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纔那麼一場令人興奮過度的熱鬧,小貓蛋兒也累了,吧啦吧啦嘴後就睡着了,看着懷裡甜甜睡去的女兒,唐成越看越覺得好看,儘管手上很痠麻但就是不捨得放手,再加上剛纔那一陣兒累的很,現在那兒還有什麼心思見客?一見丫鬟拿着拜帖走了進來,頓時搖手,“不見不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
一邊坐着的唐張氏正在擦汗,聽見這話忙招手把那丫鬟又叫住了,“成,做人要實在,你剛考中了新進士,可不敢讓人說你拿翹,戳咱脊樑骨”。
“娘,我是着實累了,咱活人是活自己的,總不能活在別人嘴上”,唐成笑着向唐張氏解釋一句後向丫鬟擺了擺手,“你讓老高支應一下,就說拜帖敬留,但連日舟車委實太過勞頓,形容憔悴見客於禮不尊,容改日回拜”。
聽唐成這幾句話說的文縐縐的,唐張氏放下心來,伸手過來接抱已經睡着的孩子,“貓蛋兒也累了,放搖窩裡睡的歡實些,成,你也歇歇
唐成貼上去又在孩子微帶着奶腥味的臉上親了一口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娘,貓蛋兒這名字誰取的?”。
“咋了?”。
“一個女孩子家取這個名字……”,唐成這話剛出口,另一邊坐着的唐栓踏踏實實道:“貓蛋兒這名是我取的,名字賤小鬼兒纔不會來纏,這樣好養活。瞅瞅你二姐家的狗蛋長地多皮實。咋,不好?”。
即便是在家人面前。素來短言詞的唐栓也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但越是如此。他地話也就越有份量,老爺子都這麼說了,唐成還能說什麼,嘿嘿一笑道:“好,爹給取的名兒還能不好。貓蛋兒就貓蛋兒,很上口”。
跟着唐成這麼長時間,李英紈和蘭草還能不瞭解他?此時眼見唐成這明顯是口是心非地樣子,英紈還好些,蘭草忍不住“嗤”的輕笑出聲,剛一笑出來趕緊用手給蒙了。
“貓蛋兒生下地的時候你又不在。正好你姐在這邊幫忙,我比着狗蛋兒的就給取了一個”,唐成那點鬼心思唐栓同樣明白。“孩子這名兒一叫上就不能再換,要不然閻王爺的簿子上亂了章法。沒準兒就分薄了咱貓蛋兒地福份,不過好在這只是小名兒。等貓蛋大些你這當爹的再花心思給她取個好聽的大名就是”。
“貓蛋兒就好聽,爹你取的好”。唐成瞪了蘭草一眼後向唐栓嘿嘿賠笑說道:“兒子也喜歡這名字,就是以後怕是有點不太方便,要不……就按爹說的,等貓蛋再大些後,我再給她取一個官名?”。
唐成這樣子惹得全家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就連唐栓也不例外。唐張氏輕輕搖着貓蛋地搖窩兒笑啐道:“親爺倆說話還要鬥個心眼!成。老子心疼女兒天清地白地。你嫌貓蛋不好聽。想取就再給取個就是。看你這蠍蠍虎虎地樣子。憋着不難受?”。
聞言唐成也不辯。皮糙肉厚地嘿嘿一笑而過。人卻是蹭到了搖窩旁邊。咪咪笑地看着裡邊甜甜熟睡地小貓蛋。
看。不愧是我唐成地女兒。連睡着後流口水地樣子都這麼漂亮!
唐成這一回來。給整個唐家添了五分喜慶七分歡聲笑語。一家人圍在一起說着小貓蛋兒地事情。再小再平常地一件事都能引得滿屋子大笑。整個房間裡地氣氛真是熱鬧歡喜到了極處。
感受並享受着這份歡喜。看着家人們由衷地笑臉。再看看搖窩裡地女兒。唐成心中充溢着幸福感地同時也有一股更強烈地責任感升騰而起。如今他可實打實是唐家頂門立戶地主心骨了。這一家子人地衣食。冷暖。安危甚至是心情好壞都寄託在了他地身上。讓他們過好過舒心不僅是責任更是義務。就爲了這。他也不能再輕置險地。人生裡也再沒了任何消極消沉地理由。
以此時地心態再回顧穿越前最後那段日子地糜爛放縱及虛無主義地呻吟。唐成恍如隔世地搖了搖頭。人生啊。其實就是踏踏實實跟你愛地和愛你地人在一起過實實在在地日子。那有那麼多扯蛋地主義!
