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後,鍾文這才醒了過來,從茅草蓆上爬了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的父親還在沉睡當中,呼吸勻暢,到也覺得父親沒什麼事,隨之出了屋舍門,在空地前開始做起體操來。
沒過多久,小花也來到空地前,學着鍾文做起了體操,當然,小花的動作可沒有鍾文的那麼標準,最多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哥,阿爹還在睡覺。”
做完體操後,小花輕聲的向着鍾文說了一聲,還伸手指了指屋舍。
“小妹,阿爹這幾天有些累,讓阿爹多睡上一會兒,我們不要去打擾他。”
說完後,鍾文隨之拿着他的小木鋤,以及其他東西,去了村子裡的一些偏僻溼潤的角落,挖起蚯蚓來。
鍾文想着今天要釣幾條魚,熬煮些魚湯給自己父親喝,這也是做爲兒子能做的事情了。
小花卻是沒有跟來,在家裡留守看家,至少也得讓自己父親醒來後,有個人在,其實這也是鍾文心中的一點小擔憂罷了。
挖好了蚯蚓之後,回到家中,又是打了個轉。
“哥,阿爹還沒有醒來。”
小花見到自己哥哥回來後,趕忙向着鍾文匯報了一下情況,隨之,鍾文進到屋舍裡,探了探鍾木根的鼻息,以及額頭,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小花,阿爹沒事的,可能太累了,睡的有些沉,你留在家裡,我去釣些魚回來給阿爹煮些魚湯喝。”
鍾文叮囑着小花,隨後提着籃子與釣杆,去了小河邊釣起魚來。
時過兩刻鐘後,鍾木根才漸漸從沉睡着醒來,可當他發現外面天色時,纔有些自責起來,自己這是睡的也太沉了,自己的娘子都已下地幹活了,而本該躺在茅草蓆上睡覺得兄妹倆,都已經起來了。
“小花,怎麼就你在家啊?小文呢?他去哪了?”
鍾木根來到屋外,卻只看見小花一人獨自坐在空地前的石頭上發呆。
“阿爹,你醒了啊,哥讓我在家看家,哥去釣魚去了,說要給阿爹煮魚湯喝。”
小花瞧見父親醒來後,趕忙起身小跑了過去,向着鍾木根解釋起來。
“那你乖乖的啊,我去田裡幹活去。”
鍾木根聽着解釋後,到也沒什麼想法,只是有些自責罷了。
“阿爹,阿孃說了,你這幾天要在家好好休息的,哥也說了,不准你下地去幹活,你身體沒有好。”
小花趕緊攔着鍾木根去抗鋤頭,還不忘把昨天秀給她說過的話,更是把剛纔鍾文交待的事說了出來。
“哪有不去幹活的,不幹活就沒糧食吃的。”
鍾木根知道自己的娘子和兒子是在關心自己,可自己也只是受一些小傷,並我大礙的,再說了,自己一個大男人不幹活,自己娘子一人去幹活,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會被人嘲笑的。
“不準去,哥說了,阿爹必須在家裡休息。”
小花伸着雙手攔着鍾木根,就是不准他去下田勞作去,而且鍾文給她說過的話,可比鍾木根的話好使多了。
“你這……行,今天阿爹也休息一天,不去下田幹活了。”
鍾木根的心中黯然落淚,有這麼一個家,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家中有個好娘子,有一雙好兒女,他心裡即滿足又幸福,心裡暗道着,自己上輩子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響頭,才得來這麼一個好家。
小花看見自己父親放下了鋤頭,也就不再伸手攔着了,擡着小腦袋,望着自己的父親。
此時的鐘文,小籃子當中,已經有了好幾條巴掌大的小魚,熬魚湯是夠了,但家裡其他人還是要吃的嘛,所以想着再多釣一會兒,也好給這家裡人弄個魚粥什麼的。
時過小半個時辰後,鍾文的籃子中,已經夠家裡吃的魚了,隨既停下不再釣魚,往着小河岸走去,採了不少的野蔥薑蒜什麼的,順便採了一些野菜,隨後,往家走去。
“小文,今天收穫如何?”
