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對子
因爲第一才子,和對子本身的好玩和妙滋味,這一種簡單的文體在文壇裡悄悄傳開了,不少文人學子開始嘗試自己寫作,稍微得一兩句,在朋友之間一炫耀,於是更多的人開始追捧對子了。
一天,徐清出門逛街的時候,忽然一個學子將他認出來了,驚喜之餘,抱住自己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徐清指點……牛吃草使出九分力氣才把他從徐清的大腿上扣下來。不過這一鬧,更多的人看見了徐清,而且眼神裡充滿着某些狂熱。徐清拍了一下牛吃草的肩膀,低呼一聲“跑!”,然後也不管什麼了,撒丫子開跑。
跑到家門口,完了,門口已經被堵上了。轉到後門,後門也堵上了。
“今日我不等到徐老,我不吃飯!”
“哼,就算等到天黑,被坊正抓去也甘心!”
“徐老,你就出來見見人吧,我等你等到海枯石爛……”
徐清驚訝於自己變成“徐老”的同時,知道自己沒地方逃了,乾脆現出身來,清了清嗓門,喊到:“明天芙蓉園裡講課,傳授對聯之法……”
“我沒聽錯吧,傳授神妙的對聯之法,這……”
“哇塞,那是徐老活人啊,看起來好年輕哦```”
“快,去摸一把!”
也不知誰有了個這麼損人的提議,輕聲一說,一呼百應,釜山行…...
得虧這羣人不是崇拜徐清的武藝,來的都是一羣斯斯文文的書生,雖說有些狂熱,但也還講道理,至少留下了徐清的雛菊之身不是?
“牛吃草,咱家的馬怎麼禿了?”徐清奇怪地看着裸奔着的,那一團肉肉。
至於學子們,早已經奔走呼號,走街串巷,比拜年還積極地將徐清授課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到了第二天,芙蓉園春雪未消,餘寒尤利,每走出數十步,總有一陣刮臉的俸“呼啦啦”吹過,颳得人只想鑽回家裡。說好的上課,徐清自然不會不認賬,頂着一陣寒風,到了芙蓉園。
芙蓉園很大,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上課,不過不用擔心,徐清一下馬車,立即見到了上官儀迎了過來:
“初六兄,你越來越不仗義了,開壇授課也不通知我,還好長安學界如此積極……”
“我說我是被迫的,你肯原諒我嗎?”
“我當然選擇原諒你啦!”
“額,還吧,你爲什麼到了這裡……”
“我作爲徐大才子的義弟,此等盛會當然要由我操辦啦,不然你以爲你能弄得好?整整四千五百人呢!”
“瓦特!?”徐清一臉吃驚的看着上官儀道:“要不要這麼厲害,四千五百人!?”
“瓦特是什麼?”
“別管那些細節,你說說咋回事,怎麼這麼多人?”
“進士一百人是你門生,老師授課自然要來,蘄新高月一衆人,參加進士科考試的,由於冬天雪大,那些沒考上的沒有回家,所以大多數也來了。再加上其他科目,國子學,各家族族學,長安旁邊幾個縣……”
“我的天……”徐清一拍腦門。
“哦,還不算那些不識字,但是帶着孩子過來沾光的百姓……”上官儀像是想起什麼的說到。
“進去吧,挺冷的,凍到孩子們就不好了……”徐清裹裹大衣,心道:爺以前連班會都沒發過言,如今要在四千多人面前講課?就是想想,哎呦,都有些尿急啊……
芙蓉園一處極寬敞的大場地,中間設一高臺,高臺前面坐着三個人,蘄新,高月,孫伏伽。從內而外分別是進士,各科博士,國子學學生,各族學學生和各詩人文士,最外是圍觀羣衆。高臺上,上面擺着至聖先師和太上老君兩個老頭子的畫像,還有一座香臺,水果祚肉一應俱全。徐清震驚之時,上官儀對徐清耳語道:“等下按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
“我喜歡你大聲喊出來,不要憋着…...”
“一定,一定讓你興奮起來……”
“……”
上官儀帶着徐清走上高臺,清清嗓子,喊道:“祭!”
蘄新和高月,一人捧香,一人捧酒,送給徐清。徐清自知用意,點燃香,給天地和兩位先師燒香,敬酒。如果不知道做一件事,那就裝作會做的樣子,反正大多數人同樣不會。
果然,徐清偷偷打量下方坐着的人,只看見一雙雙渴望求知的眼神,徐清心裡不住讚歎,又這麼一大羣如此孜孜不倦求學的人,唐朝不愧是文運最強的朝代。徐清簡單做了一些禮法的事,上官儀喝到:“拜!”這次是上官儀領着衆人先朝先師拜了三下,又朝徐清拜了三下,算是行的拜師禮。
徐清在臺上咳了咳,臺下的人忙把毛筆化開,拿出紙筆來。爲了防止風吹紙,不少人選擇了竹簡,而墨水早就是在家裡磨好帶過來的。
“詩詞,終究是末道,本爲了陶冶情操,靜心養性,陶冶情操。靜心養心在於能治國安民,事事功也。故,在場之人,於國不忠、邪淫暴虐、心術不正和懶惰之人請離場。”徐清抖抖索索說完,頓了頓掃視臺下,哇,好多人頭……深呼吸,深呼吸,有說到:
“心正之人,乃知大雅大俗,大是大非。聖賢平天下之道,治國之法,齊家之術,知道市井機巧之術,無不可學也。學則裨益終生,終無虞。子曰:‘不學詩,何以言’。學了詩句之後,行操於是華雅,言語於是文明……”說着說着,徐清胡咧咧得越來越過癮,有了一吐爲快,剎不住車的味道:
“如要作詩,腹中須有萬冊書,眼見萬山萬水,上知朝堂,下知黎明百姓,不然寫出詩來都是辭藻堆砌,味同爵蠟。心中有了見識,才能下筆,下筆之前的事,我幫不了你們,一切靠自己……”
“今日傳授的是下筆落字之法,稱作‘韻經’,乃是我苦思三天三夜所得,全文如下……”
“唰!”聽到正戲來了,衆學子提起毛筆,尖起耳朵聽。
“咳咳……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濛濛。日下對天中。 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牛女二星河左右,參商兩曜鬥西東。十月塞邊,颯颯寒霜驚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漁翁。
河對漢,綠對紅。雨伯對雷公。煙樓對雪洞,月殿對天宮。雲靉靆,日曈曚。臘屐對漁篷。過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驛旅客逢梅子……
……桂若,海外樹都鹹。但得恢恢存利刃,何須咄咄達空函。綵鳳知音,樂典後夔須九奏;金人守口,聖如尼父亦三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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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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