當晚外邊下人們加餐的同時,唐成一家人也在一起快快活活的吃了一頓團圓飯,唐栓破例的喝了酒——以前他可是把酒比作是敗家財的玩意兒,那麥酒得多耗糧食——這晚唐栓不僅喝了,而且一個人整整喝了一甌,益發顯的整張臉紅光滿面,喜氣逼人。其實不僅是他,除了正給孩子餵奶期間的李英紈之外,就連唐張氏和蘭草都喝了,酒能醉人,但席間家人團聚的歡喜氣氛卻比最名貴的酒更讓人沉醉。
夜晚的臥室裡,李英紈特地點上了兩支泥着龍鳳金箔的紅燭,溫馨、溫暖,還有絲絲的浪漫。
“英紈,我得多謝你”,輕輕的晃動着搖窩,唐成看着李英紈的輕笑在紅燭光中滿溢着濃濃的溫情,“多謝你給我生了一個這麼漂亮聰明的女兒”。
平日裡兩人閨房私話時唐成都是開玩笑居多,此時鄭而重之說出這麼句話,李英紈着實有些不習慣,更何況他這話說的……嫁人生子天經地義,她自己還遺憾着這回沒能生個兒子,正在衣箱中翻找着什麼的李英紈愕然轉過頭來,停了片刻後突然來了一句:“謝啥,沒你我也生不出來呀”。
就這一句把唐成剛剛想好的幾句酸詞兒給徹底打飛了,看來後世電視劇裡面的那些東西太不靠譜,靠。夫妻間就沒那麼說話的。哈哈大笑出聲地唐成覺得這一刻的李英紈真是太好玩了,一邊笑着一邊走過去從後面將之擁進了懷裡。
“笑啥。這可不就是大實話嘛”,滿足地靠在唐成懷裡。李英紈從衣箱中拿出了一套精工細作,式樣繁瑣的衣裙在身上比劃着,“阿成,你看這身好看不?”。
“衣裳好不好看倒有六成在人,就你。穿啥都好看”,唐成根本沒啥心思看那衣裳,在李英紈耳邊嘿嘿壞笑道:“不過,要是什麼都不穿地話會更好看”。
“有人在還說這瘋話!誰?貓蛋兒啊,咱女兒”,難得涮了唐成一把。臉上紅撲撲笑着的李英紈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阿成……等……等等……你先看我試試這身衣裳”。
“這都火燒眉毛了,好歹先滅了火再說”。不容李英紈再說什麼,唐成抄起她就往榻上走去。
一被抱起。李英紈全身都軟了也再不提什麼衣裳的事了,兩人滾到榻上。唐成兩把扯掉外衫後,恰似下山猛虎般的他猛的停住了動作。
“咋了?”。
“忘了一件大事”。唐成光着腳衣衫不整地下了榻,先是捏了兩個小布球堵住貓蛋兒的耳朵,隨後又用一個肚兜蓋住她的眼睛後,這才又爬回了榻上。
看到唐成這動作,李英紈忍不住笑的全身亂顫,“多大點兒孩子,她知道啥呀,還在乎咱這個?”。
“她不在乎我在乎,竟敢取笑爲夫,討打……”,手伸上去的同時,唐成的身子也壓了上去……
一時間紅燭搖曳,滿室春聲。
良久良久之後,雲收雨住,李英紈一臉泅紅地在唐成身上爬了許久後這才緩過勁兒來,下榻就着紅燭將剛纔找出的那套衣裳給換了。
“嗯?你可夠快的啊,這都做好了!”,也難怪唐成詫異,紅燭下李英紈穿着地竟是一套整整齊齊的命婦服,從帔到上衣再到下裳嚴嚴整整一絲不亂。
“當日你報喜書傳回來沒幾天,州衙裡就把這衣裳樣子和首飾樣子送過來了”,見唐成說她心急,李英紈臉上竟起了些羞紅,“我接到樣子就到專門承製官衣地宋婆子那兒,一併將爹孃和我的衣裳都做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考中進士不僅是自己榮耀,同樣也是榮親地事兒,唐成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官了,雖然官小,但李英紈及唐張氏兩口子還是有相應地待遇,比如這樣官太太的穿着打扮。不過這也不是亂穿的,不同的品階穿什麼衣裳帶什麼花紋的頭面首飾禮部自有定製,得根據男人的品階比着官樣到專門做官衣的地方自己做去。當然,朝廷給的俸祿裡也有相應的布帛。
李英紈一邊解釋着,一邊將配套的首飾給帶上了,仔仔細細弄完了之後一臉忐忑的看着唐成道:“好看嗎?我穿着像個命婦不?”。
“什麼像不像的,你本來就是”,歪着頭仔細看了看後,唐成嘆聲道:“好看是好看,可惜呀”。
“可惜什麼?”,李英紈真是着緊的很。
“可惜你這套衣裳可能沒什麼用武之地了”,不等李英紈臉色變化,唐成已是嘿嘿笑道:“我要是七品,你穿着八品命婦服算怎麼回事兒?”。
“嗯?”,愕然愣了一會兒後,李英紈猛然反應過來,“阿成,你這麼快就升官
想到京城裡的那一包糟爛事兒,唐成心裡就有些不爽利,不過他卻從不願將外邊官場裡的不愉快帶回家裡讓家人跟着一起難受,這是自打進鄖溪縣衙就開始執行的規矩,是以他也沒多說什麼,笑笑道:“現在還沒有,不過算算時間也該快了”。
因是要琢磨事兒,又有七織同行,他從長安回來的路上走的就不算快,算算時間,吏部的調轉任命文書也該快到了,無意之中說到這個,唐成心底難免沉了一下。
誰知道被太平公主把持的吏部這次要把他調派到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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