鍾木根看見鍾文回來的身影,連忙問了起來。
“阿爹,還不錯,魚雖然不大,但夠吃的。”
鍾文提着籃子給到父親看了一眼,雖然籃子的魚基本都只是小巴掌大小的,熬煮魚湯是沒有問題的,煮些魚粥也是沒有問題的。
“哥,我要吃烤魚。”
小花伸着手去扒拉籃子中的魚,看見一條稍大一些的,而且小花也喜歡吃魚,當然,更願意吃肉。
“行,哥這就去做給你吃。”
鍾文趕忙提着去了下面的水溝邊,開始處理起魚來。
魚的腥味重,沒有油煎的情況之下,儘量烤一下,也能去掉一些魚腥味,家中沒有所謂的植物油,有的也只是以前秀存下來的一點點動物油脂,煮粥時,放上一小勺。
收拾好一切後,鍾文開始做起了早飯,當然還以爲魚爲主,先給父親熬煮了魚湯,魚湯當中,還放了一些鍾文采集的一些中草藥,雖然只能當野菜吃了,但這些中草藥,卻是有着治療跌打損傷的功效。
隨後,這纔開始騰出鍋來,熬煮起魚粥來,大米是昨日父親挑回來的那一石大米,成色很差,但家中其實吃的都是這樣的,鍾文也不怎麼挑,再者也沒啥可挑的。
“小文做的這個魚粥比阿孃做的都好吃。”
秀回到家後,就開始吃早飯了,此時卻是端着一碗魚粥,大口大口的吃着。
“是啊,小文的這個手藝可真是好,這魚腥味都感覺沒有,還非常的好喝。”
鍾木根喝着他的魚湯,經過鍾文烤制的手段,如果還那麼大的魚腥味的話,那鍾文真的不用活了,這臉可就得丟大發了。
至於小花,她可沒有時間說話的,手裡拿着一隻烤魚,大咬着,嚼完之後嚥下去,再喝上口魚粥,這一切對於小花而言,吃纔是最重要的,說話那是大人們的事情,跟她是無關的。
這樣的日子連續過了三天,而鍾木根的身體,也沒什麼異常後,秀她們三人,才放着鍾木根下田勞作去了。
在這三天裡,鍾木根算是見識到了自己兒子的厲害之處了,除了釣魚,套野兔,甚至於一些野菜草藥的認知,鍾木根算是大大的漲了見識了。
當然,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那白鬍子老丈才行,如果沒有他,鍾文不知道要費多少腦細胞。
“哥,今天還去釣魚嗎?不過我想吃叫花兔了。”
早飯後沒多久,鍾木根夫婦二人下田勞作去了,小花跟在鍾文的屁股後面,在家中的空地前轉圈圈。
雖說是轉圈圈吧,但對於鍾文來說,卻是有着不一樣的經歷。
在這幾日夜晚時,自己腦海之中字符,串連在一塊了,雖然中間還是有一些缺少的字符,或者搭配不合理的情況,但這對於鍾文來說,這可是一個好的開始了。
而轉圈圈,其實說來是因爲腦中的這篇道文,道文的中心思想,就是一個圓,猶如一個太極圖一樣,更或者說是一個輪迴。
如道家老祖說過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又歸於塵土,又滋生萬物,又周而復始,沒有盡頭一般,這纔有了鍾文此時的轉圈圈的動作。
至於跟着鍾文屁股後面的小跟屁蟲,那也只是覺得跟着自己哥哥轉圈圈好玩罷了,她可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純粹是跟着玩而已。
“小花,今天下午晚些時間,我們再去把吊腳套換個位置,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要是有的話,晚上給你做叫花兔吃。”
鍾文一邊轉着圈圈,一邊向着後面的小花說了起來,但腦中卻是一直在演算着那些篇道文,他這一心二用的狀態,更或者是一心多用的情況,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至於能一心多用到哪種地步,鍾文也沒試過,當然,也沒注意過這種情況,或許只是一件平常之事。
小花跟隨着鍾文轉了一會兒之後,隨之離開,坐在空地前的樹底下,無聊的坐着,看着眼前自己哥哥的這種無聊的行徑。
一直轉着圈圈的鐘文,卻是沒有發現離隊的小花,腦中依然在演算着那篇道文。
