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谷渾,稍有些距離,估計有個兩千多裡地。”鍾文迴應道。
“什麼?在土谷渾?鍾刺史,那是土谷渾可不是我們唐國,如今的土谷渾正處於動亂當中,我們可沒有辦法前去採鹽,更是無法運送回來。”鄭之得了鍾文的迴應,剛纔的欣喜立馬轉爲失落。
土谷渾那可不是唐國,而是別國。
況且,此時唐國與着土谷渾還有着一些間隙,怎麼可能派人前去採鹽呢。
再者,就算是派了人去採鹽,這土谷渾說不定會動手搶奪,甚至還會把鹽地霸佔了去,這不是給人作了嫁衣去了嗎?
雖說,這土谷渾今年已經被唐國打趴下了。
可土谷渾怎麼說也是別國,就鍾文這種想法,完全行不通的。
此時的土谷渾,可謂是亂的很。
被李世民封爲西平郡王的甘豆可汗慕容順,因其曾在唐國爲人質,國人不服其統治,就在不久前,被自己的部下所殺。
而今,他的兒子諾曷鉢立繼爲土谷渾王。
而這諾曷鉢又因年幼,大臣之間又開始爭權奪利,國家再一次的開始陷入內亂當中。
如果此時鐘文組建什麼鹽隊前往土谷渾,那勢必麻煩不斷。
況且,這党項人也長居於土谷渾東南部,要想入土谷渾,最近的道路,那自然得通過這党項地盤。
“你急什麼?我說行就一定行,這樣,召集各縣主輔官員前來利州議事,還有,通知利州商團各部前來議事。”鍾文見鄭之如此急色,心裡也知道他的意思。
兩天後,議事結束。
鹽隊在鍾文的執意之下組建。
不過,第一批人員也只是統軍府中的將士和一些匠人,人數也才一百人。
至於統軍府所缺的將士,自行招納補充。
而第二批人員,也開始在緊急招納當中。
只要對鹽業這一塊懂的人,又自願報名,均可入鹽隊。
反觀這運輸隊卻是不着急,畢竟鹽都還沒有產出,這運輸隊自然也就可以晚上一些時間。
該做的事情,已經在做了。
而鍾文這個刺史,也準備把利州的事情結束之後,再親自前往土谷渾一趟。
鹽是當下緊要之事。
但這緊要之事,卻得往後推幾天。
因爲,眼下更爲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鄭王兩家的事情。
某日,一道命令往着各縣下發而去。
“你看了佈告了沒有?今日聽說要公審鄭王兩家的人,也不知道官府要怎麼公審他們,如果能殺了最好,省得他們平日裡欺人。”三泉縣某一飯肆當中,一位食客向着另外一食客問道。
“看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哪會不知道,這鄭王兩家最近活動頻繁,我還聽說了,官府本來派發的那些牲畜家禽什麼的,這鄭王兩家都開始要從農戶人手中收購了,雖說這錢給的多幾文,可收了之後農戶人到手的銅錢比賣給官府的更少,這真是黑心啊。”那食客隨口說道。
“可不是嘛,這鄭王兩家每當有點災情,這米麪的價格都能漲好幾倍,就如最近幾個月,這王氏鹽行所販賣的食鹽,我都快吃不起了。”飯肆的老闆也叨叨兩句。
諸如此類的議論,不止三泉縣。
整個利州七縣,基本都是如此。
鍾文的這個命令,那可是要公審這鄭王兩家的人,根本不留任何情面。
而且,命令上還指出,如鄭王兩家有任何傷人者,皆可判罰砍頭。
如此做法,與着唐國的律法有所相背,就連與這利州新律都有些相背而馳。
可是,鍾文要的就是殺雞儆猴,震攝宵小之輩,更是要震攝各縣的地方宗族之人。
誰要是敢亂來,或者敢伸手,鍾文就敢砍了誰的頭。
而此時,利州城某座宅院當中,一中年人的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向着他的東家訴苦呢,“東家,這可如何是好啊,那姓鐘的真的要是公審了,王冒他們就真的要死了,東家,你趕緊想個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信我也傳出去了,可誰也沒想到,那姓鐘的真的敢對我王家動手,姓鐘的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難道他真的不怕我王家對他出手嗎?”年輕的主家也急的快要上火了。
此年輕人叫王宇,正是王家派至利州主持王家事業的主事人。
不過,王宇不是王家嫡系,也只是王家的旁系罷了。
真要是嫡系,也不至於到利州來做這個主事人。
“東家,要不你去府衙見一見那姓鐘的。”那中年人管家提出建議道。
“我去有用嗎?姓鐘的殺人如麻,我這要是去了,說不定公審當中就有我了。”王宇可不敢前去求情。
他可是知道,利州刺史鍾文狠辣絕厲,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
塔溝村的事情,他哪裡會不知道。
如此狠辣的刺史,對於他們王家在利州的生意,絕對是一個打擊。
“東家,你就去見一見那姓鐘的吧,他絕對不敢拿你怎麼樣的。”那管家繼續求道。
說來,他也是有私心的。
因爲,剛纔他說的王冒,正是利州城王氏鹽行的掌櫃,同時,這王冒也正是他的弟弟。
弟弟都要被公審了,他自然也就急的如熱鬧上的螞蟻了。
可就在二人商議着對策之時,‘砰’的一聲巨響,他王家的宅院的大門被砸了開來。
砸開王家宅院的人正是統軍府的呂林棟。
此時,他正帶着十數將士闖了進來,瞧見王宇二人後,笑着說道:“哈哈,王宇,王德,你們別來無恙啊。”
“呂將軍,你們這是爲何?我王某人也未曾得罪過呂將軍,呂將軍爲何要闖我宅院?毀我宅院大門?”王宇有些心驚,但卻是壯着膽子怒斥着呂林棟。
“有些話待你們到了公審會場再說吧,帶走。”呂林棟也懶得解釋,向着衆將士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而此時,鄭家也是如此。
鄭家的主事人鄭鋒也如同王宇一般,被一衆將士給帶着前往公審會場去了,不過,他這一路上卻是叫囂的厲害。
說什麼他是鄭家人,誰也無權對他幹什麼。
誰也沒想到,這鄭王兩家的主事人,在公審當天才被抓,使得沿街準備前往公審會場看熱鬧的百姓們更是拍手撐快。
說來,這兩家的主事人,本可以選擇逃走的,可沒想到這兩貨真以爲鍾文不敢動他們。
其實,打鐘文心生要動鄭王兩家之時,他就已是派了人把這兩家主事人給盯住了,就算是這二人想要逃走,鍾文也能把他們給逮回來。
當所有鄭王兩家的人被押赴至公審會場之時,衆人已是開始屁滾尿流了。
爲何?
