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似雨非雨的感覺,鍾文都不知道今天能去幹嘛了。
地面潮溼,想去撿些柴火都不一定能燒起來,只能暫時性的,選擇待在家中,等候着這老天爺開眼。
手中拿着小木鋤,在自家屋後開始挖着排水槽,真要是下起雨來了,也不知道這茅草屋能不能待,至少得先把這屋前屋後的排水槽挖出來,便於把雨水排出去。
小花手中也拿着一根木棍,幫着鍾文扒拉着泥土,雖然起不到什麼作用,但至少小人兒的心思是好的。
“哥,今天我們幹嘛啊?我們還去做叫花兔嗎?”
小花對於昨日的叫花兔,一直處在回味當中,就如她昨夜的夢中,就吃上了好幾回。
“不知道,要是下雨了,肯定不能去,要是不下雨的話,咱們也去不了,這外面都被昨夜的雨水給打溼了,想燒火都難。”
鍾文在前面奮力的挖着排水溝,頭也不擡的迴應着小花。
其實鍾文的心裡面,還有着另外一種好吃的東西,那就是蘑菇了。
只要一到下了雨的天氣,必然會從地上冒出好多的蘑菇。
當然,村子裡的人也會採上一些來吃的,只是介於他們對蘑菇的認識不足,採也只是採他們所認知的,而且種類非常的稀少,這對於鍾文來說,那就是浪費。
山林雖然不能往深處去,但至少可以在附近採一些蘑菇的。
不過,今天是不可能去了,這蘑菇至少也得等個兩三天才行,要不然,此時去的話,也只是剛冒出地面罷了。
再過兩三天後,鍾文必然要去採上一些蘑菇的,加上只野兔,想來那味道更是絕美的味道。
一早上加半個上午的時間,鍾文兄妹倆終於是把自家屋子的前前後後,都挖出了一些排水溝出來。
回到家的鐘木根夫婦,看着家裡被這兩個小傢伙弄成這副模樣,想罵吧,又捨不得。
“你們兩個挖這屋子前後幹嘛?這到處都是泥土,下腳都不方便了。”
鍾木根心中雖然有些不高興,想罵也不好張嘴,但也只好說上兩句。
“阿爹,我們在挖排水溝,要是下起雨來後,這水就容易聚在一起,有了這排水溝後,這水就容易往下面流去。”
鍾文只得向着自家老爹迴應解釋起來,至少得讓他明白,這排水溝的作用,要不然,被罵是小事,要是被揍,那可就冤枉大了。
鍾木根夫婦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挖出來的排水溝,再回想着以前下雨的天氣時,這才明白了起來。
原來自家兒子這麼的聰慧,這些事情本來應該屬於大人們的,可如今,卻是被自己的兒子想到了,心中驚喜異常。
自從自己的兒子受傷之後,就發現鍾文越發的聰慧了,雖然不至於聰明絕頂,可以與外界的讀書人相比較,可在鍾木根夫婦眼中,那絕對是很聰明瞭。
從野兔,到釣魚,再到煮食鹽,他們夫婦二人,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腦袋是不是被砸之後,就開始開竅了起來。
心中欣喜難言,只要自己兒子很聰慧就行,以後說不定自己家中會越來越好,不再像以前一樣,如此的艱難。
鍾木根夫婦沒有過多的認知,更是沒有讀過書,認過字,很多事,也沒有人給他們解釋清楚,而村子裡的人也都如此,再加之長輩們的傳承與教導,他們基本的思維早已定型,不可能像個對世間萬物有着好奇之心的狀態。
而對於鍾文來說,這些本就是平常之事,但在此時的人眼中,那就屬於異常聰明的。
絕大部分的人,心中的思維是習慣性的,當習慣了也就屬於正常化了,誰要是真的做出個什麼異事異物來,那絕對會遭來反對之聲。
好在鍾文的爹孃還算開明一些,也不至於把鍾文揍成個豬頭,如果放在村子裡的一些人家,必然要遭到長輩們的棍棒侍候的。
早飯依然如往常般,沒有多大的變化,秀,對於家中的肉食,很是看中,平常也只是割上一點放進粥中煮一煮,好增加點香味。
由於家中的食鹽多了起來,秀也就開始大方了一些,往着粥中多撒上一兩撮食鹽。
可鍾木根夫婦二人,卻是不知,食鹽攝入量的增加,也使得他們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飯後,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可這樣的天氣,依然是阻止不了鍾木根夫婦二人下地勞作的,披着稻草編織的蓑衣,抗着農具去勞作去了。
而鍾文兄妹倆,因爲這小雨天,也只能坐在屋舍門口,望着外面的天空發起呆來。
無聊的鐘文,只得從自己睡的茅草蓆下,拿着那十六片木片出來,一一擺放在屋舍門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觀看了起來。
順手從屋舍門外,撿了個小石子,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至於小花,更是無聊的看着自己哥哥,又對那些字符幹着那傻事起來,至於是好是壞,她的心中可沒有界定的標準。