此時的鐘文,已經陷入到了一種自我意識當中,根本不會去注意身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除非,有什麼大的動靜,把鍾文驚醒回來,至於小花,她可不會去管自己哥哥,再者,自己哥哥只是轉圈圈而已,並沒有幹嘛,而且鍾文身上發生的事情都開始使得小丫頭都免疫了。
哪怕鍾文此時能夠一跳竄出好遠,小花最多也只是驚呀一會兒,就不再多想什麼了,只要自己哥哥身體好,阿爹阿孃好,家裡有吃有喝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不是很重要的。
時過半個時辰後,鍾文終於停下了轉圈圈。
此時,他的腦海中,一篇趨向於完整的道文,呈現在他的腦中,或許是完整的,也或許是錯誤的,當然,這些對於鍾文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篇道文可以賣錢,而且估計能賣不少錢。
至於觀裡收不收,那就不知道了,但鍾文堅信,只要把這篇道文書寫出來,絕對可以賣錢的。
手中撿了一根樹枝,開始在空地前,把腦中的字符,一字一字的完整書寫了出來。
千把字,本不多的字符,可真要字在這空地上,那就是一大片。
當鍾文書完畢之後,站起身來,盯着地上的這篇道文。
在鍾文心中,這或許就是道文,雖然有些字的意思,自己不甚明白,但只要搞清楚了整篇道文的意思就行,並不會去深究的。
再三確認沒有了問題之後,鍾文這才用腳抹去地上的字符。
“哥,你不轉圈圈了啊?”
打磕睡過後的小花,看見鍾文站在空地上,伸着腳不知道在幹嘛,以爲自己的哥哥又在做那些無聊的傻事。
“小花,一會兒我們去荒野地裡,你去拿東西去。”
鍾文並沒有直接回答小丫頭的問話,這轉圈圈本來就是無意造成的,並不是刻意而爲之,說多了也無用,再者,小丫頭也並不會理解。
至於這篇道文,暫時記住就行了,不過還得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錯誤,如果有錯誤,那得好好改一改,直到沒有錯誤了之後,再重新抄寫一遍,這樣也就能去觀裡找李道長,把這篇道文賣給龍泉觀,換些錢,自己家裡也好換一刀來。
這一切,或許只是鍾文的一廂情願,李道長會不會收這篇道文都兩說呢,更何況,這篇道文還是從龍泉觀裡出去的。
而此時的龍泉觀中,李道長卻是唉聲嘆氣的,手裡拿着一本什麼冊子,也不知道爲何如此。
“唉,這觀中,也找不到一個有慧根的弟子,以後龍泉觀難道要斷了香火不成?”
李道長看了遍冊子之後,自言自語的嘆着氣。
“師尊,師祖,弟子有諱你們的意願了,至今也沒找到一個如意的弟子,雖我龍泉觀是一脈相承,可如今,連這一個如意的弟子都尋不到,師尊,師祖,弟子愧對你們啊。”
李道長說着說着,就開始老淚縱橫了。
李道長手中的冊子上,其實就是龍泉觀裡的各代祖師名冊,至今已傳承了九百多年了,至於再往前,卻是沒有記錄的,但在李道長師尊的教誨中,卻是知道,龍泉觀的傳承卻是有着上千年的歷史了。
至於龍泉觀的傳承是九百多年,還是上千年,沒法去探究,畢竟年代久遠,又無記錄,有記錄的,也只是這九百多年罷了。
到李道長手上,已是第十八代了,而這第十九代弟子,至今還沒有尋到一個合適的人選,而李道長年歲已高,再沒有尋到一位衣鉢傳承的弟子,那這龍泉觀,也將畫上一個句號了。
至於爲何至今沒有尋到一位可以傳承的弟子,這可以說是龍泉觀的秘密了,能知道的,也只有李道長知曉了,當然,如果能尋到一位弟子的話,那這第十九代的弟子,同樣也會知曉的。
傳承,對於李道長而言,如泰山般的壓在他的身上,多次出山去尋,依然沒有尋到一位合適的弟子,可如今,他的一條腿已是跛了,想再出山去,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