因爲公審會場的一邊,已是設立了一個刑場。
數位劊子手手持大一把大刀,靜立在那兒,靜等着公審結束後行刑。
而此時,被押赴而來的王宇鄭鋒他們,見到如此的陣仗,直接癱倒在地了。
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多到都開始需要衙差維持秩序了。
“今日是我利州公審之日,罪犯如數押解至公審會場,請百姓們靜聲,莫要亂了公審會場了。”鄭之站在主審臺上,向着嘈雜議論的百姓喊道。
隨着鄭之的話一落,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靜待着公審。
鍾文見百姓們已是安靜了,也沒有了議論之聲,隨即站起身來,走至公審臺中央。
“我利州的百姓乃是勤勞之人,可未曾想到,這鄭王兩家卻是打着爲民之名,巧取豪奪百姓之利,經查,鄭王兩家害死我利州百姓數十人,殘上百人,傷數百人,如此之禍害,怎可爲人?今日我利州將爲民除去這兩大禍害,爲民做主。”鍾文開言大喊道。
當圍觀瞧着熱鬧的百姓們,聽見鍾文所喊之話,“轟”的一聲開始議論紛紛。
而此時,鍾文向着不遠處統軍府的副將張成點了點頭。
隨之,受害家屬的人開始被張成給放進了公審會場。
受害人的家屬一入會場,直奔跪在那兒的鄭王兩家的人,甚至,有些家屬身藏石塊,往着那些人身上砸去。
“我打死你,我要爲我娘報仇。”
“老貨,今日是你的報應到了,我阿爹的仇終於可以報了,嗚嗚……”
“爹,你在天有靈,好好看看吧,你的仇今日得報了,啊……”
“阿孃,兒無用,一直無法爲你報仇,今日刺史公審爲你報仇了。”
“……”
場面有些失控。
但在場的所有官吏皆不官,哪怕打死了那些人,他們也不會管。
“啊~~,救命,救命。”
“東家,救命啊。”
“……”
受害家屬有多少力,就用多少力。
拳打腳踢不行,那就是用牙咬。
此時,公審會場中心,已是亂的不行。
鄭王兩家的人,有數人已是打的頭破血流,甚至連耳朵都被咬掉的也不在少數。
慘。
很慘。
非常慘。
如此的場面,連圍觀的百姓們也都禁了聲,看着這場嘶咬抓撓的。
好半天后,鍾文再一次的向着張成點了點頭。
隨即,衙差將士奔處會場,開始拉扯着受害者家屬往着一邊去。
“這些人犯了什麼事,我就不一一說了,佈告貼出來後,大家可以去看看,看看這鄭王兩家到底幹了些什麼,還有,那些各地的宗族,如果不想跟他們一樣,我希望你們自行到各衙去自首,如果不自首,到時候的下場,會跟他們一樣。”鍾文見受家者家屬被拉了開去,再一次的大聲喊着話。
話說完的鐘文,環視了一圈公審會場,隨即返回了自己的主位坐下,向着鄭之點了點頭。
得了鍾文的示意,鄭之趕忙站起身來大喊一聲,“行刑。”
“饒命,饒命啊。”
“我王家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鄭家會爲我報仇的。”
“……”
一聽到行刑二字,鄭王兩家的人已是恐懼籠罩着他們。
王宇他們兩個主事人,更是大喊着鄭王兩家會爲他們報仇之類的話。
但是,他們的話可嚇不住鍾文他們,哪怕鄭王兩家真要鬧,那就來鬧吧,只要誰敢前來利州鬧事,鍾文相信,他絕對是有來無回。
犯人一一開始帶至行刑之處。
劊子手們早已是安賴不住手中的大刀了,等了這麼久,終於是輪到他們了。
舉刀而上,用力一揮。
“撲”的一聲。
人頭落地。
嚇得觀望的百姓們都不敢直視。
更是把一些因爲好奇而過來圍觀的小娃們,也都嚇得捂着嘴巴,調轉頭去,不敢再觀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