千把個字符,使得鍾文根本不知道哪個是頭,哪個是尾,只能一一進行對比,一個一個來排列組合。
至於那些殘缺的字符,鍾文只能先放一邊,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來進行修正,再加之,這些殘缺的字符,還有一些是自己不認識的,只能靠着猜測,才能免強換上一個類似的字上去。
無是非,上於天,暗與明,道之成道,無陰無陽……這一些在鍾文的腦海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組合有問題。
讀不順,也看不懂,更別說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當然,這一切只是鍾文目前的解讀罷了,作不了真,只要讓一些讀書人來,估計纔有可能解釋得通。
鍾文蹲在地上,靜靜的看着這些木片上的字符,腦中高速運轉。
鍾文只想儘快把這一篇道文譯出來,也好趁着李道長在,賣給觀裡,哪怕只是換一些糧食回來,也可以解一解家中快要斷糧的危機。
小花早已不在鍾文的身邊了,此時卻是在茅草蓆上躺着睡覺,嘴角流出大片大片的口水出來,也不知道她的夢中,是不是又在吃那叫花兔,甚至是更好吃的飯食。
鍾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小花的狀態,誰也不會去責怪她什麼,這麼一個小人兒,鍾文可不會去說她什麼,更何況此時,並沒有什麼事可做的。
鍾文回過神來,繼續研究那些字符,哪怕有一丁點的進展,鍾文都能開心片刻。
一個時辰後,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的停了下來,而鍾文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當中,對外界可是不知的。
小花也早已從茅草蓆上爬了起來,坐在鍾文的不遠處,發着呆,看着外面。
“哥,雨停了。”
小花最不喜歡的就是待在家中,無聊且無事,她最是喜歡出門去,哪怕跟着自己哥哥去撿些柴火,她都能樂上一會兒。
當然,她有時也會去村子裡找二妹她們玩耍一些時間,但在雨天裡,想出門去,可就得淋溼了衣裳了,所以只能待在家中,打發着這無聊的時間。
“雨停了,一會我們去荒地那邊看看,有沒有套着野兔。”
鍾文擡起頭來,看了看天空,雨停了下來,天空也泛起亮光,似有出太陽的徵兆。
這樣的天氣,是鍾文喜歡的,至少天氣也能涼爽一些,再過些日子,那就屬於炎熱的夏天了。
“哥,我們走吧。”
小花去了竈房,提着籃子,籃中早已放好了菜刀,至於小木鋤與那杆長槍,卻是擺放在屋門外。
鍾文看了看小花,隨後,收拾起木片,存放好在茅草蓆下,隨既走出了屋舍,關好門,手提長槍,往着荒野地方向走去。
兄妹二人,來到荒野地後,開始敲打着荊棘茅草,除了驚走蛇蟲之外,更是把那些沾有雨水的荊棘茅草上的水珠敲打下來,便於二人通行,也不至於溼了衣裳。
雖然二人沒有什麼鞋子可穿,家中到是有一些草鞋,村子裡的小孩大多如此,儘量選擇不穿草鞋,主要還是習慣了。
一趟尋查下來,鍾文提着的籃子中,卻只有三隻野兔,不多,但對於小花來說,已是開心的不得了了。
尋查的過程當中,鍾文把那些完好的吊腳套,換了個位置,距離相對離得遠了一些,畢竟吊腳套在這個地方已經置放了兩天了,也是到了該換個位置了。
“哥,一會我們回家做叫花兔吧?阿爹阿孃都還沒吃過的。”
小花幫着鍾文拿着長槍,鍾文提着籃子和菜刀,正從荒野地裡往外走去,嘴裡卻是念叨着叫花兔。
“行,一會哥去弄些野蔥什麼的,回家去做叫花兔,想來阿爹阿孃他們也沒有吃過。”
鍾文沒什麼意見,畢竟有了好吃的東西,可不能吃獨食,再者,那也是自己的爹孃。
出了荒野地之後,鍾文開始採了一些野蔥薑蒜什麼的,順便還摘了一些大葉子,這才帶着小花往家走去。
回到家後,因爲不是野外,不可能挖個土坑燒堆火了,只能選擇在那鍋中做野兔肉了。
處理好的兩隻野兔,直接扔進鍋中,加了水與野薑蒜蔥,先去去了這血沫腥味,抹上食鹽後,這才用着大葉子包了起來,放進倒去水的鍋中,撿了好些小石子進去,直接沒過兩隻野兔,蓋上蓋子。
鍾文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把那口陶鍋給燒裂了,但目前只能如此了,總不能放在土竈裡燒吧,這樣的話,心裡還擔心着把大葉子給燒沒了,野兔肉也就給弄得沒法吃了。
一個半時辰後,火才漸漸停掉,鍾文也不管鍋中的兔肉,出了竈房,等着爹孃回來,至於小花,早已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味,可她心中卻是知道,這得等着自己阿爹阿孃回來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