你去把其他人喊過來,我要交待一些事情。”
鍾文向着貪狼說道。
“好的,公子。”
貪狼不知鍾文所想,只是純粹的以爲,她們將要跟隨自家的公子,離開這大山。
片刻之後,所以有侍女走了過來,圍在鍾文的身邊,靜候着鍾文發話。
“你們坐下吧,有些事情,我要與你們說一說。”
鍾文看着這些侍女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然,隨既,吩咐她們坐下聽自己說。
九星侍女聽後,依言坐下,沒有石塊,也沒有椅子凳子什麼的,有的,只是茅草地而已。
“你們跟隨我習了半年的武,縱身術也有所長進,內氣也還不錯,如此以往,習練個五六年左右,也可以成爲一方高手了。”
“雖說五六年時間有些久了,但眼下我卻是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得交待一些事情。”
“未來的三五年時間內,你們還需留在這裡習練我所教給你們的武功劍法,不可擅自離開,……”
鍾文說着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自己要離開去往長安,至少,今年必須去往長安。
畢竟,他下山來雖說是遊歷,但自己身上的度牒還要去宗正寺更換,師傅的好友道友要去拜訪,還有其他諸多的事情要去做。
他不可能長時間的留在這五當寨做伙伕的。
雖說,在這半年之內,鍾文的武功有所長進,內力同樣也有所長進,但這並不能成爲他留下的原由。
話說在這半年的時間之內,鍾文長進最快的,要屬縱身術了。
自從得到靜心門的輕身訣之後,他就沒有停下過習練。
在這半年的時間裡,輕身訣基本也被鍾文給習練的滾瓜爛熟了,而且,就連空中踏空一步,也已經差不多練成了。
縱身空中,再踏空一步,這可謂是難之又難。
半年的時間,才練的差不多,但離着鍾文自己的設想,還稍有一些距離。
草上飛,踏雪無痕,梯雲縱,那只是傳說中的傳說。
鍾文一心想練成那傳說中的輕功,只是,眼下卻是不行了,他真的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公子,我們要跟你一起走,一路服侍公子。”
破軍聽着鍾文的話後,心中大驚,趕緊向着鍾文喊道。
“是啊,公子,我們要跟隨公子一生,公子去哪,我們就去哪。”
“公子,我們跟你一起走。”
“公子,……”
“好了,此事是我的決定,不可違逆。”
鍾文只要這些侍女一張開嘴來說話,腦門就疼。
你一句我一句的,聽得他真心想掐死自己,當時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呢?難道把她們送走不好嗎?
好吧,事情已然如此了,難道還能後悔不成嗎?
“接下來的三五年時間裡,你們就在這裡好好習練我教給你們的武學,還有醫術,不管如何,都得給我學會了。我會不定期過來看你們,到時候我會考較你們學得如何,要是不如我意的,我會把你們趕出九羅塔。”
鍾文的打算,或許是好的,當然,對自己是好的。
可要是對這九星侍女,卻是有些無情了,畢竟,相處了半年之久,總還是有些感情在的。
這突然間說要離開就離開,必然使得這些侍女們心中不捨。
“你們天賦不夠好,學武的時間又晚,跟我到處遊歷,總會使你們的功夫落下很多,聽話。這裡雖然有些不好,但好在吃穿不愁。”
鍾文的話說完後,直接起了身,掃了一眼這五當寨。
“公子,那到時候,你記得一定要過來看我們啊,三五年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公子不希望我們跟隨你左右,那我們以後定當會加倍習練武功的。”
左輔此時也站了起來,望着鍾文,小心的說着話。
是很小心,左輔的性子就是如此,小心,真的很小心。
每一次面對鍾文之時,就小心異常,或許是性格使然。
鍾文對她們九人,心中基本也都瞭如指掌了,誰是什麼性格,鍾文在這半年的時間裡,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比如那文曲,說是膽小吧,其實並不是,那隻不過是以前的事情造就成如此膽小的性格。只要把她的心打開之後,還是挺膽大的。
再比如左輔,她的小心,那確實是很小心,不管是面對鍾文之時,就連面對其他侍女之時,她都小心的很,更或許可以說是謹慎。
說話問話之時,基本都會細想之後,纔會迴應。
這一點,鍾文還是挺喜歡的,至少,左輔是這九人當中最爲謹慎之人,以後她們九人真要是離開這裡了,那也有個掌事之人。
“行了,你們去練功去吧,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以後,你們還得好好努力,我也沒啥可教你們的了。”
鍾文把該說的話,基本也都說了。
當然,他還會在留在這裡幾天時間,把一些東西準備好,以便九人使用。
在這五當寨,除了沒有油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有了。
九人在這裡生活,糧食什麼的,也吃不完,哪怕是五年,都吃不完。
至於油什麼的,山林之中的野獸這麼多,隨便獵上幾頭野豬或者什麼野獸,哪裡會沒有油。
只不過沒有植物油罷了,動物油還是挺多的。
打獵,鍾文早已教過她們,雖然她們九人的武功不夠好,但獵上一頭羆熊什麼的,到也不在話下了。
而這些,鍾文不擔心,而讓鍾文不放心的,卻是受傷。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鍾文得給她們準備一些藥,如創傷藥,白藥,以及一些女子之用的藥。
女子的身體,與男子稍有一些區別,更何況,女子之事,總還是會有一些不便的。
就比如九人當中,有五個曾經有過身孕,但孩子卻是沒了,這使得鍾文不得不考慮她們身體的因素,畢竟,身體要是垮了的話,那可就很難補回來的。
對於打胎之事,鍾文也是無法,畢竟,那是過往的歷史了,而且,這並不是她們所希望發生的,更是那些山匪所強迫的。
一切都已過去了,新生活,總是需要積極的面對。
就如此時的她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對生活的嚮往,不再像以前一樣,一臉的呆滯模樣。
鍾文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更不希望別的地方的有這種事情的發生,或許,在這個時代,並不可能如願,但鍾文希望,女子也好,男子也罷,儘量守着本心,憑良心做人做事。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也無法杜絕的。
鍾文改變不了世界,同樣,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本心,只想依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人做事,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也是他下山來遊歷之後,他的心,開始慢慢的發生了一些改變,不再是那作壁上觀之輩了。
遊歷天下,總會發生點什麼,也許,某一日遇見什麼貴族士族欺民之事,鍾文也會管上一管,哪怕身死,他也會選擇如此,這就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心境最大的改變。
至於前路如何,鍾文不知,他也不想知道未來如何,過好當下,纔是他心中所想。
就如他成立的九羅塔一樣,爲的就是除惡,除盡天下惡,而這惡,就交給這九星侍女去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